紅綢一邊做著針線活兒,一邊說道:「我大概能猜到是誰。」
「誰?」紅妝腆著一張臉問道,小臉興奮的微微通紅。
紅綢繡完最後一針,將針線收好之後,這才站起身來。「主子最在意的,怕是只有府里的其他幾位主子了。想想近來有誰惹了咱們公主府?」
紅妝後知後覺的回想起來,一雙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是那個傅嫣然,對吧?」
「她算個什麼東西,還不值得郡主髒了自己的手!」紅綢倒是想的比較深入。「這傅嫣然不過是一枚棋子罷了,不足為重。郡主想要懲罰的,怕是她背後的那人。」
謝榮華沖著紅綢投去讚賞的一瞥,說道:「不愧是我身邊兒的小諸葛!」
「奴婢不過是對姑娘的性子了解幾分,做出尋常的推斷罷了。」紅綢不驕不躁的微微施禮,心裡卻是比吃了蜜糖還要甜。
能夠得到主子一句誇讚,她也沒算是白忙活。
紅燭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後腦勺,憨厚的自責。「還是紅綢姐姐想的透徹…是我太愚笨了…」
謝榮華卻並不這麼認為。「各有所長罷了。紅綢好動腦子,想什麼事情都比較周到妥帖。紅妝你嘛,動手能力比較強,能燒的一手好菜,這也是別人羨慕不來的。」
「紅綢姐姐也心靈手巧啊,能繡的一手好雙面繡。」紅妝紅著臉謙虛著。
「也就這一門技藝能夠拿得出手。」紅綢只是淡淡的回應,臉上並無驕傲得意之色。這沉穩的性子,簡直比三十四歲的老媽子都要強。
謝榮華見她們互相誇來誇去的,心裡忍不住嘀咕:你們至少還有一門技藝傍身,可本郡主除了聰慧過人,這些閨閣女兒家該會的東西,她卻是一樣都不會啊。倒不是學不學的會的問題,而是,她根本就沒打算學!
琴棋書畫,那都是些無病呻吟的東西,玩玩兒還可以,又不能當飯吃。詩詞歌賦,附庸風雅的玩意兒,酸腐的很,也不能充當銀錢使。至於廚藝女紅,家裡丫鬟婆子一大堆,何須自個兒動手?
所以啊,想來想去,謝榮華都覺得那些東西根本就沒必要學。公主也是寵溺的沒邊兒了,竟然也不強迫她學。如此一來,她這個郡主,倒真是一無是處了。
「姑娘,那你快說說,這傅嫣然怎麼被折騰了?」紅妝向來八卦,這種可以四處散播的談資,她怎麼能錯過?
謝榮華清了清嗓子,先生裝模作樣的斥責了她幾句,最後還是滿足了她的心愿,將傅嫣然在秦王府的遭遇詳盡的敘述了一遍。
「姑娘怎知道的如此詳細?」看那字條上的字沒幾個啊,應該沒說的這麼完整吧。
謝榮華下巴微揚,顯然是不喜她如此懷疑她的智商。「這還不好猜麼?你試試在日頭下暴曬幾個時辰,看看會是副什麼模樣?」
紅妝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巴,笑得諂媚。「我不過隨口一問,習慣使然,習慣使然…姑娘您繼續說,後來怎麼樣了,有沒有被掌嘴打板子?」
各個府邸處罰下人的手段,無非也就是掌嘴罰跪打板子,故而,紅妝才會有此猜測。
「你也太小瞧這秦王妃了…若真的無緣無故的打人,留下什麼證據,那可是要被人詬病的。畢竟,府尹大人都說了,鄭公子之死與她無關。懷璧其罪罷了,秦王妃還真能將她打死不成?她沒那麼傻。」
京城裡那麼多雙眼睛盯著,秦王妃就算有心為外甥報仇,也不能這般明目張胆的把人給弄死。秦王府的地位,還沒高到可以肆無忌憚的地步。
「姑娘分析的頭頭是道,奴婢受教了。」兩個丫頭見識到自家主子的厲害,都忍不住露出崇拜的目光來。
謝榮華毫不謙虛的受了她們的贊禮,這才轉移話題道:「近來國公府那邊兒可有什麼異常?」
既然他提到了,自然不可能沒事發生。以防萬一小心為上,她可不想莫名其妙的背上什麼罪名。
紅綢幫謝榮華打理著院子裡的事務,根本就沒那個功夫搭理國公府那邊兒。倒是紅妝,有幾個交好的姐妹還在國公府當差,偶爾碰到一起,便會在一塊兒閒聊,對國公府的事情知道的比較多。
紅妝仔細的回憶了一下,挑了幾件相對比較重要的事情來說。「流少爺娶親在即,卻先抬進來一放美貌小妾,據說還懷了身子。季家得知了此事,上門來鬧,還說要退親呢。不過,後來大夫人親自登門賠禮道歉,又將那小妾趕去了莊子上,這才算息事寧人。還有大姑娘,王家退親之後,太夫人又給相看了好幾家,她一個都不滿意,說寧願去庵里當姑子,也不嫁…再有就是三夫人,肚子好些年沒消息了,近來突然懷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