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鄭御史跪著向前爬了兩步,顫抖著身軀說道:「先不說別的,就說那兇徒射殺了我兒之後,又是如何被擊殺在現場的?很明顯,當時還有人在那房間裡。可是,張府尹卻一筆帶過,隻字未提。臣,不服啊…」
文昌帝能夠穩坐帝位這麼多年,也不是個蠢笨的,當然也意識到了有些不妥。於是,只得耐著性子,派人去把張府尹召進了宮。
張府尹似乎早就料到了會有這麼一刻,每每下朝之後連官袍都遲遲不換。低眉順眼的跟著領路的公公來到勤政殿,瞥見那一抹明黃色的身影,張府尹便行大禮,跪下磕頭。「臣京兆府尹張合,叩見吾皇萬歲!」
「張卿,起來回話。」文昌帝抬了抬手指,示意他起身。
「謝陛下。」張合再次叩首,然後撩起衣袍站起身來。「不知陛下召見,所為何事?」
「鄭愛卿對案子還有些不明了的地方,你來替他解惑。」將這個頭疼的問題疼給張合,文昌帝總算是輕鬆了不少。
張合站起身來,朝著一旁正怒視著他的鄭御史躬身作揖。「鄭大人,不知道您對此案還有何不解之處?」
鄭御史從地上爬起來,冷哼一聲,道:「張合,別以為你隨便找個人來糊弄本官就可以交差了。我告訴你,門兒都沒有!」
「鄭大人,此話何意啊?下官可是巡查探訪多日,才將兇徒的身份確定,證據確鑿,怎麼就成了隨意糊弄?」張合在朝為官多年,可比鄭涵會做人多了。
鄭御史梗著脖子,似乎氣得不輕,一張老臉早已漲的通紅。咄咄逼人的上前幾步,指著張合的鼻子罵道:「證據確鑿?我呸!幾個人證,一把兇器,那叫什麼證據!為了結案,你胡亂的找個人頂罪,昧著良心讓兇手繼續逍遙法外。張合,你就是這麼斷案的嗎?如此敷衍,就不怕聖上治你一個瀆職之罪嗎?」
「皇上,冤枉啊…」張合被罵,忙沖著文昌帝鞠躬。「微臣一直恪守本分,謹慎行事,不敢有任何懈怠,還請皇上明察。」
文昌帝見事情沒弄清楚,他們倒是唇槍舌戰上了,不由得皺起眉頭。「說案子的事兒,扯其他的做什麼!」
「皇上…這張合若不給臣一個合理的解釋,臣就一頭撞死在這大殿之上。」鄭御史急了,當真是什麼話都敢講。
一聽這直臣又要撞柱子,文昌帝眉頭都要打結了。「鄭愛卿,你稍安勿躁。張卿不是來了麼,你有什麼要問的直接問便是,怎麼動不動就以死要挾!」
「臣就瑋兒一個兒子,本就沒有活下去的意願了。可若是不將真正的兇手繩之以法,臣也死不瞑目啊…」想到兒子死的慘狀,鄭御史又忍不住哀嚎起來。
文昌帝頓時覺得魔音繞耳,心頭的火氣蹭蹭蹭就往上冒。還是高全盛會看人臉色,忙從小太監手裡接過清心解暑的蓮子茶,遞到文昌帝面前,勸道:「陛下,您先喝口茶,消消氣兒…」
文昌帝哼了一聲,決定不跟這些臣子一般計較。
等鄭御史哭完,已經是一炷香時辰之後了。
「張合,我來問你。既然你說人證物證俱在,那麼那兇徒是何時潛入那花魁房間,又是如何會在行兇之後不明不白的死在那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