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秦王妃見兄長都吐血了,嚇得不輕,忙蓮步輕移,上前去攙扶。
「王妃娘娘…少爺…少爺死得好慘啊!」鄭家的下人們見到曾經的女主子,覺得有了底氣,哀嚎聲一個比一個大,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眼角掃到一旁的地上,秦王妃不由得深吸一口冷氣。她也是見過不少血腥場面的,可如今看到自己的親外甥以如此悽慘的方式死在自己的眼前,也是覺得十分駭人。「瑋…瑋兒…」
「娘娘節哀…」秦王妃身後的丫鬟個個面色蒼白,卻還是要忍著不適,溫言相勸。
主子若是有個萬一,她們可承受不住王爺的怒火。
秦王妃傷心的倒退幾步,才堪堪穩住身子。「是誰這麼狠心,竟然…竟然…」
「王妃娘娘…」丫鬟們急著上前攙扶。
不過,王妃到底是王妃,見過不少世面的她很快就穩住了心神,開始將注意力放到事件本身之上。「馬捕頭,究竟怎麼回事?誰那麼大的膽子,敢謀害本妃的至親!」
馬捕頭低垂著頭,不敢直視秦王妃。「娘娘,下官也是剛到。」
這話恰到好處,既撇清了責任,又有了交代。
秦王妃睨著他好一會兒,似乎在確認些什麼。待有了結論之後,才將視線從他身上移開,並未加以為難。
馬捕頭悄悄鬆了口氣,暗暗為自己的機智喝彩。
相比起他的幸運,傅嫣然就沒那麼好說話了。感受到秦王妃近乎淬了毒液的眼神,傅嫣然面色愈發的蒼白,一顆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兒。
事情跟原本設想的,似乎不太一樣了!
原以為這鄭公子不過小小御史府的獨子,御史的官職不大不小,卻能給謝家引來不少麻煩。只是到了這一刻,她才恍然發現,她似乎也在這個局中。更沒料到,這個肥的像豬的鄭公子,竟有個做王妃的姑姑。
「你就是這百花閣的花魁?」秦王妃凌厲的眸子死死地盯著這個看似嬌柔的女子,恨不得立刻將其凌遲。
傅嫣然假裝鎮定的上前兩步,正欲開口,卻聽見那秦王妃一聲令下。「將這個賤人給本妃帶走!」
「王妃娘娘,此女乃是本案的重要證人…」馬捕頭遲疑了一下,還是站出來說了句話。若真叫秦王妃將人弄走,麻煩可不小。儘管他看不起這個傅嫣然,可若是她經不住拷問,透露出什麼不利於四皇子殿下的消息,他就算萬死也難辭其咎。
秦王妃冷冷的眼風掃過,語氣不容拒絕。「馬捕頭,沒追究你們京府尹的責任就是本妃大度了。再多說一句,本妃連你一併處置了!」
馬捕頭乾笑了兩聲,心底卻極為不屑。這鄭氏不過是個填房,秦王跟四皇子比起來,孰輕孰重,他還是分得清的。若秦王府真的有權勢,也不會是這秦王妃出面。秦王妃不過虛張聲勢而已,他何須懼她?
「王妃娘娘…自古以來,後宮不得干政。就算您貴為王妃,亦是不能干涉衙門之事。要帶走此乃女,請恕下官不能苟同。」
「你…」連後宮不得干政都說出來了,秦王妃若是再堅持,那可就是有違祖先定下的規矩了。
鄭御史緩過勁兒來,看著屍骨未寒的獨子,又是一陣慟哭。冷靜下來之後,他也知道方才那一番話,不過是一時之氣罷了。扶著下人的手站起身來,他放佛一下子蒼老了十歲。「馬捕頭,本官會先將犬子的屍身帶回入殮。限你三日之內給本官一個說法,否則,就算拼了這條老命,本官也會跟你死磕到底。」
說完,側過身來去秦王妃深深地鞠了一躬,道:「王妃娘娘請回,您的一番心意,我心領了。他日大仇得報,再去王府重謝。」
秦王妃見兄長都這麼說了,還能說什麼呢,只得憤憤的瞪了那馬捕頭一眼,便帶著丫鬟婆子先行離開。
稍後,鄭大人也命人抬著鄭公子的屍身離開。
送走了兩位苦主,馬捕頭後背的衣衫都汗濕了。可是想到還有一大堆的爛攤子要收拾,他就額角直跳。
「去把徐媽媽叫來,先找到紅錦再說。」掃了一眼地上暗衛的屍體,馬捕頭慪得鬍子都要飛揚起來了。「還有你,傅嫣然,你想好怎麼跟主子交代吧。」
傅嫣然長時間緊咬著下唇,嬌嫩的唇瓣早已沁出絲絲血跡,可見其有多麼的不甘。「我自會向主子請罪,不用馬捕頭好心提醒!」
「哼,不識好歹!」馬捕頭冷哼一聲,命人抬上那暗衛的屍體,並用一塊白布覆蓋,這才帶著手下匆匆離開。
鄭御史痛失愛子的消息,很快就在京城傳的沸沸揚揚。而這一消息,也在同一時刻傳進公主府。
謝卿璃聽人提到百花閣三個字,身子就不由自主的抖了抖。怎麼好死不死的,大哥近來也常去那裡,更是那花魁娘子的入幕之賓。此事,該不會跟他有關吧?若真如此,謝家就有大麻煩了。
正想著呢,就見一道黑影從頭上掠過。然後,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哥便從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