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頭倒是不小,難怪能夠能夠入了嫣然姑娘的眼。」
樓下喝酒的客人,不時地將目光瞥向二樓嫣然姑娘的窗口,或羨慕或嫉妒,憤然者有之,艷羨者更不在少數。
端坐在嫣然姑娘房裡,不時被勸酒的謝卿洛卻顯得沒那麼輕鬆。他向來自律,眼看著天色已晚,心裡一直有個聲音在提醒著自己,該回府了,可又不好意思拒絕嫣然姑娘的一番好意。
「謝公子怎麼不喝,是不是嫌棄百花閣的酒水不夠好,還是嫌棄嫣然的身份,不肯多飲一杯?」傅嫣然一雙眼睛欲語還休,放佛他不喝下酒水就是對她極大的傷害般。
可謝卿洛知道,自己真的不能再喝了,於是婉拒道:「嫣然姑娘誤會了…在下怎麼會嫌棄。只是天色已晚,在下也該回府了。」
若是往日,他說要走,傅嫣然肯定會笑著起身相送。可今日,傅嫣然似乎耍起了小性子,變得太過粘人。「公子肯定是膩煩奴家了…」
「怎麼會…你別多想…著實是家規森嚴…」謝卿洛於人情世故上缺乏歷練,尤其是在姑娘家面前,腦子就變得異常遲鈍。
傅嫣然嬌嗔的睨了他一眼,再次將他手裡的杯盞滿上。「既然公子不是膩了奴家,那就再飲一杯,可好?」
謝卿璃推辭不過,只得仰頭,將杯中酒水一飲而空。
「公子好酒量,奴家再敬你一杯。答謝公子這半個月來的捧場,才讓奴家有了幾日清淨日子。」
謝卿洛知道說什麼都沒用,只能一杯接著一杯的往肚子裡灌。只是,這百花閣的酒水都是特別釀製的,後勁兒十足。就算謝卿洛的酒量非同一般,可這麼一壺接著一壺的喝,也有些受不住。
感覺到眼前的景物變得模糊,謝卿洛就知道上了頭,再喝就要醉倒了。
「謝公子,謝公子?」傅嫣然抬起纖纖玉腕,輕輕地推了推他的肩膀。「莫不是喝醉了吧?」
謝卿洛趴伏在桌子上,行動不便,腦子卻很清楚。
傅嫣然確認他喝醉之後,這才直起身來。眼底的傾慕漸漸斂去,取而代之是如刀鋒般的冰冷。
「姑娘…」紅錦推門而入,亦是一臉鄙夷的望著趴伏在桌子上的男子。
是的,冰冷而鄙夷。
就算謝卿洛醉的渾身軟綿無禮,可他還是清清楚楚的讀懂了這對主僕臉上的神情。可她們為何會露出這般的神情來呢?他無法理解。
若說,是自卑心作祟,定是不會這般真誠以對,甚至還將悽苦的身世告知於他這個只見過數面的陌生人。難道,這一切,只是她們的偽裝而已?想到弟弟時常掛在嘴邊的那句話,他有那麼一瞬間的清醒。是啊,戲子無情,裱紙無義!他怎麼就那麼容易輕信於人?這些日子以來的溫言軟語又算什麼?
「都準備好了?」傅嫣然輕蔑的睨了謝卿洛一眼,眼底是深深地仇恨。
是的,是濃濃的深仇大恨。
紅錦點頭,語氣堅定。「一切都準備妥當了!」
「好戲總算開場了…咯咯咯咯…」傅嫣然忽然仰天長笑,眼中含淚。
她等這一刻,已經足足等了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