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鵲不知道,所以她只能把霜降的原話轉達給她,順便請教自家主子,後頭那兩個準備叛主的宮女怎麼處置?
還能怎麼處置?
霜降被人威脅,都以生命為代價來反抗,不願傷害她,所以才能取得她的原諒。🐙☢ ♣☢
那兩個宮女是三等宮女,平日裡偷奸耍滑,到姜昕玥跟前伺候了一年了,還沒升上二等,可見是兩個不得用的。
她吩咐喜鵲道:「你去套套她們的話,看看她們知不知道本宮懷孕的事,若是不知道,就把人送回內務府去。」
喜鵲抿了抿嘴:「那……那若是她們知道呢?」
霜降撞柱,合熙宮才請的太醫,這件事外頭的人不知道,合熙宮裡的人是一清二楚的。
那珍嬪娘娘是找了什麼藉口打發了皇上呢?
「若是知道……」
姜昕玥的眼睛閉了閉,再睜開時,狠戾的眼神嚇了喜鵲一跳。
她聲音冷冰冰的:「背主之人守不住秘密,若是知道,那就看她們投了誰,本宮就拿誰開刀吧!」
她說過了,她不主動害人,但要是有人要拿她的肚子做文章,她絕不會心慈手軟。
喜鵲點點頭就要出去,姜昕玥又交代她:「好好照顧霜降,等她好了,還是到本宮這兒來伺候,她不說背後之人是誰,本宮也總有辦法知道的。」
只是,還得霜降配合才行。
長信宮——
麗貴妃親自盯著淑妃,強迫她吃下過量的食物後,才笑著道:「淑妃妹妹也別怪本宮太粗魯,畢竟你這一天天的也吃不下飯,這樣下去會讓本宮的小皇子身體孱弱的,希望明日宮女再來時,會跟本宮說你吃了兩大碗飯,這樣你就不用受罪了。」
她神色囂張,根本不顧淑妃被撐得嘔吐,流出淚來的狼狽樣子,帶著浩浩蕩蕩的一群人提著食盒離去。
淑妃眼中泛淚,那雙向來柔弱無辜的眼睛裡滿是憤恨。
待麗貴妃的背影消失不見,她才匆忙起身,跑到門口的樟樹下,用手指狂扣自己的喉嚨。
「嘔!嘔……嘔!」
「娘娘!」
連心一雙眼睛都哭腫了,她扶著淑妃:「娘娘,咱們去求皇上好不好?求他讓您住回景仁宮去,這麗貴妃……麗貴妃如此霸道,她會要了您的命的。」
這才住了沒幾天,麗貴妃就以淑妃娘娘食欲不振,恐傷胎兒為由,一日三餐盯著淑妃娘娘暴飲暴食,她都看見了,淑妃娘娘的喉嚨已經摳出血來了。
淑妃吐了半晌,才算把胃裡多餘的飯菜吐出來,稍微舒服了一些。
她癱坐在樹下,流下生理性的淚水:「不准去!現在去找皇上,我就前功盡棄了。」
「可是……」
「沒有可是!」淑妃狠狠擦了一把唇邊的酸水:「麗貴妃不會讓本宮生下這個孩子,與其讓她以孩子為藉口折磨本宮,最後孩子還是要小產,不如咱們就效仿她一回。」
用本就活不下來的孩子,陷害自己最忌憚的人。
麗貴妃最忌憚的人是淑妃,所以她在珍嬪和淑妃中,選擇了先搞淑妃。
可淑妃呢?
她完全沒把麗貴妃放在眼裡,她要算計的人,也不是麗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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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皇帝下了早朝便在王得全的提醒下來了合熙宮,姜昕玥拿出早早就準備好了的「童話故事書」,要宣武帝用溫柔的語氣給她肚子裡的孩子講故事。
王公公身殘志堅,以帶傷之身服侍在宣武帝左右,得到了合熙宮所有宮人的照顧。
讓他這個老白蓮花的心,也得到了一絲慰籍。
這宮裡啊!
果然還是珍嬪娘娘最有人情味,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從喜鵲和小軒子身上,就已經窺見其善良的品質了。
王得全的謝意在臉上顯出幾分,姜昕玥只淡淡一笑,並不過於熱情的回應。
不值當她來謝,姜昕玥在相處之道上,對王得全還是利用居多。
他本來就是皇帝的心腹,總不可能讓她去和皇帝的人推心置腹吧!
很多人都搞錯了避嫌和惻隱之心的區別與正確的方式方法。
太過冷淡會讓王得全覺得你看不起他,無需做什麼,只要他在關鍵的時候給皇帝說些看起來無害,實則把人往火坑裡推的話,姜昕玥也很難得聖寵。
太過熱情會讓宣武帝看出端倪,並且目的性太強的話,王得全也不會在心底里認可她。
太容易得到的,總是不珍惜,這句話不僅適用於皇帝,更適用於全人類。
姜昕玥把這個度掌握得極好。
比如王得全被李歸田打傷,表面看起來是御廚之間的爭鬥傷及無辜,實際上爭端是皇后與姜昕玥引起的。
這件事,姜昕玥得避嫌,不能在皇帝面前說起朱皇后的任何不是,更不能幫王得全說話。
皇帝是這個封建社會絕對的王,他喜歡自己身邊的人都必須依附他,沒有任何的靠山背景,有且只有他。
他對自己看重的人,喜歡擁有絕對的主宰權。
所以,不管是王得全還是姜昕玥,他都希望他們信任的、依賴的人只有自己,這樣他會很有成就感。
而王得全帶傷伺候皇帝,這件事姜昕玥可以照顧王得全,既顯示出她善良的品德,又說明她很感謝王得全這麼無微不至的照顧皇帝。
更側面證明了她是真心愛皇帝的。
層層套路下,再英雄的人物,也要沉溺在這美人關。
宣武帝念完最後一段,輕輕合上書:「今年朕不去行宮避暑了,溱洲地方官受賄一事是你大堂伯舉報的,聽說他現在住在姜府,你父親收留了他,不然他恐怕要遭毒手了。」
宋家的爪牙遍布朝堂,想悄無聲息的解決掉一個溱洲知府師爺而已,何其簡單?
只是現在他住進了姜家,姜堰昆固然不足為懼,但姜家有個女兒在宮裡,如今可是炙手可熱的珍嬪娘娘,若是得罪了姜堰昆,他女兒在皇上耳邊吹吹風,他們也吃不了兜著走。
宣武帝跟她說這個做什麼?
姜昕玥躊躇著說辭:「大堂伯?臣妾從未去過本家,往年家族祭祀,父親也只帶長兄和澤哥兒去過,臣妾和家中姐妹從未見過本家的親戚,大堂伯……臣妾不知道他的為人。」
宣武帝挑唇:「你以為朕在問你,他可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