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可能……比如說……
麗貴妃的這個孩子,本來就生不下來!!
所以今日若不是她帶了淑妃這個替罪羊一起去,麗貴妃其實是想用這個本來就活不下來的孩子陷害她。💚💎 6➈𝐬ʰυ𝔵.cỖм ☝👤
這位主兒求子心切,滿宮皆知,誰會相信,她會用自己的孩子害人呢?
姜昕玥不禁打了個寒顫。
宋家權勢滔天,姜家區區五品小官,若是被他們尋著謀害皇嗣的名頭,就是一百個姜昕玥都不夠抵命的。
雖說皇帝如今有心護她,但麗貴妃的外祖父裴中書,祖父宋首輔,父親宋丞相,以及朝中許多出自裴宋兩家門下的朝臣,一旦他們聯名上書,要求皇帝嚴懲謀害皇嗣的兇手,就算皇帝再愛她,也要計較一下後果。
麗貴妃這是準備一舉除了她啊!
不過還好,她跑得快。
只要她跑得快,任何陰謀詭計都追不上她。
「好險!」
江川搖了搖頭,看著姜昕玥的眼神里滿是信服:「還是娘娘神機妙算,知道這是個針對咱們合熙宮的局,若真聽了奴才的,對麗貴妃出手,只怕咱們都要沒命了。」
明明滅滅的燭火下,姜昕玥那張美人臉顯出幾分異常妖嬈來:「就算要出手,也不能髒了咱們自己的手,淑妃不是很會借刀殺人嗎?咱們還得向她多學習。」
可江川並不覺得淑妃厲害,反而是自家娘娘這種,當面能與敵人笑嘻嘻,轉身就能狠狠捅對方一刀的狠人更厲害。
當初從內務府分出來的幾個太監,只有他選了合熙宮的珍主子,其他幾個都選了家世背景更強大的為主。
再看現在呢?
妃嬪後宮,能與皇上身邊的王公公說得上幾句話,能與他老人家談笑風生的,也只有他們合熙宮的宮人了。
在宮裡頭安靜的用過午膳,王得全才來宣姜昕玥過去:「麗貴妃娘娘小產了,太醫說她傷了根本,以後怕是不會再有孩子了,珍嬪娘娘您是唯一當時在現場的證人,太后娘娘和貴妃娘娘都等著您呢!」
淑妃和麗貴妃是當事人雙方,他們的宮人說的話,都幫著自家主子,不足以採信,唯有珍嬪可以作證。
姜昕玥早就做好了準備,不慌不忙的起身,帶著喜鵲和霜降跟在王得全身邊:「貴妃娘娘還好嗎?」
王得全嘆了口氣:「我的珍嬪娘娘啊!你快別擔心旁人了,淑妃娘娘身邊的喜珠說是您非拉著淑妃去放紙鳶的,太后娘娘發了大脾氣,說您居心不良,故意陷害淑妃娘娘,要把您交出去平裴宋兩家的怒火呢!」
這不,皇上讓他來通知珍嬪娘娘,提前告訴她一聲,一會兒要面臨什麼樣的風險,免得去了之後被太后娘娘打個措手不及。
「啊?」
姜昕玥一臉的懵懂無知:「我……本宮是因為昨夜……昨夜和王公公你一起聽了淑妃娘娘和榮嬪姐姐的談話……想著……想著約她出來見見,若是有什麼誤會,可以及時解開。不想皇上夾在我們之間左右為難,本宮哪裡知道紙鳶會飛進長信宮?麗貴妃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本宮又去哪裡知道?還能設計得這麼周密?」
不!
放紙鳶時的風向是姜昕玥測好了的,從御花園裡放,刮過來的那股西風,能把紙鳶吹進長信宮去。
麗貴妃有孕她也知道,就是有心來試探一下的。
可她沒有設計麗貴妃小產啊!
不是她做的,太后可別想空口無憑的冤枉她。
「珍嬪娘娘別急。」
王得全安撫她道:「只要皇上相信您,誰也動不了您。」
這珍嬪儼然已經是後宮第一人,他賣個好給她,將來若他犯了皇上的忌諱,相信珍嬪也能還了自己的人情。
聽了他的話,姜昕玥眼中的淚意才憋了回去,只是紅彤彤的,看著可憐極了。
長信宮的大殿靜悄悄地,但是氣氛十分的凝重嚴肅,伺候的宮人們全都眼觀鼻,鼻觀心,縱是姜昕玥來跪在了大殿中,也沒有一個敢抬起頭來看的。
想必在她來之前,這裡已經經歷了一場非常激烈的,沒有硝煙的戰爭。
「臣妾……」
「行了,廢話就不要說了。」
吳太后打斷她的行禮:「珍嬪,你來說說,今日是不是你拉著淑妃去御花園放紙鳶的?」
姜昕玥抬頭,一雙清凌凌的眼睛露出三分不解,看向吳太后:「太后娘娘的話,臣妾有些聽不懂,臣妾是邀請了淑妃姐姐一起去放紙鳶,淑妃姐姐若是不願意,臣妾也不可能強求,又何來的嬪妾拉著她呢?」
「你少在那裡狡辯。」
吳太后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巨大的聲響嚇了姜昕玥一跳,跪在地上的身子抖了抖。
「若不是你強行拉著淑妃去,她脖子上還受著傷,怎麼可能會同你去?你說,是不是你早就知道麗貴妃有孕,故意設計她們,想一石二鳥?除了她們二人的孩子?」
「臣妾沒有!」
姜昕玥皺著眉,憤怒的小火苗在眼中燃燒起來:「太后娘娘,臣妾敬您一聲太后,還請您不要歪曲事實,血口噴人。貴妃娘娘和淑妃娘娘起衝突的時候,臣妾離了有五丈遠的距離,試問臣妾是什麼妖魔鬼怪,能隔空讓淑妃娘娘坐在貴妃娘娘身上嗎?還是說,淑妃娘娘親口告訴您,是臣妾強逼著她去放紙鳶的?她堂堂一個淑妃,還會被臣妾這小小的珍嬪逼迫,這話說出來,太后娘娘您自己信嗎?」
別說太后自己不信,這裡所有的人都不信。
麗貴妃的母親裴氏也在,她臉色很是難看地瞪著吳太后:「太后娘娘,淑妃是您的親侄女,您要護著她的心情,臣婦也很理解。但您要找人來背黑鍋,是不是也要提前對好口供?貴妃娘娘今後都不能做母親了,按著道理,淑妃生的這個孩子,撫養權是不是該歸貴妃娘娘所有?」
朱皇后都能抱養皇子,她的女兒又不差什麼,自己不能生,那就也抱養一個好了。
打嘴仗的變成了裴氏和太后娘娘,皇帝反而置身事外了。
他摟著姜昕玥的細腰,將她帶到自己身後藏起來,靜靜地聽著兩隻老狐狸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