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的十六歲生辰,每年都那麼一個慶祝的儀式,沈明燁都過膩歪了。♢💚 ➅❾ѕħ𝐔𝓍.𝓬𝓸爪 🏆😳
就連太和殿的後頭什麼時辰放煙花,他都能算準,然後悄悄從宴會現場偷溜出去,帶著孟宜萱出去看美麗絢爛的煙花。
姜昕玥望著手牽著手,一路往門口奔去的兒子和未來兒媳婦,笑得一臉的慈祥。
身邊的皇帝已經四十好幾了,但他這幾年修身養性,連朝政都不甚上心,看著甚至還要精神了幾分。
歷來勤政愛民的皇帝,壽命都不長,因為他們長期來的勞累和憂慮,把他們的身體都壓垮了。
所以在發現姜昕玥對政事的見解和看法並不比他弱,甚至還能提出一些新的觀念的時候,他就有意修養身體,希望可以活得更長久一點。
這樣,能陪伴孩子們,陪伴玥兒的時間也就更久一些。
姜昕玥現在看他,就像在看一個帥大叔。
「糰子又跑了?」
皇帝環顧四周,不見沈明燁的身影,齜牙咧嘴的罵道:「嘿!這個小兔崽子,咱們為了他在這兒忙上忙下的,他有了媳婦兒忘了爹娘,每年煙花都還沒放就帶著萱姐兒跑了。」
姜昕玥捂著嘴笑:「那皇上您猜猜看,他為什麼每年煙花之前就把人偷偷帶走呢?」
不就是為了趕在放煙花之前,找個最佳的視角,兩人一起享受浪漫的時光嗎?
「呯!」
「呯呯呯……」
五顏六色的煙花,大朵大朵的在天空上綻放,在場的女眷們全都欣賞煙花去了,沒人看見,皇上拉著姜昕玥也跑了。
太和殿後的人工池裡養了許多錦鯉,被宮裡的主子們養得「膀大腰圓」,撒下一把魚食去,胖頭錦鯉們爭先恐後的游過來,很有秩序的「開飯」。
沈明燁拉著孟宜萱準備過去,就看見假山上多了一個人:「那不是輕輕嗎?她一個人來這兒做什麼?」
「輕……」
孟宜萱抬起手,還沒叫出聲,就被沈明燁拉到一邊,假山的平頂上,好像躺了一個人。
不知道晏輕輕說了什麼,那人坐起身來,天空中是連續炸裂的煙花,亮如白晝的湖邊,五皇子那張輪廓分明的臉,清晰的出現在沈明燁和孟宜萱面前。
「五哥?」
孟宜萱從小和他們一起長大,也跟著沈明燁一起叫他的哥哥們為哥哥。
沈明燁輕笑一聲:「我說白天的時候,母后說要把輕輕賜婚給三哥,他的臉那麼臭呢!原來是他喜歡輕輕。」
「那他為什麼不直接告訴天后娘娘呢?如果娘娘知道他們互相喜歡,一定不會為難他們的。」
天后娘娘就像民間的媒婆似的,可愛給有情人做媒,捅破那層窗戶紙了。
她不會棒打鴛鴦的。
假山上——
晏輕輕紅著臉,表情仍有些怯怯的:「你……你為什麼躲著我?」
五皇子神態散漫,從假石上站起來,向來冷漠的眼睛裡因為染上了多彩的煙花而顯得有幾分溫情。
可他說出來的話,依舊冷酷如寒冰:「你算老幾?我躲著你做什麼?」
一句話,已經讓晏輕輕小臉兒煞白。
她咬著唇,好不容易鼓起來的勇氣被打得煙消雲散:「你……那你……我……你沒躲著我,那剛才我叫你,你跑什麼?」
她好不容易才追上的,為了追他,腳都扭傷了,好疼好疼……
疼得她眼淚都要掉出來了。
她一副要哭的樣子,五皇子看在眼裡,又心疼又煩躁:「你能不能……」
他想放狠話,但看著小姑娘搖搖欲墜的樣子,那句「離我遠點」就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心中煩躁的情緒越洶湧,他轉身跳下假山就要走,惹不起,他躲得起。
「喂!」
晏輕輕突然心生一計,踩著那隻痛腳就摔倒在地:「痛死我了。」
剛才已經落地的五皇子「呼」地一聲又出現在她身邊,看了一眼她捂著腳踝的手,一言不發的將她抱起來,坐到一邊。
「你做什麼?」
眼看著五皇子要脫下自己的鞋襪,晏輕輕一邊偷偷打量他的神色,一邊套路他道:「我爹說了,跟我沒有關係的男子,不可以讓他們碰我。」
所以,你想碰我,就必須和我有關係。
「啪!」
「嗷!」
五皇子一巴掌拍開她的手:「我是你五哥。」
「沒有血緣關係的哥哥,只能是夫君,我娘經常叫我爹三哥。」
晏三郎排行第三,所以姜昕妍常喚他三哥。
晏輕輕別的不行,歪理邪說還是有一套的。
也不知道知書達理的姜昕妍和足智多謀的晏三郎是怎麼生出這麼一個古靈精怪的女兒來的。
五皇子拉過她的腳,也沒有脫她的鞋,只是隔著她的鞋襪,替她揉著腳踝:「晏輕輕,不要喜歡我,我不會娶你。」
「啊!」
「你輕點!」
「好疼……」
那句好疼,帶著重重的鼻音,也不知道到底是腳踝疼還是心疼。
五皇子垂著眼眸,沒敢看她,全程溫柔的、慎重的、輕柔的替她揉著腳踝。
他不能……不能袒露自己的心跡。
朱家是一個大染缸,舅舅這一派的嫡系是太子黨,而底下的旁支,卻都想讓他登上儲君之位。
如果讓他們知道,天下兵馬大元帥的孫女,大燕最厲害的軍師晏三郎的女兒喜歡他,想嫁給他,他們一定會利用晏輕輕,逼迫晏家幫助自己算計太子。
有時候,很多事情身不由己,他不想讓晏輕輕捲入到這樣的沼澤里來。
她就算嫁給昭王,也比跟著自己好。
「輕輕怎麼哭了?」
「她的腳扭傷了,五哥在幫她揉腳,疼哭的吧!」
他們沒發現,皇帝和姜昕玥,就站在他們身後,也借著煙花的轟炸聲交談起來:「小五他表情不對,不像是在面對喜歡的人向自己表白時的情緒。」
他好像很糾結,很矛盾,更多表現出來的,是無法回應這份感情的痛苦。
「朕看輕輕也不是那麼嬌氣愛哭的姑娘,是不是小五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姜昕玥摸著下巴:「這事兒,我必須給他辦成,我這金牌媒人的稱號,可不能在小五身上認栽。」
到時候萬一五皇子和輕輕成了,她該被人笑了。
這麼一對金童玉女就在身邊, 她都沒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