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繪製地圖

  軍營——

  校場上響徹著士兵們訓練時的「嘿哈」聲,為了儘快適應極寒的天氣,他們都穿著單薄的衣裳,凍得渾身發紅。

  有幾個凍得受不了了,就用雪在手臂上搓了搓。不一會兒便又暖和起來。

  女兵們條件更艱苦,有些來了月事的,也要和男子一樣,在極寒的天氣下訓練,有些還要入冰水。

  可她們沒有搞特殊的權利,她們喊著男女平等的同時,也要承受這份平等帶來的傷害。

  可她們不怕,她們現在做的,是正確的事,是自己喜歡的事,是為了讓自己活出個人樣來,不用再忍受丈夫的打罵,爹娘的壓迫。

  生而為人,她們想為自己爭取更好的生活。哪怕是死,也不想再被困在一層層的枷鎖里。

  施若君站在高台上,看著自己的幾員猛將打著赤膊在搏鬥,熱血的畫面令她笑了起來。

  大燕的好兒郎,就該是這樣充滿血性的。

  當初皇上給的黑甲軍,她已經還給皇帝了,但是還是有幾個認定了她,她便拜託天后娘娘,找皇帝把人給要出來了。

  施若君唯一覺得對不起的,就是晏三郎和姜三姑娘。

  上次人家都定親了,她把人帶去了扶桑,好不容易兩家親事定好,過了聘禮,她又把人帶來了岩邊。

  這個親,推遲又推遲,都是因為戰事。

  金國不滅,這場萬眾矚目的婚事就無法如期舉行。

  「將軍,抓到一個金國的士兵。」

  施若君走下台階,抽出長劍挑起那士兵的下巴,迫使他抬頭。

  那金國人長著一張平平無奇的臉,但一雙神采奕奕的眼睛就像是偷來的一樣,很是好看。

  施若君皺了皺眉,正想說什麼,那邊又有人來道:「將軍,軍師大人請您過去。」

  她「嗯」了一聲,轉頭對女兵道:「先押入大牢,等本將軍忙完再處置他。」

  說完,她轉身就走。

  那士兵的眼神停留在施若君的後背,仿佛要把她盯出一個洞來。

  「看什麼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女兵推搡著他來到軍營大牢,將他一腳踹了進去:「看好他,這是金國的狗雜碎,晚些時候將軍要來審的。」

  幾個看守的人忙不迭的點頭:「是!」

  士兵閉著眼睛,腦海里閃過剛才從校場走過來時看到的路線,以及沿路上都是什麼營帳。

  不出多時,一張完美的軍營地圖在他腦海里繪製而成。

  大燕人,可真是傻啊!

  金國的士兵可沒那麼笨,出來搶掠邊境百姓的,都是窮凶極惡之徒,在軍營中都不受管束,一個個都驍勇善戰得很,怎麼可能被幾個女人抓住?

  更何況,他並不是那些小兵。

  人皮面具被扔在地上,守門的士兵紛紛倒地,一張鋒利的臉透露出幾分殺氣,竟然是金國的北院大王赫連瀛。

  這位可是掌管著金國精銳之師的北院大王,藏巧於拙幾十年,所有人都以為他對皇位沒興趣,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個位置,他比誰都想坐上去。

  赫連瀛改頭換面,又變成了一個普通的大燕士兵,他剛走出去,躺在地上的兩個大燕士兵就從地上爬了起來。

  剛才送赫連瀛進來的女兵也跑了進來,兩個守衛將被扔下的人皮面具撿起來交給她:「白伍長,我們已經把那人的臉記下來了,現在就去找將軍畫下來嗎?」

  這二人根本就不是守衛,而是軍營里繪圖紙的畫師,當然,讓他們畫人像,也不在話下。

  晏三郎和施若君站在暗處,目送著赫連瀛從軍營門口離開。

  「還是天后娘娘神機妙算,要不是京城寫信來提醒我,我可來不及做下這些部署。」

  她拍了拍手,身後的營帳突然間快速動了起來。

  原本是囤放糧草的營帳往東邊跑了,原本是主帥營帳的,往正中間跑了,所有剛才被赫連瀛記下的位置,全都換了不同的地方。

  晏三郎裹緊身上的披風:「畫師已經在營帳里等著咱們了,快些過去,畫像早一天出來,咱們才好有應對之策。」

  天后娘娘固然神機妙算,但施若君還是覺得,如果沒有晏三郎出謀劃策,自己也不會這麼如魚得水。

  大燕——

  敲鑼打鼓的聲音還在繼續,喜鵲按著規矩給祖母敬茶,孟繁音已經趁著旁人不注意,換了一杯滾燙的茶水。

  丫鬟端著托盤感受不到,但喜鵲幾乎是一瞬間就被燙得尖叫了一聲。

  這接二連三的不如意,傻子也知道是有人在整喜鵲了。

  孟老夫人眼神朝著孟繁音看過去,皺著眉搖了搖頭,示意讓她不要再作怪。

  可孟繁音卻沒有把祖母的警告放在心上,反而和外甥女一起嘲笑喜鵲:「你看看她,矯揉造作的,本來就是個伺候人的玩意兒,這嫁了人倒金貴了,以為自己山雞變鳳凰,飛上枝頭了呢!」

  她聲音不大不小,該聽見的都聽見了。

  「阿姐!」

  孟青魚的忍耐到了極限,原始想著大喜的日子不想弄得太難看,但阿姐越來越過分了。

  他拉著喜鵲的手走到孟繁音面前:「阿姐,你之前可能沒有聽清楚,我再鄭重的向你介紹一下,這位喜鵲,是我的妻子,也是孟家的當家主母,日後你再回孟家來,需得有拜帖,她不同意,你就不能隨意出入,你聽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孟青魚的表情很嚴肅,帶著點氣憤:「這些話,我已經和你說了不下十遍,今日是我最後一次說,你聽進去了就還是我的姐姐,若是聽不進去,從此以後,孟家不歡迎你。」

  「你為了這個狐狸精要趕我出去?」

  孟繁音氣得七竅生煙,哪裡還有什麼理智,伸手及要去抓喜鵲的紅蓋頭。

  她本就因著夫家的外甥女沒能嫁給弟弟而生氣,又因弟弟被鬼迷了心竅而憤怒,就想故意毀了這門親事。

  可她盛怒歸盛怒,也沒想想,這門親事可是皇上和天后娘娘共同賜下的,若因她而有誤,不知道她夫家有多少條命搭進來?

  那隻手伸過來的時候,孟青魚身後的喜鵲終於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