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后娘娘……」
江川站在她身後，深紫色的太監服被他穿出幾分儒雅來：「穆芊芊死了， 屍體被送去了大理寺。6⃣ 9⃣ s⃣ h⃣ u⃣ x⃣ .⃣ c⃣ o⃣ m⃣」
姜昕玥頭都沒抬，看著桌面上的「戰局」，試探性的扔出一個麼雞：「讓刑部好好查查，穆芊芊到底是誰的人？」
江川猶豫了片刻，眼睛看了看其他三位娘娘，還是開口道：「今日她被刺客誅殺之時，臉上的人皮面具掉下來了。娘娘，她和您長得並不十分相似，是靠畫皮畫出來的。」
淑妃的手一抖，手裡打算槓上開花的麼雞直接掉在了姜昕玥的麼雞上她都無暇顧及，瞪大了那雙天真的眼睛：「畫皮術？該不會是江湖上流傳的，剝活人皮製人皮面具的畫皮術吧？」
江川點頭：「回淑妃娘娘的話，正是。」
良妃聽得齜牙咧嘴的，還上手去摸自己的臉，好像她被人剝了皮似的。
共情能力忒強了點。
葉貴人表情也沒好多少，牌也不打了，捧著自己的臉：「剝……剝活人皮？怎麼會有這麼噁心的人？」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人只要有欲望，為了自己的欲望，就可以做出任何匪夷所思的事情。
這裡坐著的幾個，沒有哪一個敢拍著胸脯說自己沒有做過壞事。
就連姜昕玥也不認為自己是個善良的人。
她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也可以不擇手段。
只不過她有底線，能守得住自己的本心，不和魔鬼做交易，出賣自己的靈魂。
「畫皮術……」
姜昕玥默念了一聲，這倒是觸及到自己的知識盲區了。
不過沒關係，姜家手底下現在不缺專業的人才，破案這種事，當然是讓刑部的人去處理比較好。
「讓馬一陽親自去大理寺，告訴大理寺卿，穆芊芊也是後宮之人，雖然沒有名份，但畢竟伺候過皇帝，本宮不能坐視不理，這件案子和刺殺案區分開，本宮要查清楚，給穆芊芊畫皮的人是誰。」
「是要查清楚。」
良妃贊同似的點頭：「那人畫皮之術如此高超，把娘娘的臉畫得那麼像，肯定就是宮中經常見到娘娘的人，該不會是我們三人身邊的人吧！」
此言一出，淑妃和葉貴人快速的觀察周圍的宮女和太監，雙手緊緊抱住自己，呈自我保護的狀態，眼睛裡滿是驚恐。
姜昕玥看著她們倆耍寶，忍不住吐槽：「被害妄想症啊！如果他們是割臉怪，那本宮的臉都不知道被剝下來多少次了。」
坤寧宮裡伺候的，全是天后娘娘的人。
就像她說的，若是坤寧宮宮人所為，那人那麼大的本事，早就把娘娘的臉剝下來貼自己臉上了。
這樣皇上才會睹贗品思白月光。
「啊！」
淑妃這才看見自己掉在桌上的麼雞，哭天喊地道：「我的槓上開花啊啊啊啊……該死的割臉怪啊啊啊啊……」
「不能收回去了。」
良妃抓住她不老實的手：「賭桌上買定離手，落子無悔，你還想把牌收回去？」
淑妃只能哭喪著一張臉，戀戀不捨的把自己準備作弊的手收回桌子底下。
慶陽宮——
「呯！」
金貴嬪被重物擊倒在地，她手中的恭桶跌落在地，發出沉悶的響聲。
血水沒入青石板路的縫隙里，將泥土染得黑紅。
「啊嗚嗚嗚……」
七皇子的啼哭聲，打破了坤寧宮的寧靜，宮殿裡的燈，一盞接一盞的亮了起來。
「啊啊啊……死……死人了！」
「金貴嬪……金貴嬪死了！」
姜昕玥還未用完早膳，慶陽宮的下人就帶著哭成淚人的惠爰來了坤寧宮。
「你先在這兒等著，天后娘娘還在用早膳，一會兒再召見你。」
惠爰點點頭，滿臉感激，一雙哭紅的眼睛裡全是紅血絲，宮女被她哭得同情心泛濫，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
四皇子和太子用完膳就要去藏書閣聽景太傅上課，江川和小祥子進來的時候，兩個小不點已經吃完了。
他們像模像樣的對著姜昕玥行了一禮：「母后，兒臣吃飽了，在此拜別母后。」
蹦蹦跳跳的走到門口，小太子又從門後探出頭來：「母后，晚上見，您可不要讓肉肉和圓圓睡太早了，要等我回來。」
最小的小太子一夜之間翻身成了兩個小肉肉的哥哥，他最近做哥哥上癮，每天從藏書閣回來，都要欺負一下弟弟妹妹，顯示自己做哥哥的威嚴來。
待兩位小殿下走了，江川和小祥子對視了一眼，低聲道：「娘娘，金貴嬪娘娘今早被她的貼身婢女發現死在了慶陽宮的恭房後，身體都僵硬了。」
那死得還挺慘的。
堂堂一國公主，死在了宮中最污穢的地方，人都死透了才被發現。
她瞭然的點點頭：「外頭現在怎麼說？」
穆芊芊剛死，而且還被人發現她那張臉是畫皮而成，
就這麼巧，最擅長化妝之術的高句麗公主就死了。
姜昕玥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這又是一場陰謀，不是針對真正會畫皮術的幕後之人，就一定是針對她了。
小祥子沒有猶豫，直接回道：「宮裡人都在傳，說是金貴嬪記恨您懲罰她，吩咐宮人欺負她，所以她故意在新晉的秀女里找了一個與您容貌有幾分相似的，給她換了皮。因此引起了您的不滿，所以您殺了給她換皮的人。」
看吧看吧！
她就知道，就算跟她沒關係，那些人也要想盡辦法的抹黑她。
小祥子見了她的臉色，忙道：「消息都是從慶陽宮傳出來的，奴才已經第一時間控制了，但畢竟慶陽宮是第一個發現的，還是有一些風言風語傳出去。」
「還真被良妃誤打誤撞的說中了，換皮之人，就在本宮的身邊。」
「是和本宮很親近的人啊！」
江川百思不得其解：「娘娘的意思是……」
會換皮之術的人，就藏在坤寧宮？
那也太驚悚了。
或者說，他們身邊的人，真的還是他們之前患難與共的人嗎？
會不會已經被殺了，現在頂著那張皮的，是對他們娘娘居心叵測的幕後真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