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捋了捋頭髮,沒有回答石妃的問題。
算了,皇帝目前表現已經是不錯,她暫時沒有什麼不滿意的。
石妃冷笑一聲,萬念俱灰,也不會告訴她,她原先是想下毒,可在她之前,有人已經下手了,就是雲奶娘。
她謀害姜昕玥已經成定局,她才不會告訴皇帝和姜昕玥,雲奶娘的背後另有其人。
希望那個人,可以鬥倒姜昕玥。
而石妃的下場,就是去冷宮與佟佳作伴,這一對「好姐妹」想必還有很多的話要說,很多事要互相對峙。
坤寧宮裡到處點亮著昏黃的燈火,主殿之中尤其熱鬧。
四皇子牽著太子的小手,兩人趴在七皇子和三公主的搖籃上方,伸著手去夠兩個小肉球子。
四皇子比太子大好幾歲,手腳也更修長,她的手掌能輕易的摸到三公主軟乎乎的臉蛋。
太子的短手短腳,怎麼劃拉都差得遠,他癟著嘴,差點沒急哭,眼睛瞥到不遠處的小板凳,趕緊「噠噠噠」地跑過去,把凳子搬過來,踩著凳子直接爬進了搖籃里,輕手輕腳的去摸七皇子和小公主。
「哎喲!」
向嬤嬤回頭,發現兩個小傢伙的舉動,趕緊把太子抱了出來:「我的小祖宗,這裡面您可不能去呀!小殿下們還小,很容易受傷的。」
太子抱住向嬤嬤的臉摸了摸:「不痛不痛,團團給嬤嬤摸摸。」
向嬤嬤笑得合不攏嘴:「哎呀!太子殿下可真貼心,她還以為嬤嬤受傷了,安慰嬤嬤呢!」
喜鵲幾個都湊在搖籃邊,一邊哄著太子和四皇子玩,一邊看著幾個奶娘把七皇子和三公主抱起來餵奶。
皇帝去了偏殿批改奏摺,姜昕玥目前的首要任務是把月子坐好。
她這次中毒雖然不嚴重,但還是把皇帝嚇得不輕,這種事情屢禁不止,他覺得還是自己的處理方式不夠狠絕,才讓那些人總覺得姜昕玥死後,自己就有機會。
剛好這次她誕下龍鳳胎,是天大的喜事,皇帝命人張貼告示,大赦天下,民間都在歡慶,上天降下仙童仙女,是預示著大燕朝至少還能興旺百年。
「這告示上說什麼?」
「是說天后娘娘乃上天命定的後宮之主,但後宮總有野望之人謀害天后娘娘,此次天后娘娘誕下龍鳳仙胎,卻遭鎮北將軍之女石妃迫害,差點與世長辭。所以皇上說了,自天后娘娘之後,後宮不會再有皇后,一旦天后娘娘出事,皇上將遣散後宮,為天后娘娘立長生碑,就讓長生碑陪著自己終老。」
這是最嚴重的警告,也是最浪漫的告白。
你在這世上,才有皇后,你若不在,這後宮就是虛設,再也不會有任何一個女人踏足你曾經的地盤。
她是皇上此生的唯一。
姜昕玥聽喜鵲嘰嘰喳喳地說著:「娘娘,從今往後可再也沒有嬪妃會害您了,皇上說了,如果您有什麼事,就要把她們全部遣散送回家去。」
姜昕玥的第一反應不是開心,而是蹙著眉頭道:「那以後哪個嬪妃不想在宮裡守活寡了,把本宮殺了不就能出宮了?」
皇帝這是嫌她命太長了,一天天的就要給她找點威脅是不是?
喜鵲那歡快的聲音一噎,臉上露出幾分糾結來:「那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啊?」
姜昕玥笑了笑:「對本宮來說,不管皇上做什麼,都是好的。」
就算不好,她也能把那些威脅都變成機遇,讓皇帝更心疼,更憐愛自己。
有了他的疼惜,自己做再多更過分的改革,他也是要能說服自己接受的。
偏殿——
穆芊芊按照皇帝的吩咐,溫了一壺酒端進去:「皇上,奴婢為您斟酒。」
皇帝目光不經意地看向唐士良,唐士良輕輕點頭,對著偏殿裡的人揮了揮手,伺候的宮人們就全都退了下去。
穆芊芊的心口狂跳,呼吸變得紊亂,直覺告訴她,今晚她會和皇帝發生一點什麼。
不然,皇上讓伺候的宮人都退下去做什麼?
酒水流入杯中,皇帝手指挑起她精巧的下巴,露出一抹風流倜儻的笑:「你想好了嗎?真的要服侍朕?如果你不願意,朕可以讓你出宮,以你的容貌,大可以尋一個富貴人家去做正經嫡妻。」
穆芊芊怯怯弱弱地看了皇帝一眼,被他那個有些邪肆的笑容迷得雙腿發軟。
她雙手因為太過激動而顫抖,伸過去接住皇帝遞過來的酒一飲而盡:「皇……皇上,奴婢……奴婢仰慕皇上,奴婢想……想成為皇上的女人。」
眼前那張俊美的臉,一下子變得模糊起來,晃來晃去的:「皇……皇上,這酒……這酒……好烈啊!奴婢……」
「撲通!」
她的身子一軟,就摔倒在地。
皇帝的眼神看著她,卻沒有半點情意,抬腳就越過了她,走出門去。
門口,唐士良接收到了皇帝出門時的眼神,立馬低下頭去,進了偏殿。
「娘娘,您看看……」
霜降拿著一個酒壺走過來,在她耳邊小聲道:「偏殿……宮女……奴婢懷疑……」
姜昕玥哼笑一聲:「她現在應該很得意,覺得石妃做了她的替死鬼,那就讓她再得意幾日,雲奶娘呢?」
霜降把酒壺放下:「娘娘神機妙算,奴婢放了她之後,她就去找那人了,正是咱們想的那人。」
「皇上駕……」
門外的太監還沒叫完,應該是被皇帝打斷了,霜降趕緊把酒壺往床底下一扔,拉著被子就蓋住了姜昕玥,順勢跪在地上。
姜昕玥閉著眼睛,將頭歪向一邊,皇帝坐在床邊輕聲問:「你家娘娘還沒醒?」
「唔……」
姜昕玥睜開那雙迷濛的眼睛,嬌弱無力的從床上撐起來,白色的中衣松松垮垮的系在身上,露出半邊光潔的肩膀。
她抬手將衣服拉了起來,一副欲拒還迎的撩人姿態,皇帝鼻頭一熱,抓著棉被就將她緊緊裹住:「玥兒要注意保暖,你還在月子裡,多穿一些,不要受涼了。」
姜昕玥被她裹得跟粽子似的,眨巴著那雙大眼睛。
怎的?
皇帝什麼時候定力這麼足了?
還是她的魅力打折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