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步走過去,拿起桌上姜昕玥的畫像看了又看。吧書69新
謝畫師筆下的姜昕玥,膚若凝脂,腰如約束,眉目如畫,唇紅齒白,那雙靈動的眼睛,就像是給不會動的畫像注入了靈魂,整張畫都活了過來。
就連畫像里美人含笑的嘴角,都像在嘲諷她此刻的醜人多作怪。
「余妃口口聲聲本宮與謝畫師有染,還拿出這種貽笑大方的所謂證據,帶著後宮這麼多嬪妃過來抓姦,想看本宮的笑話,想挨著皇上處死本宮,還口無遮攔罵六皇子是野種,這種種罪行,皇上告訴臣妾,又該怎麼罰呢?」
「珍娘娘!」
稚嫩的聲音在入口處響起:「珍娘娘,我……明玉替母妃向珍娘娘道歉,珍娘娘……對不起……」
大公主淚如雨下,撲倒在皇帝和姜昕玥的腳下,不停的磕頭:「父皇、珍娘娘,母妃她是昏了頭了,被有心人一挑撥便失去了理智,玉兒不是要為母妃開脫,母妃她向來沒腦子,父皇和珍娘娘很清楚的是不是?請父皇和珍娘娘重重的罰母妃……但是……但是也請父皇和珍娘娘看在兒臣的份上,留母妃一命。」
「明玉!」
余妃大驚失色,蹲下身抱住她:「你幹什麼?你……」
大公主搖頭,拉著余妃一同跪下,對身後的宮人道:「把人帶上來。」
很快,李畫師就滿身狼狽的被押著跪倒在姜昕玥面前:「皇貴妃娘娘饒命,皇貴妃娘娘饒命啊!臣……臣只是嫉妒謝畫師得皇上重用,所以才在背後中傷了他幾句。臣給余妃娘娘畫像的時候,知道她也對謝畫師頗有微詞,而且還說皇貴妃娘娘與謝畫師般配,這才生了歹心,唆使余妃娘娘陷害謝畫師和皇貴妃娘娘,臣知錯了,臣真的知錯了……」
他痛哭流涕,但並沒有讓姜昕玥心生同情。
就因為嫉妒謝畫師的才華,所以就想陷害他與皇帝最寵愛的嬪妃有染,那她這個無辜的人是不是太無辜了一點?
若是皇上信了,而她和謝畫師又不能自證清白,那死的就是他們倆了。
說不定皇帝一怒之下還會牽連他們的家族。
只是因為他的嫉妒心,他們就活該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嗎?
宣武帝本想將大公主扶起來,但瞥見身邊姜昕玥的臉色,伸出去一半的手又縮了回來:「玥兒……」
「大公主考慮清楚了嗎?」
以姜昕玥的性格,她絕不是重重拿起,輕輕放下的人。
任何人想算計她什麼,就要加倍的還給她什麼。
余妃算計她的命,按照她的規矩,要一命還一命。
「大公主今日若執意為余妃求情,那從今日起,本宮與大公主的情誼也煙消雲散,若余妃再有下次,本宮不但不會放過她,就連你,本宮也一起清算。」
不然余妃以為,她真的是什麼好人,不會對大公主下手,她便肆無忌憚的對自己出手,還想害六皇子。
大公主深深在地上一拜:「珍娘娘,您對玉兒的好,玉兒這輩子都銘記於心,只要珍娘娘這次肯饒我母妃一命,日後玉兒定當約束母妃,不讓她再興風作浪。若有下次,珍娘娘儘管動手,玉兒絕無怨言。」
她知道余妃做的這一切罪該萬死,但她是她的母妃啊!
她不能不管。
姜昕玥深呼吸一口氣,目光冷冷看向宣武帝,心中憋了一股子氣:「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皇上想如何處置便如何處置吧!臣妾累了,先告退了。」
她敷衍的曲了曲膝蓋,在一眾嬪妃戰戰兢兢的眼神中,拂袖離去。
她們這回,都被余妃娘娘坑慘了。
宣武帝想立刻追上去,但現場還有一堆爛攤子要處理,他不能就這麼撂挑子走人。
煩躁的咬了咬後槽牙,他怒氣沖沖看向李畫師:「把這人給朕拉下去砍了,余妃未經允許,擅自出宮,污衊皇貴妃,並且對六皇子口出惡言,罰仗責四十,今日起貶為余嬪,遷宮延禧宮。蔣昭儀即日起封為蔣貴嬪,賜居順安宮主殿。」
不僅打了她,還把她從妃位降到了嬪位,就連昔日需要對自己卑躬屈膝的蔣昭儀也成了高她一階的貴嬪,還把現在自己居住的宮殿給了蔣貴嬪,這麼明晃晃的打余嬪的臉,是在告訴眾人,這就是誣陷皇貴妃娘娘的下場嗎?
在場的嬪妃互相看了看,今晚來這裡抓姦的,除了攬月閣那幾個新人沒來,也就只有蔣昭儀獨善其身之餘,還得了好處。
余嬪出身高門,養尊處優,從未吃過身體上的苦,四十板子打下去,不死也要去掉半條命了。
皇帝說完處罰之後,就急匆匆離去,留下一大群嬪妃,都在吐槽余妃:「我可是聽她說有皇貴妃與謝畫師私通的鐵證才來的,這下好了,偷雞不成蝕把米,賠了夫人又折兵。」
「剛才我們就不應該跪下來求皇上處罰皇貴妃娘娘,我看皇上那個態度,只怕就算皇貴妃做了對不起他的事,他也是不捨得重罰的。」
「那還不是想試試看嗎?還好咱們不是主謀,只是被余妃……呸!只是被余嬪給矇騙了而已。」
「就是啊!皇貴妃娘娘不至於報復咱們吧!難聽的話都是余嬪說的,我們可沒有說啊!」
「六皇子那張臉,和皇上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余嬪居然說六皇子是……真是蠢爆了。」
「別說了,余嬪再不濟還有大公主呢!皇上疼愛公主與皇子,你們再這麼說下去,傳到皇上耳朵里,又能落得了好?」
「行了行了,都這麼晚了,回去洗洗睡吧!」
「謝畫師!小謝大人!」
那要被拉下去砍頭得李畫師嚇得屁滾尿流,像狗一樣爬到謝承徽腳下:「我錯了,我只是過過嘴癮,我真的不知道余妃會那麼蠢捅到皇上面前來,小謝大人,你救救我,只要你向皇貴妃娘娘求求情,以後我給你做牛做馬報答你,我……」
謝承徽抬腳向後退了兩步,清亮的眼睛裡流露出幾分戾氣,在太監和侍衛們衝上來前,聲音極低的說了一句什麼。
李畫師瞬間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