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腥風血雨

  說著,她呈上那封所謂的「遺書」,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➅9𝓢𝓗ⓤx.匚𝑜𝓂 🎃💜

  「皇后,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輕飄飄的紙張被甩在皇后懷裡,上寫著皇后逼迫寧飛秀給三皇子下毒,並且陷害珍賢妃的事。

  字字泣血也不為過。

  寧飛秀說自己對不起三皇子,對不起德妃娘娘,只能來翊坤宮乞求皇后放過三皇子,自己願意以死謝罪。

  如今,她卻中著和三皇子同樣的毒,悽慘的死在了翊坤宮。

  皇后甚至都不知道三皇子中毒了,昨天德妃派人去合熙宮請了皇帝和姜昕玥後,就封鎖了消息。

  皇帝將翊坤宮的宮人遣散一大半後,方便的不止是姜昕玥,還有趁機搞事的德妃。

  就連打探消息這種事,翊坤宮也落了下乘。

  皇后拿著遺書的手在顫抖,使勁閉了閉眼睛才不至於頭痛得暈過去:「臣妾沒做過的事,只能說一句,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雜物房這邊,沒人注意到一個矮小的身影突然溜進了皇后的寢宮,將一個空了的瓷瓶放在了紛紜的衣櫃裡。

  皇后的寢宮裡無論什麼情況下都是有人守著的,否則這個小藥瓶就不是出現在紛紜的衣櫃裡,而是皇后娘娘的床鋪下了。

  三皇子啞了這麼大的事,不止後宮傳遍了,前朝也瞞不住。

  成國公帶著夫人和老夫人入宮,一同為三皇子討公道。

  那老夫人可是上一任老國公的妻子,手裡還有先帝賜下的虎頭拐杖,上打昏君,下打奸臣。

  姜昕玥沒有參與這場腥風血雨的爭鬥,只知道那日成國公府的老夫人大罵朱家狼子野心,皇后蛇蠍心腸,並且懷疑後宮子嗣凋零,都是遭了皇后的毒手。

  後來好像還動了手,有人見了血。

  動手的人正是成國公府老夫人,老夫人本就是將門虎女,她激奮之時,一拐杖就打在了皇后的頭上,本就患有頭疼之症的皇后被打得暈死過去。

  只因朱家人遠在長安,竟然連一個為皇后說話的人都沒有。

  老太君手裡那根虎頭杖就是尚方寶劍,又是借著皇后殘害皇嗣的理由打的,誰敢說她的不是?

  當初朱家人不肯遷居京城,死守著長安,就是為了在長安做地頭蛇。

  他們覺得長安乃大燕命脈所在,在長安當了土皇帝,就拿捏住了天子命脈,皇帝不敢把他們朱家如何,更不敢不善待朱家女。

  可他們忘了,原來的那個少年皇帝是會長大的。

  他會成長得越來越強大,越來越善謀略。

  只能說那些人安樂得太久了,已經被皇帝麻痹了,就連首輔宋家倒台的時候,都沒能讓他們警醒,皇帝已非當日的吳下阿蒙。

  他們的遲鈍,導致了今日皇后被打,卻孤立無援。

  等他們收到消息再從長安趕來,黃花菜都涼了。

  再一個,姜昕玥覺得,朱見深這輩子應該是到不了京城了。

  德妃的人,是在她讓便宜爹安排的死士上路兩三天後才動身去長安的。

  從一開始,姜昕玥就沒打算自己親自動手,更不打算把姜家的人牽扯進來。

  她故意說德妃費這麼多心,不過是在給皇后做嫁衣,暗示她,除掉皇后,她才能永久的掌控後宮。

  德妃多年夙願即將達成,本就有些急功近利了,被她這樣一激,果然就派人送信去了成國公府。

  姜昕玥都不用怎麼猜,只讓便宜爹派人盯著成國公府的動靜,就已經對德妃的計劃了如指掌。

  派殺手去刺殺朱見深,說實話,很難。

  就連女兒封了皇后,皇帝提議朱家遷往京城,朱見深都不同意,可見他是個對權利十分貪婪之人。

  而貪婪之人往往最惜命。

  身邊的暗衛、侍衛只怕不在五十人之下。

  但以德妃的手段,她應該已經調查過朱見深此人的癖好,也許會從這方面下手。

  姜昕玥想藉助的,就是成國公府調查的能力。

  只因姜家在朝廷的勢力還太微弱,而姜家此前也只是商戶,得不到人尊重,她若是想調查朱見深,不等她調查出什麼,就會先被朱家人察覺到什麼。

  成國公府不一樣,他們的人肯定有機會接近朱見深。

  德妃的人殺不殺得死朱見深不重要,只要讓他受一點點傷,留下一點點見血的傷口,姜昕玥安排的人就會動手,神不知鬼不覺的要了他的性命。

  到時候皇后才是真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德妃應該是對自己的計劃很滿意,覺得皇后已經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所以才會把三皇子失聲的事情栽贓到皇后身上。

  雖然皇后也不是什麼好人,但比德妃還是要好許多。

  姜昕玥會殺朱見深,讓他威逼宮人想殺了六皇子而付出代價。但皇后,她倒希望她不要死得那麼快。

  合熙宮外——

  余妃眯了眯眼睛:「進去看看我們珍賢妃娘娘吧!她還不知道本宮拿到了皇后娘娘的金印呢!」

  「賢妃娘娘,余妃娘娘在外求見。」

  這位又跑出來蹦躂了。

  姜昕玥半靠在軟榻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臣妾……給賢妃娘娘請安。」

  殿中塌下擺著冰盆,合熙宮內富麗非凡,琥珀酒、碧玉盤、翡翠觀音紅珊瑚,入目皆是別處見不到的極品。

  姜昕玥像一隻雪白的,慵懶又高貴的貓,半眯著眼睛,兩旁有宮女給她打著扇子,剝著冰鎮的荔枝,看著好不愜意。

  她一直沒叫起,余妃看著那場景,忍不住地咽了口口水。

  想來找姜昕玥的麻煩,卻見她行事作風,穿衣打扮已經和從前完全不同,她比麗貴妃最得寵時的那幾年,還要更加囂張跋扈。

  麗貴妃的囂張跋扈像是紙老虎,一戳就露餡兒,姜昕玥的囂張跋扈是從內而外散發出來的。

  她那看人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什麼垃圾,讓人覺得自己不配和她呼吸同一片天空下的空氣。

  「余妃請起。」

  吃完了一顆荔枝,姜昕玥才坐直了身子:「來合熙宮找本宮有何事?」

  她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倒讓余妃有些犯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