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傷口還未好,也穿不得一重又一重的華麗衣裳。💥👺 🎉👻
想了想,他又繼續道:「明日送些賞賜過來,再告訴榮妃這個消息,免得讓她心寒。」
雖然那日他做了萬全的安排,榮妃就算不給他擋,他也不會真的中箭。
但榮妃為他受傷是事實。
皇帝的吩咐,王得全自然是全都應下。
打簾進去的時候,幾個太醫站在屏風後,指揮著醫女給榮妃刮傷口周圍的腐肉。
見皇帝來了,都停下動作想行禮,被宣武帝制止:「不必行禮,榮妃的傷口要緊,你們繼續吧!」
連翹嚇了一跳,咬住自己的嘴,不敢去看宣武帝,她剛才說的話,不會都被聽見了吧?
榮妃衣裳半解,但宣武帝見了沒有半分不該有的心思,只覺得那箭頭可真是尖銳,榮妃此番受的傷不輕。
「皇上……」
「別起身!」
皇帝按住榮妃:「朕來看看你恢復得怎麼樣?」
連翹:總覺得這話是在點她呢!
傷口上上了麻沸散,榮妃只感覺到一點點的酥麻之感,只是眼睜睜看著自己胸口的腐肉被刮下來,這場景還是有些嚇人。
榮妃蒼白著臉色笑了笑:「多謝皇上關心,臣妾……臣妾無事。」
她這可不像無事的樣子。
宣武帝轉頭去問太醫:「會不會留疤?」
女子對自己的容貌肌膚都很重視,特別是宮裡的女子,外在的皮相好看,得寵的機會才越大。
太醫斟酌道:「榮妃娘娘的傷口深可見骨,肯定是會留下疤痕的,微臣等會盡力讓榮妃娘娘的疤痕恢復得淡一些,小一些。顏色淺的話,可以用粉遮一遮。」
女子梳妝時都敷粉,把臉上的粉敷到身上,同樣能遮醜。
聽到會留疤痕,榮妃整個人都萎靡了下去,臉上的表情慾哭無淚。
宣武帝心虛的咳嗽了兩聲:「王得全,朕記得之前高句麗在進貢的禮品里有極品去痕膠,你讓人去拿兩罐來給榮妃。」
「是。」
高句麗一向以高超的化妝技術和美容技術而聞名。
祛疤,應當也是很不錯的。
傷口包紮好,太醫囑咐不能碰水後,榮妃點頭起身,可因為用了麻沸散,嬌軟無力的身體往宣武帝懷裡一撲。
這摔倒了的話還得了?
傷口肯定會再次崩裂出血的。
宣武帝只能伸手,避開她的傷口,摟住她纖細的腰肢,將人抱在了懷裡。
連翹見狀,趕緊給眾人使眼色,王得全看了皇上一眼,才跟著太醫和醫女們一起退出去。
榮妃滿目嬌羞,美麗的臉上浮現紅雲,自有一番嬌媚動人。
宣武帝避開她炙熱的目光,輕輕將人放下,扶著她躺在床上:「愛妃,你的箭傷未愈,不宜下床走動,朕會安排宮人好好照顧你,今日天色已晚,朕就不妨礙你休息了,朕改日再來看你。」
「表哥!」
榮妃抓住他沒來得及抽身的衣擺,眼神里都是哀切:「不是賢妃,就誰都不可以是嗎?」
氣氛有一瞬間的滯凝,宣武帝抽回衣袍,腳步不減的出了寢宮。
有時候,沉默就已經是最好的回答了。
華麗的宮殿如同一座精緻的牢籠,鎖住了她本該美麗的一生。
這如花的容顏再美麗又有什麼用?
沒有懂得欣賞她的人,就如同鮮花失去水分和陽光,很快就會在這精緻的囚籠里枯萎凋謝的。
「娘娘……」
「皇上……去哪兒了?」
「奴婢聽皇上說,要回承乾宮。」
榮妃苦笑了一聲:「本宮還以為他這樣著急,是要去合熙宮陪賢妃。」
連翹欲言又止,榮妃見了,淡淡道:「想說什麼直接說。」
連翹覺著,自家娘娘還是有必要知道的好,於是說道:「皇上派人出宮把珍賢妃娘娘的母親接進宮來了。」
他不去合熙宮,並不是因為他不想去,而是為著賢妃著想,把空間和時間留給她們母女二人敘舊,寧願委屈自己,也要賢妃保持心情舒暢。
「嘩啦!」
宮女才煎好的傷藥被推到地上,摔了個粉碎。
天光放晴,碧藍如洗。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闋的雕花照進內殿,大宣爐里一爐清淡的瓜果香氣裊裊不斷的上升。
東面的壁衣沐浴在太陽光里,上面附著的金碧錦繡反射出耀目的光彩。
成群的宮女從廊廡下魚貫而入,由喜鵲和霜降為首,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和溫柔。
阮氏已經起身,在後殿裡看著六皇子喝奶。
一直到喜鵲來叫她去前頭用早膳,她才戀戀不捨的回姜昕玥的寢宮去了。
宮裡頭其他的嬪妃全都送了賀禮來,要不是皇上說了賢妃坐月子期間,不許旁人去打擾,恐怕合熙宮的門檻都要被踏破。
不過皇上的口諭攔得住宮妃們,卻攔不住大公主、二公主和三皇子。
小小的飯桌上,今天擠滿了人。
三皇子瞪著一雙大眼睛,很不服氣的看著四皇子,像是要把他的臉瞪出兩個窟窿來。
大公主沒有往常那般放得開,她母妃推倒珍娘娘,害她差點難產的事,她都從宮人那兒聽說了。
今日要不是二公主非要拉著她來看六皇子弟弟,她是絕對不敢來的。
她很喜歡珍娘娘,怕她用厭惡的眼神看著自己,那對她來說,已經是一種莫大的傷害。
一塊浸滿了肉湯的芋頭放進大公主的飯碗裡,抬頭便見珍娘娘一如既往溫柔的目光:「怎麼回事啊?平時我們大公主吃得最香了,今日怎的不動筷?可是珍娘娘這兒的吃食不合大公主的胃口了?」
「不不不……沒有……」
大公主一瞬間就紅了眼睛,鼻子酸酸道:「很好吃的。」
姜昕玥知道她在忐忑什麼,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對她和善一笑:「三皇子,你還記得珍娘娘跟你說過,大人之間的恩怨,和你們小孩子沒有關係嗎?」
「記得記得!」
三皇子激動地舉手,依偎在姜昕玥身邊,一臉挑釁的看著四皇子:「父皇也是這麼說的。」
「啪!」
三皇子頭頂挨了一巴掌,他嗷嗷叫了一聲,不解的看向姜昕玥,嘴巴癟起來,一副就要哭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