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認清現實

  良妃還以為姜昕玥失寵,後宮眾人就又都有了機會,結果侍寢沒侍成功,反而因為言語無狀,幾次惹怒皇上,鬧了好大的一個沒臉。

  好在也不是她一個人丟臉,這期間葉貴人、張婉容、就連朱皇后都被皇上訓斥過了,她也不算打眼。

  最慘的是跟姜昕玥同時間入宮,被皇上寵幸了一次就拋諸腦後,連位份都沒有晉的一個秀女,再御花園偶遇了皇上之後,只說了一句:珍嬪性子驕縱……

  話都還沒說完,就被皇上打入了冷宮。

  怪不得寵了一回就想不起來這人了,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她該不會覺得站在皇上的立場為皇上說話,抨擊一下珍嬪,就顯出她來了吧?

  蠢貨!

  滿宮上下都沒人敢提珍嬪半個字,就她聰明,非要去皇上面前找存在感。

  良妃算是看清楚了,這哪裡是皇上冷落珍嬪,懲罰珍嬪?

  分明是皇上做了什麼事,惹惱了珍嬪,珍嬪不願意搭理他,自己把宮門給關了。

  一旦認清了這個事實,良妃心裡的怨氣就更大了,哭哭啼啼對朱皇后道:「臣妾手裡最後一瓶去痕膠,皇上借走原是給她用的。太氣人了!太欺負人了!皇后娘娘,咱們就這麼看著皇上為了她置六宮於無物嗎?」

  皇上已經一個月沒有寵幸過後宮嬪妃了,就是隔三差五的在合熙宮門口站一站,珍嬪不開門,他就自己回承乾宮,跟表忠心似的。

  怎麼?

  她們這些如花似玉的妃子就對皇上沒有一點吸引力啦?

  說到底是皇上覺得如果這個時候寵幸她們,姜昕玥會更生氣,所以不願意……也不敢。

  不敢?

  朱皇后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

  皇上怎麼可能會因為怕得罪一個嬪妃,就置滿宮的嬪妃於尷尬的境地?

  從前就算淑妃再是皇上護著的人,麗貴嬪再是皇上捧著的寵妃,也沒有這樣過。

  她搖了搖頭:「急什麼?最著急的人可不該是咱們。洗荷殿那位比咱們都急呢!」

  良妃的淚珠驟然停止掉落:「娘娘是說……麗貴嬪?」

  想通關節的良妃又高興起來:「是啊!臣妾怎麼沒想到?麗貴嬪才失了寵,靠著那裝出來的強勢才讓皇上新鮮了幾天,眼看著和皇上只差一個契機就能和好了。偏偏這個時候珍嬪和皇上鬧彆扭,占據了皇上全部的心神,再遲兩個月,估計皇上都不記得麗貴嬪這號人物了。」

  這才是為什麼裴中書急著要送裴嫵進宮的理由。

  紅顏未老恩先斷,斜倚薰籠坐到明,這對麗貴嬪來說,太殘忍了。

  沒了恩寵,日子也就沒了盼頭。

  德妃沉思了片刻:「她是不是故意的?因為不想讓麗貴嬪再得寵,所以故意來這一出?」

  此疑問一出,朱皇后和良妃都沉默了。

  從姜昕玥入宮,她們對此人的第一印象是空有美貌的花瓶,心機是有,但不多,還總是被別人算計。

  後來接觸的時間長了,覺得這人雖然不太聰明,但勝在心性純良,自有可取之處。

  →

  再後來隨著那些算計她的人都倒了大霉,就連麗貴妃和淑妃加起來都不是她的對手,她們才警覺,這人是在扮豬吃老虎,可怕得很。

  如今……如今她們已經看不透姜昕玥了,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走這一步又是為什麼?

  很簡單,這是高端局,姜昕玥不準備帶她們玩兒。

  「皇上,該翻牌子了。」

  敬事房的總管太監李忠看了一瘸一拐的王得全一眼,額頭上的冷汗都冒了出來。

  他也很害怕呀!

  以前那些娘娘們總是給他送銀子,巴結奉承他,就是為了把自己的綠頭牌放在最顯眼,皇上最容易看到的位置。

  現在那些娘娘們還給他送銀子,就為了把她們的綠頭牌藏起來,放到皇上看不到的地方。

  或者乾脆稱病,說怕把病氣過給了皇上,等痊癒了再說。

  這個「痊癒」是什麼時候呢?

  李忠覺得,大概是珍嬪娘娘和皇上和好的那一日。

  托盤上綠頭牌只有三兩隻,宣武帝隨口問了一句,才知道其他的嬪妃要麼生病了,要麼不舒服,要麼來了月事,總之各有各的不便。

  也就只有皇后娘娘、麗貴嬪、德妃三人可以侍寢的。

  就連葉貴人和良妃都說小日子來了,先把綠頭牌撤了。

  這兩位可是除了麗貴嬪之外,最愛拈酸吃醋的,就連她們都不願意侍寢了,可見這段時間的後宮有多怨聲載道。

  宣武帝的手在麗貴嬪的綠頭牌上停頓了一瞬,眼前又浮現姜昕玥控訴他時,說他的愛朝令夕改,一會兒愛淑妃,一會兒愛麗貴妃……

  手指像是碰到了什麼燙手山芋,立刻縮了回來。

  不!

  他不是這種喜新厭舊,三心二意之人。

  「都退下吧!朕今日不翻牌子。」

  王得全和李忠對視了一眼,最後王得全搖了搖頭,李忠只能怎麼來的,又怎麼回了敬事房。

  人已經走遠了,宣武帝又開始唉聲嘆氣,只覺得哄珍嬪比處理國事還難:「王得全,你說朕已經給珍嬪台階下了,她怎麼還生朕的氣?是不是合熙宮那幫狗奴才沒告訴珍嬪朕去過?」

  王得全還是說了句公道話:「應該不至於的,李嬤嬤不是說了嗎?珍嬪娘娘說了,愛情之所以是愛情,是因為它只能許給一個人,給了很多人那就不叫愛,而是濫情了。奴才想著,珍嬪娘娘大概的意思是,如果皇上您愛的人太多了,她只是其中一個而已,便寧願不要吧!」

  珍嬪娘娘要的不僅是盛寵,還有獨寵。

  她能接受皇帝的身體屬於很多女人,因為他是皇帝,這是他的身不由己。

  但她不能接受皇帝的心裡也有很多女人,因為這是皇上自己能控制的,誰也無法左右一個人的心。

  朝臣不能,江山亦不能。

  唯獨皇上自己個兒,他想愛誰,心裡就裝著誰。

  宣武帝沉默了半晌,理了理自己那一團亂麻一樣的感情線,最後堅定的看著王得全:「可朕心裡確實只有她。」

  麗貴嬪和淑妃,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人總是有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