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演戲

  第11章 演戲

  「嬪妾知道。」祝慈輕輕咬著嘴唇,臉色有些難堪。

  「嬪妾也明白自己出身不好,甚至是……」她漲紅了臉,低頭絞著手裡的帕子。

  「嬪妾能有機會服侍聖上,是三世修來的福氣。嬪妾不敢肖想別的,能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就心滿意足了。」

  「呵,沒想到你還挺有自知之明的。不過也是,你能有幸服侍皇上就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你也就這張臉還能看看,除此之外也沒什麼能拿的出手的。」

  鹿箏將雪球交給身邊的宮女,她輕輕撫摸身上的褶皺。

  「本宮還以為貴妃娘娘能有多大的能耐呢。一有了喜就把你往皇上身邊送,也不過如此。」

  她想到什麼,極輕的笑了笑,「不過人貴在知足,索求太多隻怕是會心生怨恨。你這樣也挺好的,若是能有機會生個一兒半女,這輩子也算是值了。」

  她自從懷有身孕以後,皇上就很少來看她了。好不容易來看她,也是稍作片刻就走。

  皇上竟然願意寵幸一個粗鄙不堪的宮女,也不願意來她這裡!白貴妃也是因為怕有了身孕會失寵,才出此下策的吧。

  只是好歹也找個上得了台面的,居然找了一個做粗使活的丫鬟,真是笑死個人。

  祝慈臉上一陣一陣發燙,頭也越來越低,有淚水沾濕了睫毛。

  「娘娘說的是,嬪妾自知出身低賤,只想平安度過殘生而已。不敢跟各位娘娘爭寵。」

  鹿箏看祝慈捏著帕子哭哭啼啼的,厭惡道:「你哭哭啼啼的做什麼?本宮又沒有說什麼,皇上又沒有在這裡,沒人會憐香惜玉。別哭了,真是晦氣!」

  鹿箏翻了一眼,命人看茶,「本宮這裡有顧渚紫筍,想來你也沒喝過什麼好東西,正好嘗嘗吧。」

  祝慈又坐了一會兒說了幾句話,最後紅著眼睛匆匆走了。

  等出了春禧殿,祝慈的眼淚也止住了。她是故意裝出一副沒見過世面,哭哭啼啼的樣子的,這樣鹿才人才會對她放下戒心。

  她倒不是害怕鹿才人,只是她如今勢單力薄,實在不宜樹敵太多。

  珠英早就忍不住了,「方才鹿才人那麼說您,您為什麼還把那麼好的東西送給她?還說什麼雪球戴的東西都比那副耳墜好,這不是說您活的還不如一隻畜牲麼。」

  「送出去的東西,哪有收回來的道理。她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左右我又不會少一塊肉。我要爭的不是朝夕,而是長久。況且,想要收拾她還不簡單!」

  像鹿才人這種藏不住事,什麼都寫在臉上的才好對付。難對付的是那些佛面蛇心,人畜無害的。

  祝慈注意到門外有一抹青色的衣角飄過,她朝珠英一使眼色。

  「只是鹿才人怎麼說我都可以,但不能隨意說貴妃娘娘的閒話。」

  她用力一拍桌子,生氣道:「若是沒有貴妃娘娘的提拔,又怎麼會有我的今日。」

  「是啊,貴妃娘娘多好的一個人。奴婢聽了都心裡難受,鹿才人說的實在難聽。」珠英小臉也氣的通紅。

  門帘被人從外面挑開,靜月端著茶點走進來。

  「尚食局送來了藕絲糕和牡丹餅,奴婢又沏了一壺熱茶,主兒先用一些墊墊肚子。」

  「你先放那兒吧,我沒什麼胃口。」祝慈強顏歡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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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靜月依言放下,看祝慈背過身後,仿佛要哭了似的。

  她問珠英,「主兒這是怎麼了,方才不是還好好的?」

  「別提了,還不是隔壁春禧殿仗著自己個兒有身孕,給主兒氣受了。」

  珠英委屈的不行,「主兒好心去看鹿才人,誰成想被她一頓臊。這也就算了,鹿才人還含沙射影的說貴妃娘娘的不是。說什麼貴妃娘娘德不配位,要不是仗著娘家得勢,皇上連她是誰都不知道,實在是難聽。」

  「夠了,珠英。誰准你多嘴的!」祝慈厲聲道,狠狠瞪了珠英一眼。

  珠英囁嚅著,「本來就是。也就是主子您好性子,換了旁人定饒不了她。」

  「還說,我說話你不聽了是不是?」祝慈沉下臉來,警告性的瞪了珠英一眼,這才扭頭柔柔看向靜月。

  「想來鹿才人也不是有心的。這件事你千萬別告訴貴妃娘娘,貴妃娘娘正是胎氣不穩的時候,聽了肯定心裡不痛快。再有個什麼好歹,那可真是罪過了。」

  靜月眼珠滴溜溜的轉著,看上去十分精明。

  「主兒放心,奴婢什麼也不知道。那奴婢就先去忙了。」說罷,她甩袖走了。

  當天晚上,一抹黑影悄悄進了永福宮。

  「什麼?鹿才人她當真是這麼說的?!」白新蕊聽完靜月的話,不禁柳眉倒豎。

  「奴婢不敢有半句虛言。因鹿才人先住進棲鳳宮的,祝御女便想著去拜訪拜訪。誰知道回來的時候臉色難看的要命,好像哭過一般。」

  靜月滿臉諂媚,「後來奴婢問了珠英,才知道鹿才人給了祝御女好一番氣受,夾槍帶棒的一頓擠兌,還把娘娘給捎帶上的。」

  「這個賤人!仗著背後有淑妃撐腰,竟然敢在背後如此詆毀本宮。」

  鹿箏平日仗著跟淑妃是親戚,又年輕得寵,對她一直算不上特別恭敬。

  她不想顯得小氣,已經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讓了。沒想到鹿才人反倒蹬鼻子上臉,說她德不配位,她是靠著娘家才有今日的。

  「哼,本宮的父親和哥哥為了大燕鞠躬盡瘁,立下了赫赫戰功。本宮別說是貴妃了,說句大不敬的話,就是皇后也當的。」

  白新蕊看了靜月一眼,話鋒一轉,「鹿才人不過就是個正五品,還沒成功誕下皇子呢。就對本宮如此不敬,等哪日生了還得了。」

  「就是就是,奴婢也瞧著鹿才人實在是囂張。」

  靜月附和道:「從前鹿才人就屢次三番的冒犯娘娘,娘娘寬容大度不跟她一般計較。誰知她竟不知悔改,反而愈發的無法無天了。」

  「本宮知道了。」白新蕊連連冷笑,斜看著靜月。

  「你出來也時間夠久了,趕緊回去吧。別讓祝慈起了疑心,她要是問起你知道該怎麼說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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