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
不,他不會看錯。
可無論他用手再怎麼摳,哪怕就要將凝露手腕的皮摳破了。
那紅印還是一變不變。
蕭靖城又將手伸到凝露的耳後,只觸到一片光滑。
沒有易容。
蕭靖城漸漸冷靜下來,他又去看凝露,目光仍然有懷疑。
「你不會武功?」
凝露臉上還殘留著驚懼之色,她搖頭「奴婢不會。」
眼神也跟那女人全然不一樣。
難道真是他太痛恨那個女人,才將人認錯了?
「是本王認錯人了。」
經過此一遭,又有康萊在此,蕭靖城沒再往乾元宮去。
他往來時的方向走了。
等他身影消失,康萊看向瞬間變臉的凝露。
「你沒事吧?」
凝露將自己布滿五指印的脖子湊到他眼皮子底下。
「好疼啊。」
康萊猛地往後退了一步,不算白皙的臉上居然能看出些紅。
他從懷中掏出一瓶藥,扔給凝露。
「你自己塗一下藥,我去跟皇上復命。」
看著他落荒而逃的身影,凝露笑著將手上的藥扔高又重新臥回手中。
沒想到這個康統領,這麼容易不好意思。
-
慈寧宮。
蕭靖城進來就陰沉著臉。
殷太后瞧著也蹙了眉:「你不是帶王妃去給皇上皇后請安了嗎,怎麼這麼快回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方才兩人從慈寧宮離開明明還好好的,去一趟乾元宮就這副樣子。
莫不是蕭靖璽在她兒子的好日子,找他麻煩?!
殷太后正要多問兩句,小德子進來稟告,蔣勇外頭求見。
「讓他進來。」
正好蕭靖城也在這裡,一起聽聽。
「奴才給太后娘娘、端王殿下請安。」
「起來吧,查到什麼了嗎?」
蔣勇搖頭,「還沒有。」
殷太后的臉色一下子就不好看了,「既然沒有,你來見哀家幹什麼?」
蔣勇微微攤開自己的手,掌心赫然是青黑色。
這是毒發之兆。
「太后,奴才身上的毒要發了。」
他是來找太后要解藥的,
殷太后下在他身上的毒,一旦發作有如萬蟻鑽心,麻癢難忍。
毒發就在這幾日了。
必須在每月毒發之前提前服用解藥才能挺過去。
他不得不來找太后。
好在雙雀身上的毒比他輕,只需要兩三個月吃一次解藥。
雖則如此,這毒一直留在身上,長久以往必危及性命。
「刺傷王爺的刺客你沒找到,哀家讓你找機會將雙雀帶到哀家面前,你也沒做到,蔣勇,你真讓哀家失望。」
蔣勇,「太后,奴才之前就說過,乾元宮守衛森嚴奴才實在沒法進去,雙雀最近也沒有出過乾元宮,奴才蹲守幾日,都沒有見到她的人。」
殷太后沉著臉:「你之前跟她見面就能找到機會,哀家不過是讓你將人帶到哀家面前來,你卻說遲遲找不到機會?你說說,你辦事這樣不利,這解藥你該得嗎?」
「太后……」
殷太后,「這樣看來你也不難受,等你真的難受了再來找哀家要解藥吧。」
這是什麼時候將雙雀帶來,什麼時候給他解藥了。
等他出去,殷太后冷哼道:「廢物東西,人不齊全了,做事也越發不靠譜。」
「若非現今哀家身邊得用之人少,何必留著這種廢人!」
砰——
原本坐著的端王忽然起身,手邊的茶盞被他掃落在地。
殷太后被蕭靖城這突如其來的氣性弄得莫名其妙。
「你這是做……」
不等她講話說完,端王不發一言,冷著臉直接離開慈寧宮。
殷太后久久反應不過來。
搞不懂小兒子今日這是在鬧哪出。
「容嬤嬤,依你看,他、他這是怎麼了?」
容嬤嬤也是一頭霧水。
她搖頭,「太后,老奴也不清楚,或許是殿下今日心情不好吧。」
「心情不好?」殷太后想起蕭靖城從進殿就不太對勁,連一句話也不說。
她當即道:「小德子,你讓人去打聽一下,方才在乾元宮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
若是蕭靖璽在小兒子剛新婚就為難他,可就太過分了。
她這個當母后的自當為兒子討一個說法!
「不用去了。」小德子剛走到殿門口就被殷太后叫住,「還是等午後,哀家去瞧瞧皇后吧。」
皇上不讓李雲舒來這慈寧宮給她請安,那她就親自去見李雲舒。
這會兒皇上應該在御書房,她去了正合適。
也不用擔心李雲舒敢不讓她進乾元宮。
蔣勇找她討要解藥,正好也提醒了殷太后。
距離上次給張氏賞賜補品已經一月有餘。
皇后辦事這麼不積極,是時候該提醒她了。
-
李雲舒當然沒有不讓殷太后進乾元宮。
殷太后覺得她是不敢,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只想將麻煩降到最低。
「母后怎麼過來了?」
「有些日子沒瞧見皇后了,哀家過來瞧瞧。」
殷太后瞥了一眼上茶的瓊枝。
「你們都退下吧,哀家想跟皇后說說婆媳間的體己話。」
「容嬤嬤,你們也去外頭等著。」
眾人應聲告退。
殷太后看向李雲舒:「皇后上前來,坐哀家旁邊吧。」
「謝母后。」
殷太后端起手邊的茶,不疾不徐喝了一口。
「前些日子哀家托皇后幫忙的事情,皇后沒忘吧?」
「當然沒有。」李雲舒面上笑容清淺:「太后的吩咐,臣妾一直記掛在心上。」
「既然如此,那為何這麼久了哀家都沒有聽到皇后的好消息呢。」殷太后放下茶盞,語氣中帶著顯而易見的不滿。
「皇后不要告訴哀家,你與皇上同住一宮,這麼些時日過來了都沒有找到機會。」
「或許母后不相信,臣妾與皇上同住一宮,卻並未同住一寢。」
她越發苦澀:「臣妾也沒有辦法,皇上始終還是防著我,帝王私印那麼重要的東西,皇上又怎麼會讓臣妾輕易接觸到。」
同住一宮,未同住一寢?
殷太后神色難辨。
蕭靖璽寧願壞了規矩,也要帝後同宮。
在外人看來,這是莫大的隆寵。
而今,李雲舒此言若為真,蕭靖璽此舉莫非只是想將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監視著?
想起避子湯,以及之前三番兩次拒絕李雲舒入後宮。
李雲舒如今這些話聽起來也不是全無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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