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下旬某一天,殷珠珠被一頂轎子抬進了端王府。
殷太后並未履行承諾。
沒讓容嬤嬤隨轎給殷珠珠做臉,只多給她賞賜了一些東西。
她給的理由是,當時答應殷尚香時,端王還沒有指定的正妃。
而今,有了劉雅芙這個名正言順的正妃,若是容嬤嬤隨轎,就打了劉將軍的臉。
實際上,太后是覺得再如何也改變不了殷珠珠是賤妾的事實。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陪殷珠珠折騰。
殷尚香跟殷珠珠心中雖然不太滿意,但是很快就接受了。
母女倆都覺得殷珠珠肚子裡的孩子是端王的長子。
有了這個孩子,倒也不急。
等太后與端王知道孩子的存在,還不是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至於劉雅芙這個還未過門的端王妃,誰還放在眼裡。
百姓尚且注重子嗣,更遑論皇家。
殷珠珠在自己院子裡等著端王,等到大半夜也不見端王的身影。
她等不了了。
不是她多想蕭靖城過來,只是他不能這麼讓她沒面子。
口口聲聲說只要她不鬧事,他就不會讓她沒臉。
賤妾不能走正門,也沒有八抬大轎已經夠丟臉了。
入府第一天,新郎官還沒有影子。
被後院其他女人知道,豈不是要在背後笑話她這個尚書府小姐。
「蓮棠,你出去問問端王如今在何處?」
「是。」
蓮棠走出院門就看到了幾個人。
她上前詢問,那幾個人態度不太好。
「王爺的事不是我們當奴婢該問的。」
「你是新來的吧,別怪我沒提醒你,在這端王府只需要做好自己的分內事,其他不要管。」
蓮棠不可置信,這端王府莫非沒人知道端王今日納她家小姐進府?
「我叫蓮棠,我家小姐是太后娘娘的親外甥女,今日入端王府。」
聽了她的自報家門,那幾個人面面相覷。
殷珠珠衝撞聖上,皇上下旨讓她入端王府為賤妾的事情她們都知道。
雖然是賤妾,但是人家有家世。
誰也不敢輕視尚書府小姐、太后的親外甥女。
幾人態度變化很快。
「這位姐姐,不是我們不告訴你,而是江總管吩咐過,王爺的事情不讓府中人亂說,況且我們也不在王爺院中伺候,實在不清楚。」
這個態度還算可以。
蓮棠也沒有再問幾人。
這段時間,殷珠珠來端王府算勤的,蓮棠也對端王府有些熟悉了。
她往端王的院子繼續走。
陸陸續續遇到不少人,得到的回應都與方才幾人相同。
很快,她就走到了端王的院子外頭。
端王的院子外頭有守衛,她進不去。
正要請人進去通傳,江總管看見她,走了出來。
「江總管。」
「蓮棠姑娘?這個時間你怎麼會在此處。」
他四處張望:「你家小姐呢,這一次就你自己過來嗎?」
蓮棠的表情就有些一言難盡了。
「江總管,你莫非也忘了,今日是我家小姐入端王府的日子。」
「王爺在嗎,我家小姐還在等著他揭蓋頭。」
江總管微愣。
確實,他忘了。
不過這也怪不了他,最近他伺候殿下都伺候不過來,哪裡能記得這種事情。
等著王爺揭蓋頭?
還盼著洞房花燭呢。
可惜,王爺已經不能人道,就算有心也無力啊。
想到殷珠珠的性子,江總管還是給了台階。
「蓮棠姑娘,就在前幾日王爺遇刺,身體還在恢復當中,又忙著找刺客,已經幾日不曾落榻後院,今日應該也無法去殷主子院中了。」
「你讓殷主子先歇下吧。」
蓮棠,「可是今日是我家小姐的大喜之日,能一樣嗎?」
江總管:「……」
別說納妾,就算今日是迎娶正妃。
也只能如此。
就在此時,院子裡傳來女子的聲音。
蓮棠忽然看向江總管,「王爺院中有女子?」
江總管尬笑兩聲,給她一個心領神會的眼神。
殷珠珠聽到腳步聲,立刻將自己的蓋頭重新拉好。
「小姐,王爺沒有來。」
殷珠珠猛地又將蓋頭掀開。
「沒有來,王爺呢?!」
蓮棠知曉殷珠珠的脾氣,她不敢對她撒謊。
「王爺在他自己的院子裡。」
「你見到王爺了,沒說我在等他?」
「奴婢沒見到王爺,只見到了江總管。」蓮棠:「江總管說王爺前幾日遇刺,忙著抓刺客,已經多日不曾來後院,今日應該不會過來了。」
「豈有此理!」殷珠珠扯掉早已經掀開的蓋頭,拉開房門就出去了。
蓮棠追在她後邊焦急地喊著。
江總管看到殷珠珠親自過來,覺得不妙。
這個姑奶奶可別在這時候鬧出什麼事情。
殷珠珠看著院子外突然多出來的守衛。
「不認識我了嗎,讓開。」
那些守衛垂下頭,卻沒有讓開。
殷珠珠都要氣炸了。
今天是她的大喜之日,什麼都沒有就算了。
入了端王府,還要受這種恥辱。
江總管已經走出來,他陪著笑:「殷主子,您別生氣,王爺這會兒正忙呢。」
「我進去看看王爺。」
「可能不行。」
「怎麼不行?江總管,我今日心情不太好,你最好不要惹我。」
江總管正要說話,房門打開,一個面色潮紅的女人從端王屋裡出來。
殷珠珠臉色那叫一個難看。
「江總管,這就是你說的不行?」
都親自撞見了,江總管還能說什麼。
在那個女人出來時,殷珠珠拉住了她。
不顧她的掙扎,硬是將她的臉看清楚了才放了人走。
在她大喜之日打她連的賤蹄子,等著看她如何收拾她!
「江總管,人走了,王爺現在不忙了吧,那我可以進去了?」
「殷主子,不是奴才不讓您進,而是沒有王爺……」
「讓她進來。」
殷珠珠狠狠斜了江總管一眼,氣急敗壞進了蕭靖城的房間。
屋裡那種還未消散的氣味令殷珠珠更加惱怒。
不過此時衣冠齊整的蕭靖城還是讓她驚訝一瞬。
她委屈道:「表哥,今日是你我大喜之日,我一直在等著你來掀蓋頭,你難道真的忘了嗎?」
「大喜之日?想圓房?」
不等她回答,殿內的燈忽然滅了。
借著窗外的月光,殷珠珠只能看到一道模糊的人影。
「表哥?」
「不是想圓房嗎,本王滿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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