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勇回宮之後如實將端王的情況告訴殷太后。
殷太后鐵青著臉。
翌日,又讓蔣勇出宮給傳話,讓蕭靖城來慈寧宮見她。
端王的寢殿門沒關。
裡頭是女子一聲高過一聲的悽厲慘叫聲。
那聲音讓外頭站著的人聽著就不寒而慄。
女人的慘叫聲漸漸消失。
眾人皆知,這是又沒了一個。
候在外頭的幾個侍妾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驚恐與絕望。
她們將最後的一絲希望寄托在江總管身上。
「江總管,求您救命啊,我們不想死……」
自從昨日,端王從外頭回來,就將府上的十幾個侍妾都叫到了他的院子。
她們還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就見到前頭幾個豎著進去橫著出來
端王平日裡雖然會有特殊嗜好,但不會要她們的命。
可這次不知是受了什麼刺激,將怒火都發泄在女人身上。
她們都不想死啊。
江總管當然知道為什麼。
殿下昨日去了國公府,應當是都知道了。
偏偏這件事是太后促成,端王反抗不了太后。
又忌憚皇上,所以只能從別處發泄怒火。
「咱家也只是個奴才,能有何辦法,這都是命。」
「進去吧,讓王爺等得不耐煩了,下場只會更加悽慘。」
那樣毫無尊嚴地死去,還不夠悽慘嗎?
「蔣侍衛,你怎麼來了?」江總管看到蔣勇仿佛看到救星:「是不是太后娘娘讓你來的?」
蔣勇頷首:「是,太后要見王爺,還請江總管通傳一聲。」
江總管硬著頭皮進去,寢殿裡頭氣味怪異。
還有那女子一動不動仍舊睜著眼睛,承受端王的肆虐……
他竭力忍著,才沒讓自己吐出來。
只垂著頭,不再往榻上看。
「王爺,太后娘娘要見您。」
蕭靖城好似沒有聽到,他依舊樂此不疲顧自動作。
又過了片刻,那女子被他像扔抹布一樣扔到江總管腳邊。
眼睛還睜著。
江總管頓時覺得毛骨悚然。
他趕緊抬手招了人進來將人抬出去。
「王爺,太后派人來……」
不等他說完,蕭靖城陰鷙著臉,披上外袍往外走。
方才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在江總管腦海中揮之不去。
他一刻也不敢在這裡多待,趕忙跟在蕭靖城身後。
蔣勇給蕭靖城行禮後,道,「王爺,太后娘娘讓奴才來請您進宮一見。」
有那麼一瞬間,蕭靖城想殺了他。
不是蔣勇犯了什麼錯,而是蕭靖城此時滿腔的不爽與憤怒只能通過殺人來發泄。
蕭靖城手上也確實拿了一把刀,最後還是江總管上前握住他高舉起的手。
沒讓那刀落下。
「殿下,不可,不可啊。」
「蔣勇是太后娘娘的人,您不能啊。」
江總管也不想在這時候惹怒蕭靖城。
可是他伺候了太后那麼久,也知曉太后的脾氣。
今日蔣勇死在端王手上,太后不會對端王怎麼樣。
可是他,恐怕會被太后遷怒。
他也不認為自己稍微阻止,就能讓蕭靖城改變主意。
不管怎麼說,總得做做樣子。
太后那裡他也能有個交代。
好在,蕭靖城最後還是留了蔣勇一條命。
-
殷太后一見到蕭靖城即刻摔了手上的茶盞。
「你給哀家說說你究竟要發瘋到什麼時候?」
「你做得這些荒唐事被人知道,御史台勢必要將你釘在恥辱柱上。」
「當初,要不是為了李雲舒,你惹怒了你父皇,他會這樣對我們母子?」
「你最好適可而止,不要讓哀家徹底對你失望。」
蕭靖城忽然諷刺地笑了。
"母后,你真的覺得父皇不將皇位傳給我,是因為我惹怒了他嗎?"
「你心裡明明清楚,父皇只想將皇位給他愛的女人生的兒子,甚至就連大哥,也只是父皇的一顆棋子罷了,你又何必自欺欺人。」
「我想母后一直都清楚,父皇不是厭惡我,是厭惡你吧。」
"甚至當年,如果不是母后對父皇使了手段,今日就不會有我了。"
最後一塊遮羞布被親生兒子撕了,殷太后羞怒難當。
她當然清楚。
先帝在世時,她還能騙騙自己。
那遺詔一出,她就什麼都明白了。
蕭靖城今日說的這些話,在夜深人靜之時,她不知已經想過多少次。
先帝若真想讓她的兒子繼承大統,怎麼會早不立太子,晚不立太子,偏偏在那賤人生下兒子之後,就立了蕭靖衍為太子。
此舉,不過是為了安撫她,擔心她對那倆母子下手。
也是推了她兒子出去替他與那賤人生的兒子擋刀。
否則,她生了兩個兒子,先帝為何不立身體康健的蕭靖城為太子。
偏偏選擇她那短命的大兒子。
還有蕭靖城的出生。
他說的沒錯,蕭靖城是她耍手段懷上的。
當時那個賤人入宮,先帝椒房獨寵。
很快就讓她生下一子。
殷太后只有一個先天羸弱的兒子,她不得不為自己謀劃。
「你既然什麼都知道,還用得著哀家三番兩次提醒你該做什麼嗎?」
蕭靖城握緊雙拳,手背與額角都青筋暴起。
「何須母后提醒,本就屬於我的東西,我憑什麼拱手相讓?」
不管是皇位還是李雲舒,最終都只能是他的!
殷太后了解自己的兒子,爭吵無用,還不如口頭上安撫他幾句。
「等你能說一不二的時候,哪個女人你得不到?」
「記住,不要讓御史台找到機會上本參你,再因荒唐行事留下壞聲名,日後還怎麼服眾。」
「對了,還有你的准岳父,劉振,你也要找時間上門去拜訪拜訪。」
殷太后提醒他:「劉振是個老狐狸,他手上能用的東西比我們想得都多,日後會是你最好的助力,你裝也要給哀家裝出翁婿和睦來。」
蕭靖城沉著臉從慈寧宮出來。
忽然獰笑一聲,往乾元宮去了。
安順看到蕭靖城,走了過來,「端王殿下。」
「皇上在嗎,本王有事求見。」
「皇上這會兒在御書房。」
端王點了點頭:「那本王進去等皇上?」
「恐怕不行。」安順道:「乾元宮是帝後寢宮,外臣無召不得入內,殿下要見皇上最好移步御書房。」
「帝後寢宮?」
「是。」
蕭靖城看著他垂著的頭,忽然意味不明笑了兩聲,"皇上確實愛重皇后。"
「既然如此,本王就不為難安統領了。」
安順面無表情地看著蕭靖城的背影消失在視線內。
蕭靖城此行本就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自然沒有往御書房去。
第四日,興乾帝上完早朝,與皇后一起到慈寧宮給太后請安。
御輦停在慈寧宮門口,蕭靖璽牽著李雲舒下來,「端王也在慈寧宮。」
李雲舒皺眉。
蕭靖璽抬手將她的眉撫平,「有朕在,你安心。」
李雲舒相信他。
只不過, 即便她不去看蕭靖城,只聽他行禮問安,亦覺得厭惡。
有一件事,蕭靖璽不知道。
她卻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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