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5.第374章 唱了一夜

  第374章 唱了一夜

  安答應最後看了看鏡中的自己,胭脂掃的恰好,粉嫩而不妖媚。

  「姐姐骨子裡驕傲,你說的也是實情。

  那我這兩日便先不去煩姐姐了。

  等她心情好些了,我再去關雎樓罷。」

  翊坤宮內,小林子來稟,說安答應被送進了養心殿。

  年世蘭正拿了一支銀簪,撥動著香爐中未燃盡的香料。

  小林子道。

  「主子真是料事如神!您將那蜀錦送了沈貴人,

  她果然想著送與甄常在。

  只可惜甄常在不領情,她們二人鬧了嫌隙。

  您又在皇上面前說,皇上久未見沈貴人,

  這下您既在皇上面前博了個賢良的名兒,

  又不動聲色阻攔了甄常在侍寢之路,

  主子實在是厲害!」

  年世蘭笑一笑,將手中的銀簪交給頌芝,坐了下來。

  自己厲害嗎?

  厲害的話,上一世如何會被抄家,自己如何會心如死灰慘死冷宮?

  重來一次,自己不過是了解了每個人都是什麼性子罷了。

  沈貴人與甄常在都是骨子裡驕傲的性子,之前自己有意提拔了沈貴人,偏偏一直阻著甄常在得寵。

  且自己做的不動聲色,誰都看不出來,甄常在至今沒有侍寢與她年世蘭有關。

  年世蘭又有意將甄常在與性子敏感的安答應撮在一起,天長日久,加之她們二人一直不得寵,性子便也越來越像了。

  沈貴人有皇上的恩寵,有自己這個華妃的提攜,身上穿的,頭上戴的,無一不在眾妃嬪中出類拔萃。

  按著甄氏的性子,即便嘴上不說,慢慢也會在心中生了嫌隙。

  今日不過是機會到了,她們二人起了齟齬。

  自己又撥動著胤禛去了沈貴人處,恰恰看到了沈貴人被甄氏氣哭。

  按著胤禛的性子,怎麼可能這個時候再去寵幸甄氏?

  哪怕有沈貴人一力推薦,聽在胤禛耳中也不過是更坐實了沈貴人賢惠,甄常在無理。

  年世蘭想,這才是剛開始呢。

  自己必須得壓的甄常在抬不起頭來才好,否則以她的聰明才智,一旦得寵,必得與自己為敵。

  養心殿內傳出陣陣歌聲,在外伺候的蘇培盛與小夏子面面相覷。

  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從來嬪妃侍寢,都是沒什麼聲兒的。

  偶爾有些妃嬪想討皇上歡心,也只是在雲歇雨畢後絞盡腦汁與皇上說笑一會子。

  像今天這樣傳出陣陣歌聲的,當真是稀罕。

  小夏子瞧了瞧周圍,侍衛都站得遠遠的。

  他向著蘇培盛的方向湊近幾步,神秘兮兮的小聲道。

  「師父,這.這該怎麼伺候啊?」

  小夏子言下之意,已經過了時辰。

  按著老祖宗規矩,這會子安答應已經該被抬走了。

  宮中除了華妃娘娘與菀貴人偶爾能留宿養心殿,幾乎是不許妃嬪留宿的。

  因怕皇上睡不好。

  可是今日這已經過了這麼久,皇上卻還沒傳召。

  敬事房總管徐忠衛皺著一張臉,也湊在蘇培盛身邊。

  「蘇公公,您說這可怎麼辦才好?

  奴才剛才催了一次,這也不敢再催了。」

  蘇培盛瞅瞅小夏子,又看看徐忠衛,嘆道。

  「還能怎麼辦?難得皇上今日有興致,

  瞧著又喜歡安答應,

  咱們吶,就在外邊兒候著就是了!」

  於是第二日一早,安答應得了皇上寵幸,被封為安常在的事就傳遍了後宮。

  烏拉那拉氏笑眯眯看著面前的安常在,她跪在地上,正在恭敬又嚴謹的行著三拜九叩的大禮。

  終於,安常在行完了禮,烏拉那拉氏忙道。

  「好了,快起來罷~你昨夜才侍了寢,

  今日原該好好歇息的。

  請安的日子還久,何必急於一時呢?」

  安常在被寶鵑扶著站起來,寶鵑嘴角的笑意一直沒退過。

  安常在低眉順目,說道。

  「嬪妾多謝皇后娘娘恩典。嬪妾雖入宮時間短,

  但嬪妾聽說,老祖宗規矩,嬪妃侍寢次日,

  都要給中宮請安。

  嬪妾不敢忘了規矩,忙趕著來給皇后娘娘請安。

  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烏拉那拉氏笑道、

  「你呀,就是太過守規矩。」

  又對著其他妃嬪道。

  「你們也該學著點安常在的內斂乖順,

  只不過安常在這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本宮早起聽蘇培盛來傳旨,

  說皇上曉諭六宮,晉安答應為常在,

  本宮就知道,安常在哄得皇上高興。

  只要皇上高興,本宮也就高興了。

  安常在有功,本宮已經準備好了賞你的東西。

  你看看可還喜歡?」

  安常在謝了恩,探了頭去看繪春與繡夏手中端著的東西。

  一個托盤中是兩串碧璽十八籽手串,一對金鑲珍珠戒指,一對金累絲花卉鳥紋鐲。

  另一個托盤中放著一尊白玉的送子觀音。

  那觀音像的嘴角微微翹起,一副慈愛的神態,法相看著讓人心生暖洋洋的感覺。

  安常在一看就喜歡的不得了,連忙又要下跪謝恩。

  只是不知為何,她剛撩起衣擺要跪,卻臉紅了起來,腳底下也東倒西歪站不住似的。

  寶鵑眼疾手快,一把將安常在扶的穩穩地。

  安常在臉便更紅了,她侷促的站在原地。

  殿中坐著的,除了甄常在一直未侍寢,其他侍寢過的妃嬪,還有什麼不懂的呢?

  麗貴人率先開了口,拿了手帕捂著嘴笑的天花亂墜。

  「安妹妹,你可要小心著身子。

  我瞧著你這身子骨也忒弱了些呢~

  想是安妹妹累的狠了罷?」

  安常在聞言,臉紅的像要滴出血來。

  李貴人也道。

  「可不是累的狠了嗎?聽說安常在昨晚可是唱了一夜呢~

  哎你們說,唱歌到底累不累啊?

  可惜了,我啊,自小學不來這些討好人的玩意兒,

  竟也不知唱一夜歌到底累不累。」

  麗貴人與李貴人慣不對付,此時便也毫不客氣的笑道。

  「你快省省吧,你多大年紀,人家安常在多大年紀?

  人家唱一夜,是有那個本事,有那個體力,

  你也不想想,你有嗎?」

  麗貴人嗤笑著,全然不顧其他妃嬪的面色都帶了幾分不好意思。

  年世蘭端著茶碗,撥動著水中的茶葉,聲音聽不出情緒。

  「麗貴人是因著久未見皇上,便忘了皇上素日的教導了嗎?

  非禮勿視,非禮勿言。偏你將皇上的話當作耳旁風,

  本宮都替你捏了一把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