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 滿身罪孽何以洗刷

  手上的力度一瞬加大。

  太后的嬌笑一瞬戛然而止,發出嗚嗚的嘶鳴。

  不知過了多久,那嘶鳴逐漸減弱,直至消失不見。

  容宴回過了神,一把抽回了手。

  原本跪在他腳邊的麻袋,如小山坍塌,爛泥一般癱倒在了他的腳下。

  容宴一腳碾上了麻袋。

  嗓音浸著徹骨寒意:「自然是不捨得就這樣殺了你,這樣殺了你太便宜你了,母親一個人在地下太孤單,太后不如就去西倉山上陪母親吧。」

  說罷,冷然一聲喝道:「來人!」

  一黑衣姑娘一躍踏了上來。

  容宴冷冷吩咐道:「將她帶去西倉山母親的陵墓前,讓她好好守墓。」

  「是!」

  黑衣姑娘應下,拎起麻袋,一躍離開了馬車。

  容宴一動不動坐在那裡,放在膝上的雙拳緊緊攥著,手背條條青筋爆脹。

  「噗——」

  忽然一口腥甜涌到了唇角邊。

  現在流的血,都是當初腦子進的水,這一切都是他該受的。

  他識人不明,他認賊作父,他以身侍惡,他活該!

  滿身罪孽該如何洗刷?

  他雙眸腥紅迸濺,一拳頭砸在了身旁的長椅上,結實的檀木長椅生生給砸出了一個洞。

  長刺戳進了他的拳頭,緊攥的拳頭一瞬鮮紅淋漓。

  他卻恍若不覺。

  一黑衣姑娘聽得動靜,閃身進來。

  看見主子血淋淋的拳頭,眸底閃過一抹心疼。

  低低道:「主子該向前看,現而今鎮西軍內憂外患。

  內部處於分裂狀態,容二公子想要奪取兵權,取主子而代之。

  外部,西羌虎視眈眈,西羌鐵騎時刻都能踏進西門關,妄圖侵占我大燕領土。

  綺姨說過,希望主子能成為保家衛國的英雄,主子一定不會讓綺姨失望的,對嗎?」

  容宴壓下翻湧的噁心,眸底血浪慢慢消散。

  沙啞道:「你說得對,滿身罪孽何以洗刷?該用分裂者和侵略者的鮮血洗刷。」

  皇帝既然信得過他,那他便用一身忠骨守護好西門關。

  黑衣姑娘看主子活泛了些,微微放了心。

  拿來紗布幫主子包紮傷口。

  一行人馬風馳電掣趕往西凌城。

  鎮西軍便是駐守在西凌城。

  宅子這邊,君非涼嘴角還緩慢而不間斷的溢著黑血。

  霍燎急得瘋狂暴走,炸呼呼道:「顧行遠這傢伙,怎的還沒到!他說有辦法能控制蠱毒,到底信不信得過!

  他一個大夫,懂不懂蠱毒啊!

  萬一不懂,這該如何是好!

  阿涼,你只有一個時辰的時間了,怎麼辦?怎麼辦?」

  霍燎神叨叨,越說越著急,瘋狂轉圈。

  君非涼被他鬧得頭暈,無語道:「你閉嘴,坐下,不然便滾!」

  霍燎:「……」

  瞪著他,齜牙咧嘴:「老子這是因為誰著急,真是好心被當驢肝肺!」

  他一甩手坐了下來。

  君非涼摁了一下嘴角,噙著黑血道:「著急有用的話,還要大夫做什麼。」

  霍燎:「……」

  行吧行吧,他這是正中的皇帝不急太監急!

  啊呸呸呸!

  他才不是太監!

  兩男人坐在院子外頭,一個急得上火,一個慢吞吞嘔著黑血,畫面頗有點詭異。(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