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逸此刻已經擼起兩個袖子,手中拳頭一握,那手臂上的肌肉,嚇得謝大承連退兩步。
「我真是帶著誠意過來的,」謝大承把手中的袋子提得高高的,「看我這還買的你姐最喜歡的桂花糕。
這夫妻倆吵吵鬧鬧,才會感情越吵越好,說不定你姐看了這……」
「呵,還真是有心了,」姜逸輕蔑一笑,「這東西,家裡還真不缺,你還是帶回去孝敬你爹媽吧!」
眼看著時間快不夠了,姜逸也不想上班遲到,「現在你跟我姐沒有關係,要是再這樣糾纏上門,到時候我就去舉報你耍流氓。
也找你們廠里領導好好的說道說道,這離婚了,還能談夫妻二字?」
謝大承沒想到姜逸這麼難纏,之前早就打聽了,他不住在這邊,怎麼今日就正好碰上?
盯著後面緊閉的院門,謝大承知道今日又無功而返。
心中有些不甘心,他可是好不容易抽出時間過來。
現在他整個人忙的跟陀螺似的,帶傷上班不說,回家還得伺候一大家子,整個人都快崩潰了。
他不是沒想著再找一個分擔,只是這些女人都太現實,不是避著他走,就是提各種不合理的條件。
這麼一對比,反倒是楊蘭最好,才有他走這一遭。
「你就不能替你表姐想想,她一個離婚帶孩子的,以後還能找到什麼樣的,難道能比我條件還好嗎?」謝大承也不裝了,挺直身子指著道。
姜逸,「那又如何?找不到大不了不找。
我姐有工作,家裡又有我姑姑他們幫襯著,還有我這個表弟,難道還能讓她吃虧?
行了,你那破條件,要是能找到好的,早就找了,還會回來找我姐嗎?」
姜逸可不是半點消息沒有,因著兩家之前的這一層關係,事後甚至都不用打聽別人都會告知一二。
從年初四到現在,他就聽過謝大承相過幾場親。
謝大承不由得有些心虛,心中也有些後悔,聽了對方的條件,怎麼還會答應去相見呢?
現在風聲傳到這邊,要再把楊蘭哄回去,那無疑是難上加難。
姜逸往前連走幾步,拉近二人的距離,這壓迫感就隨之而到。
謝大承手上的傷好不容易才結痂,可不想再受皮肉之苦,慫慫的轉頭就跑,「我等明日再過來看你姐……」
姜逸,「……」
想了一下,還是轉身進去跟姜音說一聲,現在就怕謝大承再過來打擾,刺激到楊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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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家這些日子不好過,可以說是雪上添霜。
一家人在醫院住了幾天,又沒有人照顧,本想在醫院賴著,好歹三餐可以從食堂那邊解決。
大伯雖然身體不是很利索,但是打飯這些事還是能做。
可恨那些醫生非得說他們身體沒什麼大礙,回家養著就行,別在醫院占著集體利益,給抓了點藥,就把他們給打發了。
回到家裡才是苦難的開始。
一家人傷了傷,殘了殘,他之前出血的那隻手也結痂了,正好可以伺候一家老小。
他本身可以請病假,相比在家裡照顧一家人,他更想著廠里那單純的生活。
他剛一到廠里,主任就把他叫到辦公室,「謝同志,現在廠里都知道你家裡的困難,你這邊我給你批一個月的假,先把家裡照顧好再說。」
天地良心,他們廠還真沒這麼沒人性,明知謝家這些日子倒霉,碰到了幾場禍事,也沒強求讓謝大承回來上班,怎麼就傳出那樣的怪話?
再說謝大承那個職位又不是不可代替,他要是不捨得那份工資,完全可以個人去請人幫他頂上一段日子。
現在這事弄的,連各委同志都過來找他們談話了,要讓他們體諒一下工人同志的困難。
謝大承,「不是,我這就是一隻手不得勁,另外一隻手幹活一點問題都沒有。
家裡的事情,我會下班去處理,兩頭不會影響的。」
「這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主任不想跟他再扯這些,直接說道,「這個假我已經給你批好了,從明天開始算,下午你那裡也沒什麼事,可以早點回去,大家都沒有意見。」
謝大承一頭霧水,這廠里什麼時候這麼大方?
在背後默默做好事的謝新,「……」你可以在廠里躲清閒,但你不該讓一個腿腳不便的人,在家裡幫你伺候那幾個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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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
華湘雲正靜心畫符,這些天,她小有寸進,之前給爺爺他們的靜心符和平安符,都可多備一份。
收筆符成,華湘雲露出滿意的笑容,今日的成符率又高了。
迅速的把東西都收入袋中,豎起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
正想著是哪個梁上君子運氣這麼好,到她的地盤來了。
拉一下燈線,整個屋子立刻陷入一片漆黑,其他家人也早已入睡,正好循著月光,看著外面的人影。
沒想到對方哪裡也不去,直奔她這裡而來。
華湘雲從九蓮鼎取出浪濤,靠著門邊靜靜聽著外面的動作。
沒想到這小賊膽子倒是不小,居然輕輕敲著門板,華湘雲冷聲問道,「誰?」
「我,」姜逸忍著笑說道,「採花大道。」
華湘雲翻個白眼,輕輕拉開門,「你這膽子未免太大,就不怕驚擾了其他人。」
姜逸,「我給自己算了一卦,今夜夜黑風高,宜採花跳窗。」
華湘雲把人讓進房間,看一下桌面上的手錶,此刻都深夜十二點了,這人也不怕擾人清夢。
「有什麼事不能白天說,非得半夜造訪?」
姜逸,「白天的人太多了,怕到時候引起別人誤會,又說一堆閒話。」
華湘雲驚訝的看著他,「你什麼時候也怕這些流言蜚語?」
「我是顧及你的名聲,」姜逸也很鬱悶,在這個通訊不便利的時代,這樣反倒是最直接的辦法。
華湘雲把人讓進房裡,還好這天氣冷,大家都緊閉門窗,沒有聽到這細微的動靜。
「現在可沒辦法給你倒水,」華湘雲坐在書桌旁,「隨便坐。」
「你這還真是一點防備都沒有,」姜逸也不去坐炕上,跟她坐在同一條長凳上,「就不怕我使壞。」
華湘雲笑看他不語,「……」最後誰倒霉還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