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進發此刻站在她身後罵道，「你個瓜婆娘，什麼話都往外說。
這是你能夠討論的，行了，沒事就趕緊把房子收拾一下，不能進山，那我去河道那邊去看看。」
這家家戶戶都飄著魚香味，他們家這麼多人，總不能看著吧。
河道那邊的冷風更大，但他現在都沒得選擇。
白招弟也不在乎周進發跟不跟自己打招呼，一個四六不懂的人，眼裡沒有長輩，跟他計較就掉分了。
「原來你家也沒釣到啊！」白招弟，心裡雖然平衡了一些，但是也在惋惜，看來今天是沾不到什麼好處。
「對了，你家小蘭這些天住在我那裡，我這老婆身子骨都快擠垮了，你看你這邊能不能收拾一下，今夜就別讓她過來了。」
白愛蓮聽到這話，臉色都變了，但看到跟在她身後的白雙梅，咽下到嘴的話。
「表姑，你看我家裡現在也實在是住不下，要不讓小蘭在你那邊打個地鋪？」
「你瘋了，」白招弟臉色一變，她是自私，但還沒到這狠毒的地步，「這天氣你讓她打地鋪，要是凍傷了，凍死了，你不得來找我算帳。
反正都是要打地鋪，那何必捨近求遠跑到我家去呢？
就你們兩口子邊上的過道也足夠了，行了，你願意這麼虐待自己的閨女，那我一個遠親在這裡摻和什麼。」
白愛蓮苦著臉，「我這不是也沒辦法，對了，雙梅也過來這麼多天，是準備到你這裡過年嗎？」
白雙梅，「……我都聽姑婆的。」
白招弟聽出來白愛蓮拐著彎問白雙梅，周小蘭那丫頭雖然對自己說只中意華家二小子，但周家的打算，她一清二楚。
「我一個老婆子，現在就怕冷清，讓她在這裡多陪我一段時間。」白招弟見這一次占不到便宜，沒心思再在這裡呆下去，去別人家串串門，說不定還有一些收穫，「今天晚上就叫小蘭別過去了，我那裡實在是擠得慌。
實在不行，讓她跟你擠一擠，反正都是你的親閨女。」
白愛蓮，「這孩子他爸在，總不太方便……」
白招弟一臉輕蔑的看著她，「都老夫老妻了，還這麼離不得？
要我說讓你家男人去跟小軍一起睡，你那房間不就有足夠的位置給小蘭了嗎？非得來跟我這個老太婆擠在一起這麼多天，柴火也沒幫忙撿一根，是看我這老太婆好說話吧。」
在她看來，白愛蓮就是一天都不能離開男人，還好意思在這裡占自己便宜。
白愛蓮，「……家裡這段時間實在是比較艱難，等開春後，我給您撿一捆柴送過去……」
「呵，那我可就等著。」白招弟說完轉頭就走，記得誰說替她撿了幾百斤來著……
等到人遠離，周小蘭才從房裡出來，「媽，那我今夜睡哪裡？」
「我怎麼知道你睡哪裡，一點用都沒有，以前不都自己找到地方睡了嗎？今年還得讓老娘來給你想辦法。
實在不行，你去李家問問，跟她那兩個姑娘擠一擠。」
「她們家那床比我還小，」周小蘭悶聲說道，「要不今晚讓爸跟小弟……」
「……」
華湘雲今天沒有出門，在家裡翻魚，還隔三差五的跑到門口，看外面的爭吵。
「看吧，這麼多人合在一起熏魚，這矛盾就出來了，」田桂花端著剛炸出來的小魚，「嘗嘗味，好像是鹽少了。」
華湘雲直接上手，「酥酥脆脆的，挺好吃的，奶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喜歡吃就多吃點，今年的魚有多，就是有些費油。」
田桂花想到下去一大半的油罐也有些心疼，這魚好是好，就是費油。
華湘雲卻在想著到哪裡去弄一點油回來，要不估計過完這個年，家裡就要清湯寡水了。
他們家日子過得去，自然不去打聽黑市在哪裡，這黑市的存在大家心知肚明，也都會緘口不言。
上次去市里倒是打聽到一點消息，看來得找機會再去一趟。
外面的爭吵還在繼續，無非是誰家的魚少了或是變小了。
「這魚不都長的差不多，這火一熏不就變小了。」華湘雲對這些人的對罵也很是無語，「我就不信大娘、嬸子她們對這些都沒點常識。」
田桂花，「呵，你看那邊那幾家就沒有吵，因為他們都在魚上面做了記號。
這幾家也不知道是忙忘了還是故意的，反正這些魚熏出來，以後還有麻煩扯。」
華湘雲現在有些羨慕隔壁的獨門獨院，至少能清淨很多。
「奶，你說他們會不會打起來？」華湘雲看到有幾個大娘很激動，都快懟到對方臉上了。
「不會，」田桂花胸有成竹的說道，「你看吧，等一下幾家又和好了。這些人就是太閒了，等過完年，上工以後就能安靜下來。」
華湘雲，「……」
本以為這個話題會圍繞幾天，卻沒想到，在這個晚上又出事了。
正當所有人陷入沉睡，外面又開始唱起大戲。
本不想理會，卻沒想到對方使勁的拍自家的院門。
「大晚上不睡覺，鬧什麼？」田桂花披著衣服，站在院裡朝外喊道。
「華奶奶，求你開門，讓我進去住一晚上，要不我都要凍死了。」周小蘭那悽慘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你是不是真當我們家好欺負？」田桂花臉陰了下來，「這麼多年，你爹媽沒把你冷死，今天你卻跑到我家門口來說要凍死。
就算你被凍死了，跟我們家又有什麼關係，別想賴在我這裡來。」
想到以前收留這個白眼狼，田桂花就無限後悔，今年看了幾場笑話，以為再也不跟自家有關係，卻沒想到她還有臉找上門。
周小蘭裹緊衣服，今天周小軍不願意跟周進發睡，她在周進發的驅趕下，只能從暖和的炕上下來。
卻沒想到一家人都沒有搭理她，由著她坐在飯桌上自生自滅。
她已經找了幾戶人家，可都沒有人願意收留她。給出的理由，都是一樣的，家裡不寬裕，實在擠不下。
她在院子裡繞了一圈，最後還是硬著頭皮來到華家。
知道華家人肯定不會給她好臉色，但這也是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