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來到小年夜，一家人正熱熱鬧鬧的圍坐在一起。
「這也是咱們這幾年第一次這麼齊整，」華光宗好不容易爭取到半小杯酒水。
「等到明年，家裡添丁進口，這樣的好日子，以前我哪裡敢想？」華光宗抿了一小口，每到這個時候，他的心情就格外複雜。
有多少兄弟埋＿骨他鄉，而他還能子孫滿堂，總覺得有些愧疚，這樣的日子好像都是偷來的。
「就不該給你喝酒，一點馬尿讓你就端不住了，」田桂花輕拍一下推醒他，「孩子們都看著呢。」
華光宗，「……太久沒沾酒水了，聞到這個味我都有些醉了，這一年大家都不容易，明年繼續努力，為社會添磚加瓦……」
田桂花等到他長篇大論說完，已經給華湘雲和李麗娟都各夾上一個大雞腿，華湘雲碗中還多了一個大雞翅，這是華志安從他碗裡夾出來的。
「小妹，快吃！」華志安現在只想把小妹哄好，因為在自己的不懈努力下，小妹終於答應會教給自己一篇道家功夫，他還不知道接下來何去何從，所以這兩天得抓緊了，得跟小妹把功夫學到手。
不說旁的，就甩石頭百發百中這一手，就足以讓他獲益無窮。
一想到以後可以到山上大殺四方，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
尋良芬皺眉看著他們兄妹倆，「湘雲，還有這麼多菜，你一個人別什麼都霸占著。」
田桂花把勺子一放，「什麼叫霸占著？你眼睛長來幹什麼的？這明明就是他二哥心疼妹妹，夾給小乖的。
這麼多年在外面，就學會是非不分？」
「娘，這樣慣著孩子不好……」
「哪不好了？你倒說說這孩子哪裡不好了？」田桂花本來還想著今日能消停吃餐飯，尋良芬既然要找事，那也別怪她不給留面子。
「這叫兄妹友愛，你這當娘的，不知道你閨女喜歡吃什麼，不代表孩子們不知道。」田桂花看著尋良芬碗裡的雞腿，雞翅，這也不比小乖碗裡的少。
「再說這兩隻雞還是兩個孩子從山上抓下來的，多吃一點，怎麼了？」田桂花把她面前的碗和華保國對換，「你也別什麼都霸占著了，保國這碗裡的雞肉可能更適合你。」
尋良芬只覺得一陣委屈，「……」我就說了一句……
華保國看了她一眼，低頭自顧自吃起來，他大概能猜到尋良芬這是想做什麼，無非是雞蛋裡挑骨頭，就看誰先服軟。
「媽，我這還有一個雞腿，」華志安把自己的碗推過去，尋良芬只是撇的一眼，「不用。」
華光宗，「你媽不餓，在你外公家跟你外婆吃住在一起，沒虧到她。」
尋良芬不敢相信的抬頭看著華光宗，在別人家，丈夫是依靠，可在這個家裡，公爹才是他最強有力的依靠。
憑著他跟爹兩人的兄弟情，這些年他們兩夫妻就算有錯，公爹都會站在她這一邊。
回來那天也最多把事情交代幾句，並沒有過多的指責，讓她以為這件事就過去了，卻沒想到公爹原來也對她有意見。
卻不知，尋興順已經跟華光宗商量好了，尋良芬這些年過得太過順遂，也該是時候壓一壓。
「鍋里還有那麼多想吃就自己裝，咱們家可沒有什麼誰該吃誰不該吃的。」田桂花瞪了尋良芬一眼，這兩天表現的還算不錯，誰知道這麼快就又故態復萌，是覺得他們家太好說話了嗎？
看一眼低頭吃飯的孫媳婦，田桂花覺得這一次可不會再心軟，把手中的碗放在桌上，當著兒孫的面，直接說道，「現在麗娟懷孕，家裡的事情就你要拿起，接下來一日三餐，家裡家外都交給你了。
你這兩天學的都還不錯，該教的我也都教了，是時候撒手讓你來當家。」
尋良芬，「娘，我一個人不行。」
「這有啥不行的，你不會還指望著我跟小乖來幫你吧？
記得你剛嫁入咱家的時候，那可是家裡家外一把好手，什麼事都整理的井井有序。
至於小乖，也別指望她了，跟在她師傅後面學本事，肯定在家裡也要練習，否則這師也白拜了。
你是當媽的，肯定也想要孩子好吧？」
「……」尋良芬這時候才悲哀的發現，周遭竟然沒有一個人能幫自己。
就連她以為的依靠－兩個兒子，此刻都沉默坐在那裡。
而作為枕邊人，華保國自顧自的在那裡喝湯，之前答應幫自己去把工作的事說一聲，卻到現在都沒動靜，否則她也不會這麼著急。
這翻過年，一切就成定局，難道以後她要像婆婆一樣困在這小院之中？
這餐飯因為尋良芬的找茬，最後草草收場。
華湘雲正準備幫忙收拾善後，卻被田桂花推出廚房，「你二哥應該是找你有事，你先去看看，至於這點事，你媽一個人就可以弄得好。」
尋良芬低頭看自己的雙手，這才幾天功夫，這手上都已經長皺了，甚至還有一點點開裂。
手中現在又沒有票，否則還真要去買一瓶雪花膏回來。
女兒指望不上，兒媳婦要早被大兒子帶回房間去休息，還是早點做完，早點去跟保國商量一下。
她的心思，田桂花已經猜到，但這是不可能更改的，別說什麼不習慣操持家務，做一段時間就習慣了，誰還不是這麼過來的？她這還有些晚了。
華湘雲腦海中的道家功法有很多，選了一篇最基礎也是最易懂的，在她的房間根本就伸展不開，正好自家的小院有那麼寬敞，華湘雲就帶著華志安在院子裡比劃著名。
本來都已經進房休息的華家人，聽到動靜，乾脆靠在門檻上，看著這兩兄妹折騰。
華保國來了興趣還跟在小兒子身後，有模有樣的學起來。
「志平，你就不去學一下？」李麗娟聽說小姑子拜了個師傅，卻沒想到卻是學這些舞刀弄劍的本事。
看著到有模有樣，也有些心動，「你先去學，等我把孩子生下來，到時候你再教我。」
華志平搖搖頭，「這院子就這麼大，你覺得我再擠進去能成嗎？」
那還不得你一拳，我一腳全部招呼到家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