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路邊,劉玉蘭和李銀鳳兩人打得不可開交,眾人勸說無果,有人去把村長,王保興和張榮發都喊了過來,此時正是下工的時候,一般女人先走一步回家做晚飯,男人收尾晚一些。
吵鬧聲把周圍人都引了過來,看熱鬧的人也越來越多。
剛剛李銀鳳說的話也被傳了開來,吃瓜群眾議論紛紛,輿論卻幾乎是一面倒。
「銀鳳啊,她那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呢,她啊,肯定是後悔了……」
「那肯定得後悔,招娣嫁去朱家,可是一分聘禮錢都沒有,她啊,就是倒貼,也不知道是看中朱家小子什麼了……」
「這丟了西瓜撿芝麻,可不得後悔嘛……」
「也就說幾句酸話而已,玉蘭火氣也大了些……」
「這火氣能不太嘛,都欺負到自家頭上了,要我我也要上前撕爛她嘴……」
眾人七嘴八舌議論著,嘲笑著,看熱鬧的都不嫌事大……
「行了,都住手,快停下。」村長張炳坤手拿煙杆,看著扭打在一起的兩人也束手無策,喊了幾聲,也沒人搭理他,氣得他鬍子都翹了起來。
「四叔,這是什麼情況……」張榮發聽人說自家媳婦和王家媳婦打起來了,氣得心肝疼,這個媳婦越來越不著調了,心裡不滿也只能硬著頭皮前來,誰讓她是自個孩子的媽呢。
「快去,快去把人拉開,你怎麼管婆娘的,丟人現眼。」村長張炳坤狠狠瞪了張榮發一眼,才氣鼓鼓道,「保興呢?來了嗎?」
村長張炳坤和張榮發的父親張炳文是堂兄弟,這鬧事的是張家人,他覺得丟大臉了,對張榮發也沒個好氣。
「來了,我來了……」王保興心急如焚地趕來,就怕自家媳婦吃虧,看到自家媳婦和人扯在一起,焦急上前幫忙,「媳婦,媳婦,你沒事吧……你,銀鳳,快鬆手呢……」
張榮發見王保興已經上前拉架,自己也急忙上前,拉著李銀鳳,兩男人齊心協力,又糾纏了一番才把兩人拉開。
「呸,李銀鳳,我劉玉蘭和你勢不兩立,今天這事,你要不給我一個說法,我明天就去王招娣家,我倒要問問她,是不是後悔嫁到朱家去了,這麼見不得妹妹好,讓你來詆毀她名譽。」劉玉蘭兇狠地看著她,她今天下手很重,把李銀鳳打得夠嗆。
李銀鳳自然聽到了眾人議論,知道自己這事做的不地道,站不住理了,她後悔不已,往後縮了縮,撞到了張榮發的身上。
張榮發見此情景,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肯定是自家婆娘先惹得事,氣道,「你又幹嘛了,一天到晚的作妖,能不能消停一點。」
「我,我就是嘴欠,說了幾句酸話而已,你至於這麼下手不留情嘛……」李銀鳳知道自己不低頭,這關是過不了,可又不願意直接道歉,還在嘴硬堅持著。
劉玉蘭嘲諷,「你那只是嘴欠,好啊,我也來嘴欠一回,你家閨女張紅芳,好吃懶做,蠢如笨豬!」
「劉玉蘭,你幹嘛詆毀我閨女。」聽到她的惡言,李銀鳳眼眶頓時紅了。
「哈,只許你侮辱我閨女和女婿,不許我反擊嗎?你李銀鳳算是哪根蔥,哪頭蒜。」劉玉蘭盯著她的眼睛,惡狠狠道,「李銀鳳,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你惡語詆毀我家盼娣的時候有沒有一點作為長輩的良知,人在做天在看,善惡到頭終有報,我等著看你能有什麼好下場……保興,我們走……」
「誒……」王保興攙扶著劉玉蘭慢慢走出人群,他眼眶有些微紅,聽著她的話,心裡對她很是愧疚憐惜。
劉玉蘭打了一架,發泄了一通,心情倒是好了很多。這些天她也聽到了村里不少人的風言風語,她想要發作,又找不到契機。這次李銀鳳算是撞在槍口上了。
她這大肆打鬧一場,也是做給村里其他三姑六婆看的。最後幾句話,更是說給全村人聽的,希望她們聽進去,收斂一點,少講一些是非。
一群人默默站著,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沉默著……
「唉,都散了吧,散了吧。」張炳坤語重心長道,「你們啊,回家了都好好想想,有沒有做那等虧心事。以後啊,收斂些吧,嘴上積點德,一輩子誰家能沒個是非,都想想……善惡到頭終有報,這句話,一點不錯。」
張炳坤微微彎著腰駝著背,背著手,慢悠悠走了……
熱鬧沒有了,眾人三五成群,也散開了。
張榮發黑著一張臉,看著李銀鳳罵道,「還不回家,丟人現眼的東西。」說完也不等她,自己快步走了。
王家,王保興攙扶著劉玉蘭到家,可是嚇壞了眾人。
「媽,你怎麼回事,怎麼……」王苗苗一邊回房拿傷藥,一邊對王盼娣道,「姐,打盆水給媽洗洗。」
劉玉蘭見此無所謂道,笑著道,「我沒事,不用忙活。剛子,來了啊,快坐。」
王苗苗看著王盼娣小心翼翼給劉玉蘭擦臉,皺眉,一本正經道,「怎麼沒事,都被抓破皮了,誰知道那人身上有沒有瘋狗病,一定要殺菌消毒,不能馬虎。」
「哈哈哈,對,她就是條瘋狗。」劉玉蘭被自家閨女逗笑了,之前的抑鬱心情一掃而空。
王苗苗上前給她擦藥,這些藥還是她上次受傷剩的,給王盼娣用了些,這次又輪到劉玉蘭了。
「玉蘭,玉蘭,你沒事吧。」周鳳娟沒有趕上剛剛那場熱鬧,聽到消息,立馬趕了過來。
「嫂子,快坐,我沒事,就一點皮外傷。」劉玉蘭心情正好,有些得意道,「我這次可是抓住先機,下了狠手,她傷的肯定比我重。」
「你喲。」周鳳娟見她真的沒大事才坐下,慶幸道,「幸虧沒出大事,不然,你讓幾個孩子怎麼自處。太衝動了,這事應該過來和我說,我和你一起去教訓她。」
「我哪忍得住。」劉玉蘭想到她詆毀王盼娣的話就忍不住生氣,「她都那樣詆毀盼娣和剛子了,我能讓她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