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王招娣吃撐了。她仿佛從來沒有這般暢意的吃過一頓飯,果然,結婚真好,是一個全新的開始,她可以拋卻過往,隨意打造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朱自成看著眼前吃得歡快的自家新媳婦,越看越喜歡,那油嘟嘟的小嘴,真是……他也饞了……
「招娣,吃飽了嗎?」朱自成目光閃爍,略顯急切道,「我們回家吧……」
王招娣一聽回家,腦海里幻想著家的模樣,充滿了期待,摸摸肚子,乖巧點頭,「好,我們回家。」
他們緊趕慢趕到王家時,家裡沒人,都已經去上工了。
看著門上的鐵將軍,王招娣無奈笑笑道,「我去找爸要鑰匙,你在這裡等我一會。」
朱自成忽然想起,他早上來的時候,招呼他的還是那個二姨,似乎這門親事說到現在,王家人一直沒有出現過呢……
「我一起去吧,怎麼也要見見岳父岳母。」朱自成之前全副心思都在王招娣身上,也沒空多想別的,如今回想起來,發現不對,自然想要弄清楚。
「這……」王招娣有些躊躇,她一時不知道怎麼說,她和家裡的關係。
「招娣,回來啦……」王保興在地里時,被李銀鳳提醒王招娣小兩口回來了,他放下農具就趕了回來,果然看到兩人被關在門外。
「爸……」王招娣此時倒是真心喊了聲爸,感謝他及時出現解了圍。
「爸,我是招娣的愛人,朱自成。」朱自成趕緊上前笑著介紹自己。
王保興走過來時,已經仔細瞧過他,身姿挺拔,相貌英俊,和招娣站在一起郎才女貌,很般配。
「好,挺好。」他微笑著對他點了點頭,其他也不知道說什麼,只上前打開了門,對招娣說,「東西有些多,你們看看怎麼帶走吧。」顯然,他也沒有幫忙送一趟的想法。
打開門,大堂里整整齊齊放著四個蛇皮袋,朱自成看了眼自己的自行車道,「爸,有麻繩嗎?我把東西都綁在後面車座上。」
「有。」王保興去儲物間拿了一捆麻繩,幫著朱自成把四大袋東西都綁好了。
在四袋東西里有兩袋是糧食,綁在一起,掛放在車子兩邊。一袋子是棉絮被單和衣服這些細軟,綁在后座上,最後一袋子日用品,水壺臉盆之類的,再壓在細軟上面,麻繩夠長,綁的結實,不怕會掉。
一切弄好,朱自成見王保興和王招娣父女兩都不說話,只得自己開口,笑道,「爸,那我們先走了,三天後回門,我再帶招娣過來看望您。」
王保興聽了,只看了王招娣一眼,淡淡道,「只要你們把日子過好就行。」
「爸,我走了。」王招娣也只看了王保興一眼,然後走向朱自成,對他笑道,「走吧。」
朱自成這時候還不知道,他們父女關係不親,那就太貶低他智商了。只是,此時也不是說話的好時機,只能暫時按下不問了。
他把自行車撐腳踢開,自己跨坐上去,指了指前面的單槓,「你坐上來。」他人高馬大,單腳撐地,並不吃力。
王招娣依言斜坐了上去。
朱自成把她圈在胸前,偷偷聞著她脖頸的少女香,心情倍好,「爸,我們走了。」回頭又打了聲招呼,他蹬腳,自行車晃晃悠悠開始往前騎行。
「啊,你慢點,我怕……」王招娣被他車技晃悠的發慌,小聲抱怨著。
朱自成哈哈大笑,「怕什麼,你在我懷裡呢,怎麼著也摔不著你。放心,我會保護好你的。」
王保興看著遠去的兩人,唇角微微扯了一抹笑,轉眼即逝,他回身把門鎖好,繼續去上工。只是一路過去腳步輕鬆了很多,仿佛放下了什麼。
王保興回到地里,來到劉玉蘭身邊。
「走了?」劉玉蘭頭都沒抬,聲音平淡無奇。
「嗯。」王保興蹲下來幫她拔草,「玉蘭,謝謝你。」
千言萬語,他最終只說了這三個字。
「不用,我也不是為了你。」劉玉蘭明白他的意思,但沒有必要,她做什麼決定,都不是為了他。
王保興沉默。
「你去忙你的吧,我這自己忙得過來。」劉玉蘭趕人。
「好。」王保興最終還是站起來走了。村里上工的活都是分好的,做完多少活記多少公分,清清楚楚。他要把自己的活先給幹完了,才能過來幫她。不然自己拿不了滿公分,那就得不償失了。
王苗苗晚上放學回來,發現今天的晚飯尤其豐盛。
「呀,今天有魚吃啊,我今天要多吃一碗飯了。」王苗苗端起飯,碗筷子正想往紅燒魚里伸。
被一雙筷子攔住了,「不行,你傷口還沒好,不許吃紅燒的和魚蝦類。」
劉玉蘭如今有些懊惱了,她今天高興,上工回來時,正好看到村裡的幾個孩子在河裡摸了好幾條魚,她想著今天高興,得慶祝一下,就花錢買了一條半斤的。
剛剛看到王苗苗的傷才猛然想起小閨女不能吃,唉……失策了。
「啊?」王苗苗傷心又失望,大受打擊。
「呃,多吃雞蛋,吃雞蛋。」劉玉蘭趕緊給她夾了好幾筷子炒雞蛋。
「啊……」她不要吃雞蛋了,這些天她天天吃,都吃膩了,她想換換其他口味了啦……
「呵呵……」王家寶幸災樂禍笑道,「哎喲,這麼香的魚,真好吃啊,我得多吃幾塊。」
「王家寶!」王苗苗氣竭,她拿起筷子,快速給王保興,王盼娣,劉玉蘭一人夾了好幾塊,看得大家目瞪口呆,這一通風馳電疾,太快了。
「哼,分完了,你最小,只能吃最少。」王苗苗傲嬌地抬著小下巴看王家寶。
「啊……三姐,你好歹再多留一塊給我啊……」王家寶看著自己筷子上的一塊和空空的盤子,欲哭無淚。
「對,你姐說的對。」劉玉蘭拍案定論,「好孩子應該尊老,快吃飯吧。」
她心情甚好地捧起飯碗滿意地招呼大家快吃飯。
王盼娣看著碗裡的三塊魚肉,笑得愉悅。
王保興眉眼唇角也添了幾條皺紋,卻不是昔日的愁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