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立秋

  第222章 立秋

  「嘩啦啦……。」

  宛如天河傾倒一般,大雨伴隨著大風。

  小酒館和食堂沒有開門。

  透過玻璃,徐慧真望著院子裡的積水,眼中帶著擔憂自言自語道:「這雨什麼時候是個頭啊,上一場雨剛過去沒幾天,這又來,老天爺真是不管老百姓死活啊!」

  「啊嘛嘛……。」

  小理兒在她懷裡抬起小手指了指外面。

  徐慧真用鼻子蹭了蹭她的小臉道:「哦,又下大雨啦。」

  「哦……。」小理兒抓了抓她的臉,又看了看外面道:「啊叭叭……。」

  徐慧真道:「你也擔心爸爸啊,爸爸在外面守護我們,我們一起保佑爸爸平安好不好。」

  ……

  此時,徐得庸還在南護城河邊上守護,他們屬於街道組織的抗災救險的後備隊伍,蔡全無、範金有皆在列,在最前線的是人民子弟兵。

  這時,幾輛卡車冒雨駛來,有人大喊道:「隊伍集合上車,這邊交給後備隊伍。」

  後備隊伍的負責人問道:「怎麼回事?」

  「南邊大興縣永定河畔出現險情,需要支援。」

  永定河上游流經黃土高原,河水含沙量大,因此有「小黃河」「渾河」之稱。下遊河道因泥沙淤積,形成地上河,而且遷徙不定,故舊稱「無定河」。

  那句有名的詩「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裡人」,就是說的這條河。

  這邊徐得庸他們後備隊伍完成交接,子弟兵都義無反顧的上了車。

  徐得庸見此道:「解放軍同志,我申請參加支援。」

  一邊的範金有一咬牙道:「我也申請參加。」

  「不用,你們普通人守護好這裡就成。」

  對方說完就上車,幾輛卡車啟動。

  徐得庸有些無奈,這些子弟兵才是普通人,他想了想從雨衣裡面的兜里「掏」出一把糖,扒上車塞進一個渾身濕透的年輕子弟兵兜里。

  「哎哎哎……。」

  對方也是一驚。

  徐得庸跳下車揮揮手道:「送給你們吃了。」

  對方掏出糖和身邊的人面面相覷,車輛很快消失在大雨中……。

  ……

  徐得庸他們輪流守護了兩天,護城河裡水都漫出來到了永定門,眾人的精神都有些緊張。

  直到雨勢轉小,大家才算鬆了一口氣。

  不過從洪水前線傳來不好的消息。

  永定河左岸大興縣,西麻各莊大堤決口,洪水淹沒大興、廊坊、武清等九百多平方公里。

  徐得庸愣了一下,想到之前去支援的子弟兵們,只能祈禱他們都沒事。

  傍晚的時候,除了留些幾個警戒觀察的人,徐得庸他們都各自回了家。

  這兩天多沒有好好休息,饒是以徐得庸的過人體質,也是感覺到一些疲憊。

  蔡全無也是臉上充滿倦容,範金有更加不堪,走起路來腿都有些打擺,不過這貨對自己也是挺狠,一直堅持了下來。

  徐得庸回到家換上衣服,和徐慧真聊著夫妻間的家常話。

  吃過飯之後,他便渾身放鬆的躺在床上。

  徐慧真坐在床邊關心的柔聲道:「累了吧!累了你就先睡吧。」

  徐得庸笑了笑道:「還成,不是很困,躺一會休息陣子就好了。」

  被放在床那頭的小理兒已經蹬著小腿向徐得庸慢慢爬來。

  不知不覺,小傢伙已經會爬了。

  「咯咯……。」

  終於抓到徐得庸的大腳,小理兒樂的淌哈喇子,然後順著徐得庸大腿想要爬到徐得庸身上。

  徐慧真有些笑著沒好氣道:「不准折騰爸爸,爸爸累了。」

  說著將小理兒抱到一邊。

  「啊!」

  小理兒不樂意的沖徐慧真叫了聲,繼續滋滋不倦的向徐得庸爬去。

  徐得庸面帶笑容看著這一幕,只覺得精神上殘留的一點疲憊頓時消散。

  小理兒將徐得庸當成了一個大玩具,終於爬到徐得庸的胸口上,樂的屁顛屁顛的。

  徐得庸故意晃了晃,用手接著將她給晃下來,小傢伙「咯咯」笑後,立即再次行動起來……。

  翌日,徐得庸的生物鐘將他叫醒,外面還刮著風和小雨。

  他便在屋內鍛鍊,哎,媳婦懷孕,只能對著空氣輸出啊!

  鍛鍊過後開啟今天的盲盒。

  「嘭。」

  一麻袋落入盲盒空間。

  徐得庸打開一看,竟然是一麻袋黃瓜。

  他沒有任何的意外,因為這連續幾天給的都是各種蔬菜,「茄子、豆角、西紅柿」啥的。

  盲盒是懂時事的,知道暴雨洪水過後,市場的蔬菜會緊缺,價格暴漲。

  他直接拿出一根,掐掉一點頭「咔」的咬了一口。

  嗯,脆了楞噔脆噔脆,真不錯!

  雨小了,食堂自然就要營業。

  徐得庸去前面看了看,蔡全無正帶著眾人在做各種吃食

  範金有這貨一邊燒火一邊哈氣連天,這貨要是板正的干點正事還是可以的。

  徐得庸和眾人打過招呼,買了幾個窩頭和花卷便回了家。

  ……

  傍晚,連小雨都停了,街面上的雨水已經消了不少,在家裡憋了幾天的小酒館熟客都來湊熱鬧喝一杯。

  大家討論著這段時間連續的大雨,哪裡被洪水淹了,有人則討論上漲的菜價。

  牛爺道:「嘿,這雨是真邪門,總是在咱這京城附近轉悠。」

  徐和生道:「誰說不是呢,這兩場暴雨都是數十年難得一見。」

  ……

  徐慧真笑呵呵的和眾人搭著話,有人要酒她便給人打上酒。

  這時,陳雪茹這娘們走進小酒館。

  陳祖望死了,最傷心的事陳母,陳雪茹這會已經恢復過來。

  「喲,陳經理來了。」

  「陳經理晚上好。」

  ……

  陳雪茹面帶微笑和相熟的人打過招呼,走到櫃檯前桃花眼一瞥道:「慧真,你男人呢?」

  徐慧真看了她一眼道:「在家看孩子呢,怎麼,雪茹姐找他有事?」

  陳雪茹道:「他幫忙找人,之後又忙前忙後的,我要是不表示一番感謝的話,怕你對我有意見吶。」

  徐慧真輕輕一笑道:「怎麼會,大家都是朋友,遇到事幫襯一下也是應該的。」

  陳雪茹嘴角微挑道:「關鍵是你男人幫了太多,我都不知道拿什麼感謝他了!而且,這麼一個男人,你卻讓在家看孩子,真是夠奢侈的啊!」

  徐慧真道:「是他自己樂意,他要是不樂意,說再多也沒用。」

  「哎。」陳雪茹輕輕嘆了一口氣道:「要不是說還是伱命好呢,壞的去了,好的來了。」

  徐慧真微笑道:「雪茹姐您也可以啊!」

  陳雪茹道:「想找個稱心如意的好男人難啊,我可沒有你這樣的好命,你看看我身邊竟是些廖玉成、範金有之輩,看著都讓人埋汰。」

  範金有才是正躺在家呼呼大睡,真是躺著也中槍!

  兩人扯了兩句,陳雪茹發出邀請道:「你們看哪天有空,我請你們兩口子到家裡做客,聊表謝意。」

  徐慧真推辭道:「您真不用這麼客氣。」

  陳雪茹道:「你們總要給我一個感謝的機會,不然放心裡始終是個事,你們就當是幫幫我,後天正好事立秋,知道你們晚上忙,就中午吧,我給你們貼貼「秋膘」。」

  隨即不給徐慧真拒絕的餘地道:「就這麼說好了,今個我就不喝酒了,回見。」

  說完就擺擺手走了。

  晚上徐慧真回到家中,將陳雪茹的邀請告訴徐得庸。

  徐得庸眨了眨眼睛道:「這事你來做決定吧。」

  徐慧真輕輕白了她一眼道:「人家雪茹姐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不去有些太不給面子,反正中午吃一頓飯也不耽誤什麼。」

  徐得庸道:「成,那就去。」

  ……

  翌日,太陽出來,暴雨之後的京城宛如一個巨大的蒸籠。

  小理兒穿著小肚兜,還在涼蓆上亂爬,徐慧真在一旁給扇著蒲扇,徐得庸則在外面洗自己換下來的衣服。

  這時孔玉琴過來叫徐慧真,說是主任大娘來了,有事和蔡全無及她商議。

  徐慧真連忙過去,三人在小酒館開了個小會。

  主任大娘道:「有個事情,想要徵求你們公、私兩位經理的一些意見。」

  蔡全無和徐慧真對視一眼,蔡全無沉聲道:「主任大娘,有事您就吩咐便是。」

  主任大娘道:「其實也不是什麼特別事情,是關於範金有的。」

  徐慧真杏眼微微一睜道:「範金有又出什么蛾子了?」

  主任大娘笑了笑道:「那倒沒有,反而街道上看到範金有最近的改變和努力,在識字班勤勤懇懇教學,這次暴雨又積極主動參與搶險救災。當然,你們家得庸,還有全無也是積極分子,值得表揚。」

  徐慧真秀眉輕輕一皺道:「主任大娘,您的意思是要讓範金有官復原職?」

  「怎麼會!」主任大娘道:「說實話,其實小酒館內已經沒有了範金有的位置。」

  「這不是廖玉成因為之前的事情被街道開除,街道的治安巡邏組缺個小負責人,街道上意見是將範金有調過去,先代理一陣看看,你們對此有什麼意見沒有?」

  徐慧真道:「我們的意見有作用嗎?」

  主任大娘道:「當然有作用,若是你們公、私兩位經理一致認為範金有舊習不改,那麼街道也會重新慎重考慮。」

  徐慧真聞言微微有些猶豫,範金有這兩個月確實改進很多,現在他們的評價算是能斷人前程。

  主任大娘道:「你們兩位有什麼意見就說一說吧。」

  「蔡經理什麼意見?」徐慧真看了眼蔡全無道。

  蔡全無道:「只要範金有不再出什麼么蛾子,離開也挺好。」

  徐慧真想了想,微微頷首道:「主任大娘,這事我就不發表意見了,全憑街道的領導做決定就是。」

  蔡全無道:「那我也不發表意見了。」

  主任大娘有點沒好氣的看了他們一眼道:「我今個是來問你們的,你們倒好,又把皮球提回來了,等於什麼都沒說。」

  徐慧真笑了笑沒有說話,蔡全無也是一言不發。

  主任大娘道:「得,那我回去就實話實說,街道領導怎麼決定就是他們的事了。」

  說完就挎著布包離開。

  範金有顯然知道些什麼,在食堂里忍不住頻頻向那邊望。

  見到主任大娘離開,他連忙追上前詢問。

  兩人說了幾句話,範金有有些心不在焉的返回,顯然並沒有在主任大娘那裡得到想要的答案。

  ……

  熱燥燥的一天過去,立秋到了。

  立秋是我國的「四時八節」之一。

  所謂「時節」一詞也是由此而來。

  而貼秋膘兒是老京人過立秋節必不可少的習俗。

  在炎熱的夏天,人們的胃口受天氣、衛生環境的影響,難免有厭食之感,所以不少人都會瘦一些,被稱為「苦夏」。

  一旦立秋,雖仍然很熱,但人們的身上再無濕粘不適之感,於是就開始萌發了要吃點好吃的想法,以補償入夏以來的虧空。

  彌補的辦法就是到了立秋吃味厚的美食佳肴,首選就是吃肉,用吃肉的方法把酷暑失去的膘重新用肉補回來,所以被稱為「貼秋膘兒」。

  舊時吃炙子烤肉,老京人必去「南宛北季」。

  「南宛」指臨近宣武門的烤肉宛,主要烤牛肉,「北季」則指位於北城什剎海的烤肉季,以烤羊肉聞名。

  其次是「咬秋」,也叫「咬瓜」或「吃秋」。

  清人張燾寫的《歲時風俗》中早有記載:「立秋之時食瓜,曰咬秋,免腹瀉。」

  人們在立秋的前一天將南瓜、北瓜、茄脯及香薷湯放在庭院中晾一天,於立秋日吃下,有消除暑氣避免得痢疾腹瀉的作用。

  咦,這北瓜是什麼瓜呢?

  大家有沒有知道的!

  今個,陳雪茹要在家裡請客。

  臨近中午,徐得庸一家三口穿戴整齊出門。

  路上,恰好看到有拉著一車西瓜的驢車正在一店鋪門口卸車。

  店門口支起了棚子,有五分錢一斤的「花皮大西瓜」和八分錢一斤的「黑繃緊西瓜」。

  「黑繃筋」,滾圓的黑青皮,黃沙瓤、黑籽,沙甜、汁水少。

  用自來水拔涼了,切牙兒,吃進嘴裡絕對美滋滋!

  旁邊的罩子裡還有切好的「黑繃緊」,一毛錢一芽兒,黃壤紅籽兒嬌艷欲滴地逗引著路人的食慾。

  售賣員手持一尺多長的片刀熟練的操作,旁邊幾個小孩眼饞的看著這一幕。

  他們手裡就幾分錢,就等著買邊邊角角切不成塊兒的西瓜……。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