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別叫，別叫了同志。」

  聽見是個女人的聲音，姚素素鎮定了許多。

  睜開眼，眼前的女人四五十歲，打著補丁的衣服還算乾淨。

  泛黃的臉上帶著笑。

  不像是壞人。

  「同志別怕，我不是壞人。」

  姚素素尷尬的笑笑：「不好意思啊。」

  女人擺擺手：「沒事，沒事，我看你一個人在這不知道往哪走的樣子，猜測你可能沒住處，特地過來問問有沒有需要幫忙的。」

  「我就是這裡人，打掃車站衛生的，你有事可以問我。」

  「這裡晚上要關門，不准過夜，趁現在還不算太晚，你得趕緊找住的地方才是。」

  「你一個女同志，大晚上可不能亂跑。」

  姚素素大喜：「真是太謝謝你了，我確實沒住處，想找個人問問哪裡有招待所，但大家好像都很趕。」

  女人笑道：「天黑了，都想早點回家，可不就趕了。」

  「招待所好找，離車站不遠，我會從那裡路過，你跟我一起吧。」

  姚素素更感激了，跟著女人往招待所走。

  路上閒聊，告訴女人，她是來看兒子的，家在帝都。

  兒子和家裡人鬧矛盾，她是一個人背著家裡人來的。

  她沒心眼，問什麼說什麼，沒看到女人隱在黑暗下，詭異的笑。

  姚素素怕黑，清冷的街道，只有女人手裡的手電筒有微弱的泛黃的光。

  她死死貼著女人悶頭走，沒發現越走越越偏。

  女人時不時問上兩句話，擾亂姚素素的思緒，讓她沒功夫想其他。

  事情順利得超乎想像，女人很得意。

  她就說這些沒經歷過事情的富家太太最好騙。

  「還有多久啊？」

  姚素素冷不丁詢問，女人挑了挑眉：「快了，穿過這條巷子就能到。」

  「我走的是近路，走外面的話，得繞一大圈。」

  「對了，除了你兒子，家裡人都不知道你來了這裡嗎？」

  「那你兒子在哪，要不要我幫你送個信，讓他來接你？」

  姚素素也不是真的沒心眼，問榮永康的位置在哪她就沒說，沒臉說。

  「不，不用了，我兒子沒空，等明天我自己去找他就是，謝謝同志了。」

  女人也沒在意，說著不用謝。

  「到了。」

  姚素素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被一個黑布袋罩頭。

  後脖頸一記重創，昏死過去。

  「嗚嗚嗚，奶奶……」

  糰子在睡夢裡癟著小嘴哭，還喊著從來沒喊過的奶奶。

  這聲奶奶，絕對不會是鄭娟。

  糰子喊鄭娟喊老巫婆的。

  藍清霜葉舟山驚醒，摟著糰子哄：「福滿，乖寶，醒醒。」

  糰子迷迷糊糊的睜眼，還不受控制的抽泣了兩下。

  葉舟山貼著她的胖臉蛋：「乖寶啊，是不是做噩夢了？」

  糰子茫然的眨眨眼，不太明白什麼是做噩夢。

  「乖寶，爸爸的媽媽叫奶奶，對不對？」

  糰子？？？

  小傢伙不哭了，被她爹繞了兩圈，迷迷糊糊的犯困。

  藍清霜接過糰子哄：「應該沒什麼大事，明天你和姐去查一查。」

  葉舟山點頭。

  第二天天一亮，葉舟山和榮永悅就出門了。

  紀孝廉不好和藍清霜單獨呆一起，榮永悅他們出門時，就和村子裡的隊伍一起上山了。

  藍清霜在家帶福滿，順便把魚醃上。

  地里的菜能收的都收進地窖。

  忙活完，差不多晌午，母女倆隨便吃了些東西。

  福滿有睡午覺的習慣。

  藍清霜陪著睡了一會，醒過來的時候，糰子還睡得香，四仰八叉，小臉紅撲撲，可愛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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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清霜在胖臉蛋上連親了好幾口，才悄無聲息下炕。

  屋前屋後收拾一下，等糰子醒了，母女倆一起上山砍柴。

  多砍一些，弄不回去的等晚上葉舟山下班回來弄。

  不敢把糰子隨便放地上，所以一直背著。

  旁邊也有不少砍柴的婦人老人和一些孩子。

  董大壯趙小草一群孩子，不知道從哪瘋玩了回來，一身的汗。

  看到福滿，嗷嗷喊妹妹，興奮的朝這邊跑。

  糰子也興奮，蹬著小手小腳要去找哥哥姐姐玩。

  大壯小胖子還是挺有禮貌的：「嬸嬸，我們能和妹妹玩嗎？」

  「玩……」糰子興奮的替她娘回話。

  藍清霜哭笑不得，把糰子放下來。

  「可以，但是不能跑遠了，得在嬸嬸能看到的地方才行。」

  「好，」董大壯應了一聲，伸手去抱糰子。

  一個大胖，一個小胖，兩個肉乎乎的小傢伙在一起還挺樂呵。

  趙小草也忙過來拉軟乎乎的糰子。

  妹妹軟乎乎的，趙小草捏著肉胳膊，愛不釋手。

  一群豆丁走遠，藍清霜看他們就在旁邊，笑了笑繼續幹活。

  有孩子不知道看到了什麼，炸炸呼呼的尖叫。

  裡面夾雜著糰子茫然又興奮的喊聲。

  人不大，嗓門不小。

  不遠處的樹後，榮寶悄悄探出頭，視線落在被小孩圍在中間的福滿身上。

  不自主露出嫉妒神情。

  她討厭葉福滿，不管在哪裡，都眾星捧月。

  她卻像過街老鼠一樣，見不得人。

  拿出兜里的大白兔奶糖，走出樹後。

  弄出些聲響。

  等有小孩看到她，立馬如同受驚的小鹿跑走。

  手裡適時掉落兩顆大白兔奶糖。

  孩子見狀，驚呼著跑過去撿起來。

  「是糖。」

  這些孩子沒見過大白兔奶糖。

  但拿手裡後，能聞到奶香味。

  饞得直咽口水。

  物以類聚，不得不說，和董大壯小朋友一起玩的這些豆丁，都很有素質。

  沒有迫不及待的塞嘴裡，而是把糖舉出去，問其他小夥伴怎麼處理。

  「她又掉了。」

  眼尖的小孩看跑得跌跌撞撞的榮寶又掉了一顆。

  但她好像不知道，繼續悶頭往前跑。

  小孩跑過去撿起糖，茫然的看著其他人。

  「要吃嗎？」

  有小孩饞得不行，忍不住開口問。

  「她又掉了。」

  又見掉一顆。

  一群孩子面面相覷。

  董大壯作為豆丁頭頭，想了想，胖手一揮：「追上去，問問她，她要是不要了，我們就吃。」

  豆丁們一聽，這個主意好。

  呼啦一聲，追著榮寶跑走。

  糰子也被迫追在屁股後頭，胖臉上全是懵逼。

  藍清霜經過前幾次福滿不見的事，都有陰影了，見糰子跑走，放下柴刀就要追。

  被旁邊的婦人勸住了：「放心，我們鄉下的孩子啊，都是摔摔打打長大的。」

  「大傢伙都忙，哪能不錯眼的看著。」

  「你家福滿不小了，有其他孩子看著，你正好樂得輕鬆，多幹些活。」

  「出不了事，山里山外跑著長大的孩子，精得很。」

  前面崽子們已經跑沒了影。

  藍清霜有些著急，笑著敷衍了兩句攔她的婦人，追孩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