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晚上來我辦公室
「許繼常，你今天把我們哥幾個叫過來，是打算幹什麼？」
啤酒剛送上來，韓衛民就拿起一瓶，惡狠狠地用虎牙咬掉瓶蓋，邊給自己這邊人倒上一碗，邊瓮聲瓮氣地向許繼常問道。
「韓衛民，你給我……」
順子見他語氣不善，正欲發作，卻被許繼常按住了。
「想跟你聊聊生意上的事情。」
許繼常面色如常道。
「怎麼聊？勸我們退出市場？」
韓衛民身旁的一個知青冷冰冰地反問道。
雖說許繼常名義上和知青們都是黑瞎子屯的，可雙方的身份終究不一樣。
彼此間並沒有多少鄉親間的親近，相反還存在一定隔膜。
許繼常看都不看他一眼：「伱沒資格跟我說話。」
「你……」
知青被懟了一下，面色立即漲紅。
韓衛民立刻向他遞過眼色，才將他制止。
「論年齡你比我大，我得喊你一聲老哥。」
韓衛民看起來口風軟了一些，可緊接著話鋒一轉，「可你既然比我大，那就應該比我懂道理才是。」
「這山貨生意又不是天生屬於誰家的，誰有本事都可以去干。」
「你如今請我過來，無非就是想讓我退出。那這又是憑什麼呢？」
得，別看這貨一身匪氣，嘴皮子倒也算能說會道。
看來他能把這麼幾個男知青聚在身邊，把生意做起來，還是有原因的。
「因為你爭不過我。」
許繼常皮笑肉不笑道，「我現在勸你退出，是不想看你最後被收拾得灰頭土臉。」
「那可未必。論本錢你比我雄厚，可我情願比你掙得更少，用更低的價格打開市場。」
韓衛民猛灌了一大口啤酒，目光咄咄逼人道，「當然，你如果跟我來硬的，我這邊的人也不是吃素的。」
說到這裡，他身旁的幾名知青皆已是虎視眈眈。
許繼常並沒有被這陣勢嚇到，反而搖搖頭，露出淡淡一笑，
「你想多了，我可沒說過要拿你怎樣。」
「我只告訴你一句，我的手段，要比你想像中多得多。」
他自始至終，就沒想過動用強力強行終結來自韓衛民的競爭。
眼下當面談話，自然更是不能落下話柄，免得傳出去鬧出風波。
順子也跟著冷笑一聲：「別以為常哥是跟你一樣的人。」
韓衛民聽了二人的話，本能地稍鬆了一口氣。
說真的，如果許繼常真的用強硬手段，他一個外來知青是肯定抵擋不住的。
如果遇到那種情況，他本來的打算是鬧個魚死網破，把事情鬧大，最後誰都別想做山貨生意。
現在碰到許繼常這樣的表態，韓衛民多少沒那麼緊繃了。
這時，服務員將飯菜端了上來。
韓衛民這邊的幾個知青見了菜，立刻跟餓死鬼投胎一樣，動筷子大口吃了起來。
這頓飯，對許繼常來說不過是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一餐。對插隊常年生活清苦的他們來說，卻是難得的美味佳肴。
沒出息的玩意兒。
韓衛民不高興地瞪了其他知青一眼，卻也無可奈何。
相比之下，許繼常和順子的吃相就要好看許多。
隨著雙方談判陷入僵局，飯桌上也陷入沉默，只剩下跟著韓衛民過來的幾個知青餓死鬼般的進食聲。
「其實繼常，我們也不是鐵了心跟您作對。」
就在飯吃到一半時，韓衛民那邊的另一位戴眼鏡知青抬起頭道，「只要你願意給我們錢，我們就願意退出市場，以後絕不會再給您添亂，哎喲……」
就在他話剛說到一半時，韓衛民狠狠給了他一腳，將他從椅子上踹了下來。
「少你媽放屁！」
韓衛民惡狠狠瞪著他道，「給老子滾！」
眼睛知青無比委屈，扶了扶眼睛，從地上站了起來，「衛民哥，人家繼常人挺好的，請我們吃飯，還請我們喝酒……」
「滾蛋！」
這次，韓衛民和其他知青們一齊發出了暴喝。
許繼常看著對方內訌的一幕，感到有點戲劇性，不過再一想又是那麼地合情合理。
說白了，他們那邊都是窮日子過慣了，見到一點像樣的吃食，立刻就忘乎所以。
再加上自己這一身身價不菲的打扮，有人見了就會產生見好就收的想法，從自己這邊弄點錢回去就算完事兒。
當然，就算韓衛民真提出拿錢退出的方案，許繼常也是不可能答應的。
「韓衛民，你們這邊不行啊。」
在眼鏡知青狼狽地逃出飯館時，許繼常一攤手道，「一頓飯就成了這樣。」
韓衛民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呸，鬼稀罕你這頓飯。」
說完，他就嚯地一聲起身，率先離開了座椅。
剩下的幾個手下見狀趕緊又扒拉幾口菜，跟著起身離開飯館，全程戀戀不捨回頭看著飯桌。
許繼常看到這，在心裡已然有了數。
「一群餓死鬼投胎。」
在韓衛民一行人離開後，他看著一片狼藉的飯桌，輕笑著說道，「內部人心也不齊。」
「確實。」
順子搖搖頭，「一點蠅頭小利，就能讓他們散了。」
「常哥，你是想用錢收買另外幾個人對嗎？」
「不。」
許繼常搖搖頭，「他們別想白拿我的錢。」
順子面露不解：「那你是要……」
「先打著擴充人手的名義，把他們招過來幫你收山貨吧。一次給20。」
「等這陣兒忙完了，就把他們給蹬了。」
許繼常不疾不徐道，「韓衛民肯定開不出這個錢。」
順子聽完笑了：他這是不讓對方白占一點便宜啊。
雖說這麼做的話，韓衛民身邊那幾個知青能拿到錢，可他們也幹活了不是。
等這一遭結束，他們間的信任基礎被破壞，山貨生意自然也沒法做了。
「成，就按常哥說的辦。」
順子興沖沖地說道。
許繼常從口袋裡掏出一疊鈔票交給他：「這事交給你去辦。」
「辦妥了告訴我。」
「放心吧。」
順子接過錢，拍著胸脯保證道。
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
畢竟，許繼常現在有的是錢。
而且這錢也不是白給的，他在花出去的同時，也會狠狠壓榨一下那幾個知青的勞動力。
……
次日，許繼常清早去化肥廠上班，剛進辦公室就碰到周輕羽找他。
「我們這邊有幾個工程師的糧票吃完了。」
「想找你們調劑一下。」
周輕羽有些難為情地說道，「一發工資就還給你們。」
「你自己也欠了，對吧？」
許繼常微微一笑，抓住她的小手道。
「嗯……」
周輕羽垂下臉蛋道，不過很快重新抬起頭，「你放心吧，我們一定會按時還的。」
「總共需要多少？」
許繼常邊摩挲著周輕羽的小手，邊滿不當一回事地問道。
「總共需要二十斤。當然如果有困難的話，十五斤也可以……」
「哦，就二十斤吧。」
許繼常說話時從口袋裡掏出一疊地方糧票，放到桌上，「你們也不用去找廠里調劑了。」
周輕羽驚呆了：這……這麼多糧票，說借酒借了？
「怎麼，不想要了？」
許繼常瞥了她一眼道。
「不不，想要，想要。」
周輕羽忙道，將一部分糧票收入手中，「不過真的只要15斤就夠了。」
許繼常見狀也不勉強：「好的，就這事對吧？」
「嗯嗯，謝謝你，我們會按時還的。」
周輕羽表示道，正要轉身離開又想起什麼般回過頭，「對了，還麻煩你別把這事兒告訴夏工啊。」
好吧，就知道她是自作主張。
許繼常心想道，點了點頭：「知道了。我也有一件事要跟你說。」
「什麼事？」
周輕羽不解道。
許繼常壓低聲音，對她說了幾句。
周輕羽登時鬧了個大臉紅：「就……就在今晚嗎？」
「對，今晚我值班。」
許繼常不容抗拒地說道。
周輕羽一抿嘴，沒吭聲走了。
她在心裡早就接納了許繼常，做好了和許繼常發生一切的心理準備。
不過……兩人今天真的要在辦公室嗎？
她羞怯萬分地想道，神情漸漸不大對勁了。
直到快回到建設工地時，周輕羽才意識到自己的臉紅，趕緊收起心思在寒風中站了一會，直到臉上的紅暈消退才敢繼續向前。
鐵路專線已然修出了東方化肥廠，往外邊鐵路幹線的方向延伸而去。
工地上，夏櫻雪正戴著安全帽，在緊張萬分地進行著指揮。
儘管工程已進行到下半截，不過作為技術晶瑩的她，深深明白著行百里者半九十的道理，越是這個時候她越是不會鬆懈。
當周輕羽過來時，她微微皺了皺眉：「剛才一直找不到你。」
「我去向繼常匯報工作了。」
周輕羽不敢正視夏櫻雪，低聲回答道。
去找許繼常了？
夏櫻雪怔了一下，看著周輕羽很想說些什麼。
不過，她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快去幹活吧，去前邊那一段指導他們施工。」
夏櫻雪手指前方道，內心在默默嘆氣。
她很清楚，周輕羽距離被許繼常拿下應該不遠了。
可她又能做什麼呢？
甚至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最終會不會淪陷在許繼常手上。
……
當晚，結束一天工作的周輕羽拖著疲憊身軀，如約來到了許繼常的辦公室。
只見許繼常辦公室里亮著燈，他本人正坐在辦公桌後邊吃餃子。
餃子的味道很香，是藍七妹親手做給許繼常的，光是聞著就令人饞蟲大動。
周輕羽走到門口時，忍不住深吸了一下。
高強度工作了一整天，她是真的餓了。
「我吃好了，你也吃些。」
許繼常聽到周輕羽的腳步聲，抬頭一看後對她說道。
周輕羽沒有客氣，上前來到桌後接過了筷子，端起碗準備開吃。
「坐我懷裡吃。」
許繼常笑呵呵地說道。
「啊，那不行……」
周輕羽搖了搖頭，卻被許繼常伸手一拽，徑直落入他懷中。
「又作怪……」
一聲無奈嗔怪後，她只得坐在許繼常懷中，吃起了餃子。
而許繼常的雙手，自然也不會老實，很快就伸進她的棉衣中，沿著腰身輕撫起來。
等到周輕羽吃完餃子時，她身上的棉衣已被除去，露出了裡邊火紅的毛衣。
對她來說，這一碗餃子，可謂是吃的心猿意馬！
而出乎周輕羽預料的是，許繼常在除去她的棉襖後並未立即更進一步，而是貼心耐心地給她按摩了一會，按得她筋骨鬆軟，身上的疲憊都跟著煙消雲散了。
直到周輕羽因為舒服露出極為愜意的表情時，許繼常才再次將她一把摟入懷中。
「你待會……輕點。」
周輕羽乖乖躺在他懷中，極為羞怯地說道。
「好。」
許繼常極為簡練答道，將手伸入了她的毛衣下擺。
……
次日凌晨，周輕羽才拖著酸痛的身軀，一瘸一拐小心翼翼地回到了招待所。
許繼常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愜意地伸了一個懶腰，躺在行軍床上睡了。
周輕羽已經拿下，夏櫻雪還會遠嗎。
清晨時分，許繼常優哉游哉地離開辦公室打算回家，穿過廠區時看到了一個身穿白色大衣的孤單背影，宛如降臨雪原的仙子。
「櫻雪，大清早的不冷啊？」
許繼常上前打招呼道。
夏櫻雪轉過臉，有些冷漠地看向他：「你昨晚在幹什麼？」
「值班啊，怎麼了。」
許繼常被她這麼一問，心裡立即明白了七八分，只是覺得不必急於將情況和盤托出。
「周輕羽凌晨回去，被我撞見了。」
夏櫻雪一臉複雜地看向他道，「這都是你幹的好事吧。」
「是啊，怎麼了。」
許繼常爽快地承認道，「她可是自願的啊。」
「你就別瞎猜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
夏櫻雪一皺眉道，「我是想說，輕羽她還年輕，思想還很單純。」
「你有沒有想過這樣的後果？嗯，或者說你打算怎麼對她負責。」
「我怎麼對七妹負責，就怎麼對她負責。」
許繼常瞄了夏櫻雪一眼道，「另外這事輪不著你來管。」
「你……」
夏櫻雪被許繼常氣得夠嗆，心想這可真是個花心的男人。
許繼常可不管她怎麼想自己，嗆完就走了，留下夏櫻雪看著他的背影發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