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啪啪啪!

  第78章 啪啪啪!

  也不知道在搖椅上坐了多久,快樂的時光總是這樣短暫。

  「你帶著女兒先玩兒,我去準備一下中午做飯的菜。」

  玩了一會兒,秀蘭從椅子上起來。

  「可以,我一會兒來幫你。」

  林恆點了點頭。

  帶著女兒玩了一會兒,等太陽變得耀眼了,才停止。

  「叭叭,搖!」

  曉霞不想下來,抓著林恆的手,撒嬌一樣的搖著。

  「哈哈哈,那就再玩一會兒。」林恆不忍心拒絕自己的寶貝女兒。

  又玩了好一會兒,他帶著曉霞去餵魚,才總算說服了她,暫時不坐搖椅了。

  抓一把麥麩下去,魚兒成群結隊的往面前游,逗的小女孩呵呵傻笑。

  「叭叭,搖!」

  剛餵完魚曉霞又想著坐搖搖椅了。

  林恆很無奈,拉她走她就犟在原地。

  你放開手,她又要自己往瑤椅那邊跑。

  「走走走,我換個地方給伱搖。」

  林恆哄著將女兒抱了起來。

  到了堂屋,他把那天的籮筐拿了出來,用繩子穿過樓枕做成了一個臨時的搖籃。

  將曉霞放在裡面,她又呼啦啦的笑起來了,搖動的時候還發出哦哦的興奮的叫聲。

  小孩子的快樂就是這麼的簡單。

  嘎吱一聲,院子的大門被推開了,緊接著一個可愛的腦袋從屏風邊緣探了出來:「二哥,歡不歡迎我啊。」

  林恆笑著看了彩雲一眼:「我說不歡迎,你就會出去嗎。」

  「本來是想幫二哥帶帶娃的,沒想到你這般不近人情,妹妹走便是了。」

  曉霞故作生氣,腦袋縮了回去。

  似乎發現自己可以繼續讀書後,她變得開朗了很多。

  林恆沒理她,繼續幫秀蘭摘菜,準備一會兒中午招待客人。

  不多時,彩雲又從屏風後面走進來了,看著秀蘭說:「嫂子,雖然二哥不近人情,但是你還是歡迎我的吧,我來給你幫忙。」

  「當然了,我肯定歡迎你,還幫你打他。」秀蘭笑著拍了林恆一下。

  彩雲便笑的更燦爛了:「還是嫂子好,比哥哥疼妹妹多了。」

  她走過來先逗了逗曉霞,摸著它的小臉說:「叫姑姑。」

  「咕咕,搖!」

  這個詞彙彩雲教過她多次,曉霞也記住了。

  「好,我們搖。」彩雲笑著推著籮筐搖晃起來。

  「大哥他們那邊喝完酒了嗎?」林恆一邊摘菜,一邊詢問道。

  「還沒有呢,他們正在划拳呢,估計還得好一會兒,我是吃了飯就先出來了。」彩雲搖頭說。

  林恆點點頭,並不意外,喝酒吹牛也算是農村為數不多的娛樂活動了。

  他們摘的菜主要是早熟的西紅柿和黃瓜、豆角,還有早上林母給采的一些蕨菜,自家竹林掰的幾棵毛竹筍。

  等他們將這些都弄完了,隔壁的酒都還沒有喝完呢。

  秀蘭舀了一些玉米,去後山餵雞,林恆則把羊牽到後面有草的地方拴起來。

  弄好之後,他倆又忙著收拾床鋪,彩雲帶著曉霞在後院玩耍。

  早上雖然把東西搬過來了,但是都沒有收拾。

  林恆將鋪床的稻草拿出來,在後院搭了個架子再曬一下。

  這個年代眾多大多數地方都沒有席夢思床墊,更不要說農村了。

  他們這裡老式的木床下面掂的都是稻草,上面放一塊布,再放一床掂的被子,鋪上一個床單就算完了。

  只要時常把稻草拿出來曬一曬,整個床也是很軟和的。

  「幫忙把這個書案抬一下,移到窗台前面來。」秀蘭開口說。

  「好。」林恆走過來幫忙,家裡的家具怎麼布置,老婆說了算。

  書案放在窗前,秀蘭又把梳妝檯挨著書案擺放,他們的床是橫著面向窗子的,船頭靠著東面的牆,衣櫃在床的裡面,正對著窗子。

  「老公,咱們家的錢都在這個小箱子裡裝著,現在一共有一百零三塊現錢。

  其中七十塊錢是我這幾年存的,三十塊錢是你之前賣了鱉和黃鱔給我的。

  這個箱子的鑰匙我也沒帶在身上,而是藏在了書案腳下裡面。」

  東西搬好,秀蘭展示了一個長十厘米,寬五厘米的鐵皮盒子,裡面裝的都是貴重物品,除了錢還有她媽給她陪嫁的一對銀手鐲。

  展示完她將箱子鎖上,放在了衣櫃裡面的一個抽屜里,拿東西蓋著,又把唯一的一把鑰匙用塑料紙包起來壓在了書案下面。

  之前她是不願意告訴林恆藏錢的地方和鑰匙所在的,因為他太不靠譜了,萬一把這點錢拿走家裡出了事一點救急錢都沒有。

  但現在,她無條件相信林恆。

  「沒必要和我說的,給你的錢你存著就好。」林恆搖了搖頭。

  「肯定要告訴你啊,這是咱們共同的財產。」秀蘭眨了眨眼睛,她希望的是兩個人共同經營這個家,而不是什麼都自己管著。

  「林恆,走我們去河裡震魚抓螃蟹啊。」

  這時候,前院傳來了小姨父的聲音。

  「估計是酒喝完了。」林恆說了一句,連忙走了出去。

  看到小姨父和三爹一前一後走了進來,他笑著說:「可以啊,你們確定不休息一下再去?」

  他倒是無所謂,只是有點擔心他們就喝醉了,去河裡有危險。

  「沒問題,一人才喝一斤酒而已,根本沒事。」小姨父擺了擺手,不以為意的說道。

  「我舅他們也去嗎?」林恆又問。

  「他們去不了嘍,已經在你哥家睡下了,都喝醉了。」林恆三爹笑著說。

  「那好,等我拿個工具。」林恆轉身提了一個才買的膠桶,給老婆說了一聲,就和三爹小姨父走了。

  他們兩個人大鐵錘都拿好了,直接出發就行。

  「我們兩個震魚你抓螃蟹啊。」到了石板河,小姨父李佰全說了一句,就率先下了河,褲子鞋全都泡在了水裡。

  「我先來試他一試啊!」

  啪!

  砰!!

  伴著一聲低喝,林恆小姨父將錘子掄圓了狠狠地砸了下去,先是水花四濺,然後是一聲悶響,水中一個臉盆大小的石頭頓時四分五裂。

  緊接著就是五六條魚翻白,直接被震死了。

  「效果還可以啊,我也來!」林恆三爹嘿嘿一笑,找了個石頭也是一錘掄了下去。

  啪啪啪!!

  「震死一條黃辣丁,這個好啊!」三爹從水裡撿起一條十多公分長的黃辣丁丟給了林恆。

  「確實是好東西,你們震魚,我來撿。」林恆笑著說。

  夏天玩水可太快樂了,伴隨著一聲聲悶響,林恆在後面快樂的撿了起來。

  「那天好心釣你們,不識好歹,現在知錯了吧?」林恆看著盆里的魚笑著搖了搖頭,出了口氣。

  一邊撿魚,他還一邊抓河蟹,將河裡的小石頭翻開,就能看到黑殼的小螃蟹,小的只有麻雀大小,大的能有拳頭大。

  那種大的一般都是老蟹,殼和鉗子都黃了,反而沒有小一些的好吃。

  抓螃蟹這活要麼快,要麼慢,不快不慢最容易被夾。

  手速快,趁著它還在逃跑,鉗子沒張開就一把按住丟進桶里了,慢的話就得從身後去抓了,效率不高,適合初學者。

  林恆這種老手自然是靠手速吃飯了,雖然有時也失誤被夾,但十有九成。

  一手將石頭翻開,另一隻手趁著螃蟹還沒反應過來,一把就扣住了。

  這石板河的魚和螃蟹是被一河兩岸的人禍害了一茬又一茬,還好的是這個時代農藥很貴,沒人下藥,所以年年都有。

  到了零零年左右,很多小河都被電工和毒魚的弄乾淨了,好幾年都恢復不過來。

  「夠了嗎?」

  過了一個小時,小姨父李佰全看了看桶里。

  「夠了夠了。」

  林恆說,魚和螃蟹都加起來都已經有小半桶,三四斤了。

  「再弄點不弄了。」小姨父點點頭。

  結果不知不覺,三個男人就在河裡又玩了兩個小時,捕獵的樂趣有癮,和釣魚一樣。

  說著已經夠了,總還想再震一個石頭,這個石頭震完了,又覺得這條魚居然敢在自己面前游過去,太不尊重人了,必須震死給個教訓。

  總之就是停不下來。

  「好了,差不多了,桶都滿了,加起來十來斤了。」

  桶里不但有魚和螃蟹,還有林恆撿的很多田螺,這也是個好東西,吃起來美得很。

  「那行吧,咱們回去。」小姨父咧嘴一笑,這才算是滿意了。

  等回到家,林恆三人的衣服都已經幹了,腳上穿的解放鞋也差不多了。

  他三個舅舅酒也都醒了,正在院子裡聊閒話。

  看到三人提著桶回來,他二舅首先誇讚道:「你們三個有功勞啊,弄了這麼多東西。」

  「嘿呀,這兩天河裡魚好震的很。」小姨父立馬吹了起來。

  「弄了咱們一會兒下酒。」林恆笑著說了一句,進屋拿了一個木盆,將魚獲倒進去。

  「拿把刀,我們給幫忙。」大舅喊道。

  「好嘞。」林恆給拿了兩把小刀,螃蟹和魚他們處理。

  他把田螺挑了出來裝到另一個盆里,然後去攬了一些小石子比較多的粗沙子倒進去使勁搖晃。

  這比拿刷子刷快多了,和噴砂打磨一個道理。

  搖了幾分鐘,田螺殼上面的青苔就全部消失了,乾乾淨淨。

  「林恆你這個方法聰明。」他二舅誇讚說,他們以前都是自己一點點拿刷子洗刷,從來沒想過還可以這樣。

  「嘿嘿,我也是突然想到的。」

  林恆笑了笑,將田螺檢出來再清洗了一下,進屋拿鉗子。

  「剛剛梁木匠請人給咱家和大哥家一人送了一個竹籃子。」

  林恆進屋,秀蘭指著堂屋柜上放著的竹籃子。

  這是那種三毫米的細竹絲編的,很費功夫,基本上能用十幾年不壞。編制一個要一天時間,拿去賣都得兩三塊錢一個。

  「這人還真有心了,我以為他是客套呢。」林恆有點驚訝,不過也不是啥大事,再有木匠活找他就行了。

  到了院子裡,林恆拿鉗子處理田螺,將其尖尖夾斷,內臟就扯出來了,吃的時候肉也容易出來。

  曬著太陽,林恆將田螺很快就處理好了,用鹽水泡著放在那兒,等媳婦兒來做。

  「給,魚和螃蟹也處理好了。」小姨父笑著把魚和螃蟹端進來遞給林恆。

  「今天有好吃的了。」林恆笑著把魚接了過來,這都是完美的下酒菜。

  溪石斑和螃蟹都可以直接拿油炸,也可以用麵粉和雞蛋裹著炸,炸過後螃蟹殼都是脆的,可以全都吃點。

  「那我開始做飯了啊。」秀蘭菜也收拾好了。

  「你做吧,我去把大哥和媽他們叫來。」林恆點頭,轉身出去叫人。

  剛走出門沒多遠,林恆看到了李彩鳳迎面走來,剛想打招呼,她卻將手裡提著的兩捆菠菜遞了過來,先開口了:「林恆,搬家大喜啊,我家菠菜長了好多,給你拔了一點過來。」

  「啊這,不用不用,謝謝了,我家有呢。」林恆連忙擺手說,他感覺太陽有點打西邊出來了,李彩鳳居然會給他家送菜。

  「哎呀,又不是啥好東西,地里多的是,你就拿著吧。」李彩鳳強行往林恆手裡塞。

  林恆剛想說話,她又補充了一句:「咋地,你該不是瞧不起我吧?」

  「沒有沒有。」

  「那你就收著,我先上坡看牛去了。」

  「進屋坐一會兒啊。」

  「不了不了,以後著,咱們這住的近。」李彩鳳擺著手走了。

  林恆看著手上的菠菜還有些呆愣,只好轉頭回去把菠菜放下。

  秀蘭看著林恆拿了兩捆菠菜回來,稀奇的問道:「你哪兒弄的菠菜?我記得咱們家沒種菠菜吧。」

  「李彩鳳送的,你說奇怪不,不要,死活塞過來。」林恆看著手,不知道說什麼。

  「這還用說,肯定是因為你啊。」秀蘭卻很明白的樣子。

  「我?」林恆不解。

  「當然了,這些天我和媽走在路上,別人打招呼都熱情了好多。」

  秀蘭看了他一眼,繼續說:「原因太明顯了,就是因為你把王翠蓮整了一頓,村里人覺得你是有本事有文化的人,敬重加害怕。」

  林恆一愣,又笑了:「好吧,我都沒注意到這一點。」

  最近打招呼的人似乎真的多了一些。

  仔細一想,不管在哪似乎都是一樣,你軟弱善良就全都騎在你頭上拉屎,你強硬蠻橫,反而得到人的敬重和畏懼。

  轉身,他回到了老屋去找林母。

  「媽,我爸呢?」林恆看著正在剁豬草的母親問道。

  「你爸和你哥去地里給苞谷除草上肥料去了,估計一會兒就回來了。」林母抬頭說。

  「那我等我爸,你把我大嫂叫著一起過去幫忙給秀蘭做飯吧。」林恆說。

  「知道了,我把這點豬草剁了就去。」林母指著籃子裡的構樹葉說道。

  「好的。」林恆點頭,去了牛圈外面等父親。

  這個年代化肥還沒有普及,農村用的都是農家肥,給玉米施肥用的豬糞或者牛糞,給紅薯施肥用的是草木灰。

  這也是林家三十畝地卻每年都只能顧自家十一口人溫飽的一個原因,產量太低了。

  「林恆,你站這裡幹嘛?」楊照濤走他旁邊過,笑著搭話。

  「等我爸,他去上肥料了。」林恆隨口說,他感覺這楊照濤的語氣也變得親切了許多。

  聊了兩句,還要給他發煙。

  林恆接過煙,笑著問:「對了,你家有桑黃嗎?」

  楊照濤不知道林恆問這個幹嘛,點頭說:「有啊,前幾天運氣好撿了一斤多,準備存多了再去賣。」

  林恆一笑:「這樣啊,你可以賣給我,鎮上劉家收八毛錢一斤,我也收這個價格。」

  「你收這個幹啥?拉到城裡賣?」楊照濤不理解,你和鎮上一個價,除非去城裡賣,否則就根本賺不到錢。

  而收了一點跑進城可划不來。

  「這你不用管,你只管給我宣傳一下就行,有多少收多少,全都可以拉到我這裡來賣,給現錢,不拖欠的。」林恆笑著說。

  「行吧,我知道了,回頭我遇到人給你宣傳一下。」楊照濤點頭,他也不知道林恆哪根筋不對了,幹這吃力不討好的活。

  有錢人的做事方式他看不懂。

  楊照濤離開不久,林父和大哥林岳挑著糞籃子就回來了。

  「爸,哥,你們別弄了,過去吃飯吧,飯已經開始做了。」林恆說。

  「不礙事,我們再挑兩次再去。」林父搖頭說。

  「是的,吃飯還得好一會,不著急。」林岳也說。

  「哎,那我一會兒再叫你們吧。」林恆很無奈。

  又過了半小時,飯做好了,一桌子菜,林父和大哥林岳也被喊來了。

  飯桌上,林恆先端起酒杯鄭重的感謝了一下大家,蓋房子這些親戚都幫了不少忙,今天還來送禮,確實太熱情了。

  隨著眾人一杯酒下肚子,酒席立馬熱鬧起來了。

  「這螃蟹太好吃了,嘎嘣脆啊。」小姨父說道。

  「這個田螺更香,麻辣鮮香,一口下去簡直美炸了。」他二舅則更喜歡嗦螺。

  林恆也喜歡這個田螺,別看肉少,味道是真不賴啊,就這酒吃簡直絕了。

  「大舅,我敬你一杯。」吃了一會兒,林恆又端起來說。

  一起端了一下,林恆還得打一個通關,今天是在他家,必須招待好,好在酒的度數不高。

  「來。」他大舅吃了個螃蟹,也笑著端起了杯子。

  一圈下來,林恆就已經頭昏腦漲了,林父接過了招待的活,繼續喝,眾人看他不行了,也沒人強行灌酒。

  林恆坐下來吃著螃蟹嗦著螺,看著眾人吹牛打屁,偶爾喝一口意思一下。

  這酒從下午五點喝到了七點半,才算散場。

  除了他大舅沒有家室,留下等著和林恆一起上山打獵外,其他人都回家了。

  林母帶著林恆大舅和他爸去老房子休息,大嫂也把大哥攙扶走了,彩雲留下來照顧曉霞,和秀蘭一塊收拾桌子。

  「我去把鋪床的稻草拿回來,不然返潮了。」林恆起身說。

  「你喝醉了,我一會去弄。」秀蘭說道。

  「沒醉,走直線給你看,就剛開始喝了點。」林恆笑著說,他對自己的酒量還是很有把握的,絕不把自己喝的不省人事。

  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啊。

  求票票,啥票都行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