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意料之外的妙不可言

  第264章 意料之外的妙不可言

  尺長見方的一隻孔雀藍錦盒,擱在白色的台布之上,怎麼瞧,都不輸那隻登喜路的木頭匣子。😲🏆  ☝🐨

  「我也有禮物?」江山這一會的心情還真是不錯。

  畢竟,他也很喜歡這種意料之外的驚喜。

  「那當然,」黃永鈺用菸斗指了指禮盒:「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此時不只是江山,在坐的幾位都在好奇的看著這隻錦盒。

  「您還別說,」江山將手伸向了錦盒:「我這會還有點緊張了。」

  說話的功夫,錦盒已經被打開了。

  「這是?」

  在打開錦盒之前,江山已經快速冒出了好幾種猜想。

  只可惜,一個也沒中。

  「珠翠、仙雀、王母娘娘儀仗隊,」江山只感覺一份既華麗又熟悉的驚喜,撲面而來:

  「這不是我之前的畫得九龍四風冠嘛,您把它做成板畫了?」

  「可以呀小江,」邵伯林忍不住夸道:「居然一眼就瞧出這是幅板畫了。」

  「要是連這都看不出來,您以後也別搭理我了!」

  深知黃永鈺「阿詩瑪」板畫功底的江山,這一會已經滿眼驚喜的拿起了錦盒裡的一隻擺台。

  能得到這樣一件禮物,江山還真能開心上一年了。

  此刻捧在手裡的畫,正是之前在敦煌,熬夜為沈叢文繪製的「九龍四鳳冠」。

  此冠為宋朝欽宗皇后生前所享,層層迭迭、鑲玉堆金。

  江山當時畫得有多精細,黃永鈺之後刻得就有多耗神。

  「這頂冠子不大好刻吧,」江山順著紋理一點點瞧著:「您花了多少功夫?」

  尺寸大小、細節走向幾乎不差分豪,只是在自己那幅工筆畫的基礎上添了些色彩。

  但,正是這些後添的珠光翠綠,令整幅畫面登時就顯露出了冠絕六宮的沖天貴氣。

  「我就這麼跟你說吧,」黃永鈺咬著牙道:「在下手之前,我計劃是把你那四頂冠子都給刻出來,可自打開始動手後……」

  「計劃就隨之取消了。」江山看著手裡獨一無二的孤品,笑得肩都在抖。

  「你的黃老師之前還說完成之後,讓我再給出一套后冠系列的郵票。」

  甭管之後有沒有如願,邵伯林在聽到黃永鈺的建議時,還真覺得是個好提議。

  「不提了不提了,」黃永鈺笑著搖了搖菸斗:「即使只完成了這一幅,我也已經很開心了。」

  江山點了點頭:「我也很開心。」

  此時的擺台,已經落入了陳佩絲和劉小慶的手裡。

  包括一旁的兩個小傢伙,也都湊了過去。

  「這件禮物很早就開始準備了吧?」江山貼心的為黃老師盛了碗甜羹:「我就這麼讓您喜歡?」

  「別美了,」

  黃永鈺怎麼可能承認,這是自己和表叔一塊商量的結果:「要不是我表叔給伱說情,我才懶得費勁呢。🎉✌ 69𝐒ʰⓤⓍ.ⓒόM 👣♔」

  「您表叔的建議?」

  「有件事忘了通知你了,」一提到沈叢文,黃永鈺方才記起:

  「你畫得那四幅后冠圖,將會被放進《中國古代服飾研究》書頁里,你手裡的這一幅已經被選為封底圖片了。」

  「沈教授的《中國古代服飾研究》?」江山在儘量穩住心神,這本書以後可將作為國禮,四處出使。

  「你還能找出第二本?」

  「感謝二位大師的栽培,」

  江山當即就表達了自己濃濃的謝意。

  此時他的心比明鏡還要明,由衷的覺得這二位琢磨出來的禮物,只能用妙不可言來形容了!

  自己的畫作不但被選進了沈叢文大家的著作,其中一幅還有幸被黃永鈺製成了板畫。

  這不是提攜是什麼?

  之前范增幹嘛死乞白賴非要拜沈叢文為師?

  其中潑天的妙處,誰得了誰知道!

  「可千萬別叫我大師,」黃永鈺對著江山擺了擺手,他可不好這一口:「我就聽不慣這個。」

  「您表叔最近可好?」江山這會還真有些惦記那位成天笑呵呵的老先生了。

  「前陣子剛升的主任,」黃永鈺的嘴角露著笑:「沈大師最近的日子,別提有多煩了。」

  「您這話從何說起?」

  「自打商務出版社拿到了沈老的《中國古代服飾研究》,上他那約稿的出版社就沒斷過。」

  邵伯林點點頭,跟著也補充了一句:「連香江的出版社都打來電話了。」

  就在上個月,上層領導的年終祝詞裡強調了這樣一句話:從今往後,寫什麼和怎麼寫,只能由文藝家在藝術實踐中去探索和逐步……

  到了下個月,在1980年第一屆現代文學研究年會上。

  會長王遙將在發言中指出:對於一位寫過三十多部小說,而且很有自身文體風格的作家,長期沒得到我們應給予的重視……

  或許是機緣巧合,又或許是為了響應上方的號召。

  江山明白,原本應該出現於80年代初期的「沈叢文熱」,已經提前拉開序幕了。

  相比內地的一些號召,江山認為灣灣和香江的操作才是「沈叢文」熱的直接發令槍。

  「其實早在1961年時,」黃永鈺看著江山說道:「耶魯大學曾出版過一本名叫《中國現代小說史》的書。」

  這本書雖沒有被內地出版過,卻已經在今年被灣灣和香江同時翻譯出版了。

  沒過多久,這本譯作就被傳進了內地。

  在這本書里,有關沈叢文的篇幅竟和魯迅基本持平。

  沈叢文也在這本書里被稱為「中國現代文學中最偉大的印象主義者」。

  雖然,此刻國內有關人士還沒明白啥叫現代文學的印象主義者,卻一點沒耽誤他們開始重新打量之前極不受重視的沈大師了。˜」*°•.˜」*°• 69shux.com •°*」˜.•°*」˜

  「什麼叫現代文學的印象主義者?」

  此時在坐的幾位也都不明白這一官職的意思,還好有江代表挺身發問。

  「我哪知道,」黃永鈺也是第一次聽說:「別說你們,連我表叔自己都不明白。」

  「……」江山愣了一下,但很快就給出了定義:「管它什麼意思呢,反正聽著就不一般。」

  「沒錯,」陳佩絲也有同感:「光聽聽,就覺得高級。」

  「呵!」黃永鈺冷呵了一聲。

  「您呵什麼?」

  「小江你是沒瞧見,」黃永鈺不吐不快:「之前那些多少年都沒出現過的朋友、弟子,這一會都開始忙著寫一些關於表叔的文章了。」

  隨著大量報刊的不斷努力,沈叢文之前的所有作品都將被陸續挖掘出來。

  到了明年,沈叢文不但會接到多次出國演講教學的邀約,還會在80年代被連續兩次提名諾貝爾文學獎。

  並於1988年,進入諾貝爾文學獎的終審名單。

  遺憾的是,沈大家的人生終點也將於同一年抵達,最終也沒等來宣布獲獎名單的那一刻。

  「您不寫兩篇?」江山覺得黃永鈺才是最該提筆的人。

  「當然得寫,」黃永鈺生怕外人只揪著表叔的痛處下筆:「我這都已經接到好幾家出版社的約稿了。」

  」您寫好後一定得提醒我,「江山知道黃永鈺的文風:「肯定好看。」

  「那是,」黃永鈺當仁不讓:「小江你也寫,外人都上趕著來了,你可是咱們自己人。」

  生怕這小子沒趕上趟的黃永鈺,在這話說出口後,才猛然想起。

  當,沈叢文還處於低谷時,小江同志就已經為他連續發表了:

  《絲路花雨成功背後的點睛人物》、《20年的堅持,只因為總理的一句話》、《中國古代服飾研究一書背後的故事》……

  在黃永鈺和沈叢文看來,就是江山這一篇篇被各家報刊轉載的文章,才徹底令各家出版社直奔《古代服飾研究》而來。

  相比現在出現那些假眉三道的玩意,江山這一號後輩才叫一個仗義。

  想到這,黃永鈺看向江山的眼神更加欣慰了:「小江。」

  「嗯?」

  「你最近不是在準備各個院校的採訪稿嘛,」黃永鈺道:

  「如果對浦江師範大學有興趣的話,你的沈老師可以幫你聯繫一下。」

  「沈老師在師大有熟人?」

  「師大的歷史博物館就是我表叔幫著建的,能不熟嘛!」

  「是嘛?」江山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事。

  「當年由於經費有限,」黃永鈺回憶道:「師大的歷史系主任,就拜託我表叔買了一批博物院挑剩下的文物……」

  不但價格便宜,質地也僅次於國家級的藏品標準。

  不僅如此,沈叢文還因好友的關係,將自己珍藏的乾隆宮紙和數種珍貴絲織品,一併送進了師大博物館的陳列室。

  時至今日,依然是師大歷史系殿堂級的教具。

  「那我可一定得去瞧一眼。」

  此時坐在江山身旁的陳佩絲,已經將那幅集二家為一體的后冠版畫,重新擱進了錦盒裡。

  「好好收著吧,」陳佩絲羨慕的幫錦盒蓋上了盒蓋。

  直到盒蓋完全合上,劉小慶才捨得收回目光:「這才叫藝術品啊!」

  「來來來,大家都有啊,」

  眼見菜已經上得差不多了,江山笑呵呵的從包里摸出了幾盒磁帶:

  「咱們大家明年都必須給我開開心心的,誰都不許落下。」

  「是磁帶,」劉小慶第一個接了過去:「朱逢博出磁帶了?」

  陳佩絲也在仔細看著:「《薔薇處處開》,這歌好聽嗎?」

  「你沒聽過?」黃永鈺順著磁帶封面的目錄一瞧:「上面的歌,我好像都聽過。」

  「是嘛,」動作最慢邵伯林,剛摸出老花眼鏡戴上:「我來看看都是什麼歌。」

  就在這一桌欣賞著手裡的稀罕物時,臨桌的兩位客人正以一種驚訝的目光看向他們。

  其中一位,還忍不住伸了伸脖子。

  「我去年拍的電影《婚禮》里的主題歌,就是朱老師唱的。」

  看著磁帶上熟悉的身影,劉小慶還忍不住哼了兩句。

  「小劉同志唱得也很不錯呀,」邵伯林沒想到能現場聽見劉小慶的演唱:「我記得那首《小花》的主題歌,也是你唱得吧?」

  「是的,叫《絨花》」劉小慶仿佛唱上癮了:「不過我更喜歡這一首,妹妹找哥淚花流~」

  「好聽,」黃永鈺忍不住夸道:「電影裡這歌就是你唱得?」

  「是李谷一老師唱的,」劉小慶笑了,但下一秒:「可惜了。」

  「可惜什麼?」黃永鈺問道。

  「你們難道沒聽說嘛?《小花》里的兩首歌都被定為靡靡之音、黃色歌曲了。」

  「黃色?」邵伯林的反應最大:「自家妹妹找自家親哥哥,也能成靡靡之音了?」

  「肯定又是哪個王八蛋下得結論,」黃永鈺顯然沒聽說這事:「我看就是給他們吃的太飽了。」

  陳佩絲早就聽說這事了,他一直就想搞清楚一個問題:「為什麼我覺得好聽的歌,最後都成黃色歌曲了?」

  一句話直接把江山給說樂了。

  和大家一樣,他也不知道究竟為什麼?

  但,更不可思議的是,很快就連《軍港之夜》這樣的歌曲,也將被納入了黃色歌曲的行列。

  要知道,這可是海政歌舞團量身為蘇小明打造的歌曲。

  「開放不是什麼都能放的。」

  「哼來哼去的,哪有一點軍人氣勢。」

  「當兵的要提高警惕,怎麼能唱讓他們睡覺的歌呢!」

  《軍港之夜》被捅到了葉首長的面前。

  這位在仔細聽了《軍港之夜》後,當即下達命令:「大膽的演,大膽的唱!」

  這才令《軍港之夜》在1980年拿下了全國優秀歌曲評選的第一名。

  「得,」江山苦笑了一下:「看來除了我手裡的《薔薇處處開》和《鄉戀》,靡靡之音的隊伍是越來越大了。」

  「我說江山,」陳佩絲剛才就想問了:「你哪來的這麼些磁帶,還都是朱逢博唱得,就再沒其它歌了。」

  「有啊,」招待所里還有幾盤:「你想聽什麼歌,不過我可要提前告訴你,我那可都是靡靡之音。」

  「哈哈哈,」劉小慶差點沒給一口茶嗆著:「沒事,他就愛聽靡靡之音。」

  「要是《鄉戀》也算靡靡之音的話,」邵老師豁出去了:「那我也愛聽靡靡之音。」

  「我也是,」陳佩絲實不相瞞:「就那些鄧麗君的靡靡之音,我每一首都愛聽。」

  「你這可危險啊,小心給逮起來,」黃永鈺用菸斗指了指陳佩絲,然後轉臉又看向了江山:

  「小江,你那有鄧麗君的歌嗎?」

  說說笑笑間,誰都沒注意到臨桌的動靜。

  但臨桌那邊的二位同志,可都在安安靜靜聽著他們的動靜。

  時不時的,還會靠在一塊小聲商量幾句。

  「江山,」劉小慶好奇的看了看大家手裡的磁帶:「你這磁帶是從哪搞來的,燕京怎麼一盤也見不著呀?」

  「各位實不相瞞,這盒磁帶是咱們內地錄製的第一盒立體聲磁帶,已經在香江創下了高達十萬的銷售業績,」

  前面的話說得字正腔圓,後面緊跟著就是:「可惜連銷售任務的五分之一都沒完成。」

  「香江?」劉小慶一雙大眼睜得圓溜溜的:「不是浦江?」

  陳佩絲伸出了十指:「十萬?」

  「憑什麼給他們十萬,」黃永鈺就聽不得這些:「都不給燕京一盒?」

  「這不已經有了嘛,」

  江山指了指桌上的磁帶:「在接下來的三個月里,還將有更多的《薔薇處處開》來到你們的面前。」

  邵伯林奇怪的看向他:「你怎麼知道的?」

  江山笑了:「因為這就是我接下來的任務!」

  說完,江山收回了展開的雙手。

  「你得了吧,」

  被他逗樂的劉小慶,剛準備伸手打了他一下。

  卻沒曾想,自己倒先被別人從身後拍了下。

  「小慶,」一道熟悉的聲音,隨後也傳了過來。

  「呀,」劉小慶趕緊回頭一瞧,立刻滿眼訝色:「好巧啊,你們也在燕京飯店?」

  此時的江山,震驚的斤兩並不比劉小慶輕多少。

  而這一會的李谷壹和谷健芬,也正在微笑著看向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