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如今這局勢,這歌能行?
一陣寒風冷嗖搜的,在譯製廠的梧桐樹下打著旋兒。
胡嘯抬起頭看了眼光禿禿的枝丫:「具體叫什麼歌名,想不起來了。」
「那怎麼辦?」
「沒關係,」胡嘯哼哼兩聲清了清嗓子:「雖然記不清名字,但我會唱!」
「哦?」
在廠里一塊待了這麼久,邱岳峰還真沒見過老廠長唱歌呢,趕緊笑道:
「先唱兩句聽聽。」
胡嘯腳步一頓,說唱就唱:「Вставай,странаогромная,Вставайнасмертныйбой……」
一開口,居然還是俄語。
給一旁的邱岳峰驚的,張口就跟了上去:
「Сфашистскойсилойтёмною,Спроклятоюордой……」
梧桐樹下的二位,這一會竟齊聲唱起了一首蘇聯歌曲。
曲調低沉,鏗鏘厚重。
兩人對視的一瞬間,還會隨著歌曲的節奏揮臂高呼。
不遠處的辦公樓里,幾位同事正擠在窗邊看熱鬧。
「我知道歌名了,」
剛開口唱了幾句,胡嘯就想起來了:
「《神聖的戰爭》。」
對面的邱岳峰,幾乎和廠長同時說了出來。
「這首歌我過去經常唱,」邱岳峰迴憶了一下:「它在蘇聯的地位,一點不比《喀秋莎》低。」
「過去這些歌還挺流行的。」
「對,」邱岳峰笑著點點頭。
但,笑過之後,他忽然又皺起了眉:「江山要給《潛伏》安的插曲,就是《神聖的戰爭》?」
「怎麼,你覺得不好聽?」
「我不是這意思,可這是一首蘇聯歌曲啊,放在現在的話……」
邱岳峰雖然沒繼續說下去,但意思已經非常明顯了。
畢竟國內這一會正親美遠蘇著呢!
「他只用這首歌的調調,歌詞另外編。」
「要是這樣還差不多。」
目前國內改編的蘇聯歌曲,可多了去了!
「……」可這一會,胡嘯自己也沉默了。
當時江山把這事告訴自己時,深諳此道的胡嘯也有同樣的顧慮。
可江山卻告訴他,自己為了試探這支歌的安全性,居然特意做了兩個月的調研。
結果發現,同樣也是由蘇聯歌曲改編而來的《莫斯科郊外的夜晚》和《三套車》……就根本沒在廣播電台斷過。
包括電視台在內,也會時不時就播放一部《蘇太祖在十月》、《蘇太祖在1918》的電影。
所以,一向善於規避風險的江山同志,才會將《潛伏》的主題歌《深海》給端出了。
因為這首《深海》,就是改編自蘇聯的《神聖的戰爭》。
「放心吧,」想到這,胡嘯拍了拍邱岳峰的肩膀:「小江雖然嫩,卻不是愣頭青!」
「你這話倒說到點子上了,」最近的邱岳峰,常把笑容掛在臉上:
「之前看你常常念叨江山,還不覺得,慢慢接觸下來後,如今我也挺喜歡他的了。」
「得了吧,」胡嘯一語道破天機:「伱那個喜歡,完全是因為他幫你搞到了一個國營廠的接收名額。」
「有道理,哈哈哈哈,」
一提這事,邱岳峰笑得更開了:「知道我愛人是怎麼說小江的嗎?」
「怎麼說的?」
「這位江山同志,簡直就是你的福星啊,自從選擇了《潛伏》的廣播劇之後,先是電視機,後是調動名額,真是想什麼就來什麼呀!」
「還真是啊,」胡嘯仔細想了想,又繼續拍了拍邱岳峰:「老邱啊,也該讓你轉轉運了。「
一句話說完,差點沒把老邱的眼淚說下來。
「江山也是這麼對我說的。」
「哦?」
「他說我前半生攢的運氣,都會在後半生兌現。」
「還前半生,」胡嘯這一會都能想像的到,江山那副故弄玄虛的嘴臉:「你都已經50多了。」
「瞧瞧,你就沒人小江會說話。」
「……」胡嘯腳步一頓:「看在上帝的份上,你還不趕緊回去琢磨琢磨該在哪兒插曲去。」
「好的老廠長,」邱岳峰笑著朝他擺了擺手:「我發誓一定會努力工作的。」
看著老邱轉身離開的背影,笑呵呵的胡嘯忽然想到了什麼:「你閨女的事辦的怎麼樣了?」
「已經差不多了,」
邱岳峰腳步一停:「就是要開的證明實在太多,好在昨天已經全交給廠里了。」
「這就完事了?」
「哪能呀,不過後面就不用我們跑了,合成劑廠那邊讓我們在家等著就好。」
「好好好,」胡嘯連說三個好:「只要程序走起來了,就快了。」
「我想也是,」邱岳峰長呼一氣道:「就是不知道孩子能不能趕回家過年了。」
「我看沒問題,」
胡嘯朝著他快走幾步:「走,跟我去取小江新編的歌詞去,先提前感受感受。」
「他已經把歌詞寫好了?」
「你別忘了,他的老本行就是個寫字畫畫的,填個詞對他而言,純屬手拿把攥的事。」
在看過江山遞來的《深海》歌詞後,胡嘯一點都不覺得意外,只覺得這才像他幹得事。
不過,當邱岳峰接過歌本時,竟當場和著曲唱了起來:
「在黑夜裡夢想著光,心中覆蓋悲傷,在悲傷里忍受孤獨,空守一絲溫暖……」
坐在一旁的胡嘯,有節奏的拍著大腿。
半響後:「你還別說,聽著還挺合《潛伏》的劇情。」
號稱蘇聯第二國歌的《神聖的戰歌》,除了電視劇《潛伏》,也在《士兵突擊》中出現過。
有趣的是,這支曲子在我國還出現了好幾個不同的歌詞版本。
除了《深海》這版歌詞,還有總政歌舞團版,和解放軍合唱團版。
但,無論哪種版本,一旦唱起來,都特熱血沸騰、鼓動人心。
究其原因,還得佩服人曲子譜的優秀。
1941年6月,納粹入侵蘇聯。
在得知千百座城鎮被戰火摧毀後,憤怒的蘇聯詩人列別傑夫,提筆寫下了著名的詩篇:
《起來,巨大的家園》
很快,亞歷山羅夫將這首詩歌連夜譜成了歌曲。
並在第二天連歌帶曲,寫在的紅旗歌舞團排練廳的黑板上。
只幾天功夫,整個歌舞團都學會了這首《神聖的戰爭》。
據說,當歌舞團來到火車站站台,為即將開赴前線的士兵高唱此歌時。
原本疲憊不堪的士兵,全都站起身為他們鼓掌。
「再唱一遍,再唱一遍……」的呼聲在整個火車站環繞。
之後,紅旗歌舞團或跑上前線,或利用廣播、電話……
【起來,巨大的國家,做決死的鬥爭……】
只要是有蘇軍戰鬥的地方,就一定會響起這首《神聖的戰爭》。
哪怕是在戰爭結束後,也一定能在每一次的閱兵和勝利紀念日,齊唱這首戰歌。
「我的信仰是無底深海……」
在邱岳峰離開辦公室後,仍不放心的胡嘯又給古錚錚打去了電話:「餵~」
「唱什麼呢?」電話那頭的古錚錚,一聽就知道是胡嘯:「你居然還會唱歌?」
「有件事你幫我掂量一下,」
胡嘯這會不想和老朋友鬥嘴,他現在只關心一件事:「小江給《潛伏》的廣播劇配了首插曲。」
「小江還會幹這個?」古錚錚怎麼聽,怎麼覺得離譜。
「這事不難,歌是人家的,」胡嘯覺得讓他上,興許也行:「他就拿過來重新編了段歌詞。」
「外國的?」
「猜對了。」
「那還有什麼可掂量的,儘管唱唄。」
沒有加入智慧財產權組織的日子,很是陽光燦爛!
「但這首歌是蘇聯的,」
胡嘯不是不相信江山的調查結果,只是想再問問專業人士:「你也知道最近國內的形勢吧?」
胡嘯的話還說完,古錚錚的話就又傳了過來:「哪個類型的歌?」
「抵抗法西斯的歌。」
「老歌沒事,」古錚錚接下來的話,徹底讓胡嘯安了心:「知道《紅莓花兒開》吧?」
「田野小河邊~紅莓花兒開?」胡嘯好像唱上癮了。
「對,就是這歌,」古台長剛拿到一張唱片:「就在幾個月前,羅天嬋把這首蘇聯歌曲,錄進了自己的新專輯裡。」
「羅天嬋是誰?」胡嘯只覺得有點耳熟。
「打起手鼓,唱起歌~」
這下輪到古台長唱了:「我騎著馬兒翻山坡……」
「今年剛錄得?你確定?」
「就在我台里放著,還能有假?」
「呼~」胡嘯整個人向椅背上一靠:「好了,這下終於可以放心了。」
「江山究竟用的是哪首歌呀?」
「歌名叫《神聖的戰爭》,聽過沒?」
「他新寫的歌詞呢?」
「你問這幹嘛?」胡嘯立刻坐直了身體。
「還我問這幹嘛,」古錚錚笑道:「怎麼,你能幫這首歌找到伴奏的樂隊?」
當古錚錚得知江山看上的是《神聖的戰爭》時,立刻就想到了這首歌恢弘的配樂陣容。
「你能找到?」
「廢話,」古台長這會特傲嬌:「知道我最近都和誰待在一塊嗎?」
「我唄。」
古錚錚像沒聽見一樣:「浦江音樂學院的何占豪、古琴大師龔一……」
「等等……你說得這個何占豪就是寫《梁祝》協奏曲的那位?」
「對呀!」
「好,」胡嘯覺得太好了:「我一會就派人把歌詞送給你……」
「交給我就對了。」
「你最近怎麼又和他們靠攏了?」
「市里最近正在為明年春天的《浦江之春》做準備,我可不就得和他們經常聯繫了。」
「好事呀,」胡嘯覺得江山的運氣真不錯:「音樂學院的何占豪,是要人有人,要才有才,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他會幫你這個忙嗎?」
「開玩笑,我可是一台之長。」
「副的。」
「趕緊把江山的歌詞給我送過來!」
……
香江彌敦道上的凱悅酒店內,在一陣陣掌聲的助威下,所有的攝像機都把鏡頭對準了舞台上的二十隻小貓咪。
這二十隻貌美如花的貓咪,將有幸進入《香江貓皇》的最後決賽圈。
舞台之上,身著白絨毛貓咪套裝的鐘楚虹,正笑靨如花的站在主持人肥肥沈殿霞的旁邊。
在一整面白貓洗衣粉GG海報的背景前,她倆一邊笑著互聊,一邊還要幫著台上的鏟屎官們安撫貓咪。
這二十隻挺進決賽的貓咪,不僅毛色各不相同,連品種也各式各樣。
其中有幾隻不知是什麼路數,看得電視機前的觀眾直呼大開眼界!
就在觀眾們還想再看一眼台上的參賽選手時,一條白貓洗衣粉的GG,忽的跳上了屏幕。
相比之前香江GG公司,真人動漫相結合的30秒GG,
這條只區區五秒鐘的GG,無論是技術,還是經費都少得掐指可數。
可,就是這條一閃而過的GG,卻讓電視機前的所有觀眾都大呼一聲:冇得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