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廚看見媳婦笑了，把媳婦拉到一邊小聲說著豬的事情。
張主任推過三輪車把一大一小兩頭豬扔到上面，他也不管大哥怎麼跟大嫂解釋，他只想儘快逃離這個地方，一分鐘都不想看到那兩口子。
…
李來福騎著摩托車出了國營飯店後門，把車停到了供銷社門前。
「來福，我剛才看你一晃而過你幹嘛去了？」錢二寶開門問道。
「去一趟城外，」李來福下車後隨口說道。
李來福一進屋，趙芳走過來說道：「把帽子摘了出去再戴。」
李來福把帽子遞給紅光滿面的趙芳。
「劉姨，喬大爺，」李來福打著招呼。
趙姨在櫃檯里笑著說道：「小芳，你說咱小來福長的這麼好看，以後得找啥樣媳婦才配得上他？」
趙芳拍著帽子上的灰塵，笑著說道：「找啥樣的我不知道，不過屁股肯定要大，要不然他奶奶都不會同意的。」
李來福尷尬的摸了摸臉，說道：「姨，咱能說話委婉點嗎？」
趙芳不以為然的說道：「這有啥？你奶奶過年時候就說了，老李家就你一根獨苗，生少了可不行。」
喬老頭則拍著身邊的椅子說道：「過來坐，別搭理她們，這些婦女除了生孩子就沒有話說了。」
李來福給喬老頭髮著煙眼睛到處看著，供銷社裡沒有猴哥叫那聲小來福，那就是沒有靈魂的供銷社，他問道：「喬大爺，猴哥怎麼沒在？」
錢二寶往爐子裡添了幾塊煤說道：「那孫子進貨去了。」
喬老頭微笑的點著頭，明顯是很享受這份寧靜。
錢二寶接過李來福的煙也坐在兩人邊上說道：「來福，你是不知道主任有多聰明，他把一天的貨分三天進猴子天天跑。」
說完還得意的哈哈大笑。
在李來福的印象中，猴哥雖然有時候一根筋，但你要是說他傻，那你就天真了。
三個人坐著閒聊，李來福想了想問道：「那猴哥沒有發現嗎？」
喬老頭把煙在燒紅的爐蓋子上點著說道：「清淨不了幾天，那小猴子從昨天開始就有點反常估計快發現了。」
錢二寶無所謂的說道：「管他呢，能清淨幾天算幾天。」
隨著門口的車鈴聲響起，猴子大喊著：「錢二寶，你猴哥回來了，快來拿東西。」
錢二寶搖頭苦笑把煙掐滅剩下的半支揣在兜里。
李來福疑惑的問道：「二寶哥，猴哥比你大嗎？」
錢二寶苦笑著說道：「那孫子比我小兩歲呢，他說我打不過他，他就要當哥。」
這時候猴子也進來了，對著擦身而過的錢二寶說道：「一天天看你閒的快點去搬貨。」
錢二寶停下腳步問道：「你管誰？」
「我就管你，你不服啊？」
李來福在一邊偷笑著，這話說的多硬氣，尤其是那句你不服啊，說完隨時準備動手。
喬老頭瞪了一眼錢二寶，說道：「你們倆到底誰是傻子？他明顯想跟你鬧，你就看不出來。」
錢二寶也反應過來，這貨三天沒跟他干架了，明顯是想找事他也不說話朝著門外走去，
猴子先是一臉可惜，然後對著李來福問道：「小來福想沒想猴哥？」
李來福也不跟他廢話，直接拿出一根煙丟了過去。
猴子把中華煙別在耳朵上說道：「小來福你給猴哥好煙，猴哥給你好酒，你等一下。」
猴子的操作把李來福和喬老頭都弄懵了。
猴子再次進來的時候懷裡抱著兩瓶茅台酒。
光看包裝起碼也得有十年以上了，喬老頭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的語氣問道：「你把你舅舅老巢端了。」
已經準備拒絕的李來福直接把話咽了回去。
哼！
猴子瞪一眼喬老頭說道：「跟你有啥關係？我舅舅都說你一天的貨分三天進，你有毛病啊？」
也不給喬老頭說話的機會猴子不耐煩的揮著手說道：「你快去接電話吧，我舅舅說要打電話罵你。」
「那不要臉的玩意，他還有臉罵我，他不知道怎麼回事？」喬老頭絲毫沒有被揭穿的尷尬。
喬老頭的話跟對空氣說的一樣，猴子根本沒聽他把兩瓶酒放在李來福懷裡說道：「我舅舅也不自覺，上次收完你的東西，也不說回人情，我翻了三天才翻到這兩瓶酒。」
喬老頭看著兩瓶酒抿了抿嘴唇嘆著氣說道：「作孽！」
李來福看著酒瓶上醒目的賴茅字樣，只要是喝酒人就沒有人能拒絕的了。
李來福想拒絕又沒那勇氣他有些為難的看問喬老頭，這時候電話鈴聲響起來。
喬老頭站起來對著李來福說道：「這混蛋給你的你就收下，你要是敢還回去，他都敢自己擰蓋喝了，那才是真正糟蹋東西。」
李來福想他那個熊膽，現在以後都不值什麼錢，但是這兩瓶酒以後可值老鼻子錢了。
猴子不以為然的坐在李來福邊上，小聲說道：「這死喬老頭以為讓我天天去進貨我不知道，我其實是為了給你找東西。」
李來福暗自嘆息他幫助別人都沒有這麼感慨，猴哥一句話讓他認定這個哥哥真能處。
李來福實在是無以為報，他從書包里拿出一個紙包，裡邊放著兩三塊滷肉遞過去。
「猴哥，你嘗嘗這肉好吃不？下次我給你多帶點。」
猴子沒有客氣從紙包里拿出一塊肉叼在嘴上，又把紙包包好揣在兜里說道：「肉哪有不好吃的，我這兩塊帶回去給閨女。」
喬老頭從辦公室出來嘴裡還罵著：「真他媽是個混蛋。」
李來福疑惑的問道：「喬大爺，你每次不都占便宜，這次咋罵上了？」
喬老頭瞪了一眼吃肉的猴子罵道：「那孫子缺德呀，他近水樓台先得月把領導搬出來了，剛才給線打電話的是領導，沒占到便宜，還給我一頓說。」
李來福看了一眼猴哥心想他們家的精明基因是不是都跑他舅舅身上去了？這是真精啊！知道喬老頭要罵他，人家根本都不出面。
喬老頭接著又笑了，他看著猴子說道：「領導說我遛傻小子。」
猴子嘴裡雖然吃著肉，卻絲毫不耽誤他回嘴。
「你說傻小子看我幹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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