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三軍看著媳婦瞪大了眼睛,知道媳婦也聽見了,他走過去拍了拍媳婦的肩膀,然後走向隔壁桌的強子他們。
「首長,首長,首長…。」
牛三軍抬著手做著下壓的動作,說道:「都坐都坐,問你們點事。」
四個人哪敢坐下,規規矩矩站著,牛三軍也不再糾結這件事,指著李來福問道:「那個小孩全名叫什麼?」
「爹,爹,我知道哥哥叫李來福,」小丫頭站在座位上舉著小手喊道。
「閨女,你咋知道?」
「娘,哥哥早就告訴我了,我早就知道。」
夫妻兩個對視一眼,苦笑著他們還在打聽別人,自己小閨女早就知道了。
牛三軍又看向強子幾人,強子先說道:「他叫李來福。」
牛三軍對著幾人說道:「你們吃飯吧。」
牛三軍也沒心情吃飯了,現在心裡雖然很激動,但是他也怕鬧出誤會,還是強忍著,對著李來福喊道:「李來福過來一下。」
李來福正在跟他師傅比著窩窩頭,把王勇氣的要死。
額?
李來福聽見喊聲愣了一下,啥時候大爺居然叫他全名了。
「快去首長叫你了,」王勇說道。
看著李來福放下窩頭,王勇直接跟他來個兌換,高樹林翻著白眼罵道:「還能再缺德點嗎?連徒弟的窩頭你都換。」
王勇理直氣壯的說道:「誰規定師傅就得讓著徒弟?他剛才氣我的時候你沒看見啊?」
王勇瞪了一眼高樹林,接著說道:「高叔,再說了,我們師徒倆這樣,還不是你管的人出問題了,那老吳頭特意給我小的窩窩頭,你就不能管管他?」
「你別看他一天嘻嘻哈哈,真惹他急眼了,他連我都罵,我敢惹他嗎?人家資歷在那裡了。」
……
「哥哥,你坐我這裡,」小丫頭看李來福過來高興的喊道。
李來福走過來,摸了摸小丫頭的臉,才說道:「大爺,你叫我有什麼事?」
牛三軍一本正經的說道:你爹你娘叫什麼?
他媳婦兒卻急不可耐的說道:「你娘是不是叫牛四梅?」
李來福對於牛三軍的話還沒反應過來,大娘的話他卻聽清了,順勢點了點頭。
「我的媽呀,苦命的孩子。」
大娘的一聲大喊,把整個車廂都吸引過去了。
把牛三軍直接一嚇一跳。
「咱先回包廂,」牛三軍一手抓著李來福,一手抓著眼淚嘩嘩流的媳婦。
小丫頭和順子都愣在那裡看著爹娘越走越遠,她可憐巴巴的說:「大姐爹娘怎麼不要我了?」
順子直接抱起妹妹說道:「咱們也去爹娘那裡。」
李來福莫名其妙的被牛三軍拉著,大娘一直眼淚流個不停拉著他的手。
一進入包廂,牛三軍鬆開李來福,直接問道:「你爹是不是李崇文?」
「大爺,你認識我爹?」
牛三軍雙眼通紅,摸了摸李來福的頭說道:「叫三舅不要叫大爺。」
「一定是你娘顯靈了,知道沒娘的孩子可憐,你三舅一回來就把你送過來了,」大娘還在旁邊流著淚說道。
→
李來福被突然的變故直接弄傻了,牛三軍的眼淚也下來了。
李來福這時的記憶也如潮水般湧來,他娘叫牛四梅,他依稀記得他有舅舅,後來他也問過。
李崇文說十來年沒音信,可能犧牲了,後來他就沒有問。
「爹,他真是我姑姑的孩子,」順子抱著小丫頭在門口問道。
牛三軍趕緊扭過頭擦了把眼淚點著頭說道:「以後他是你弟弟,你可不能欺負他。」
「媳婦行了,別哭了,這孩子都讓你哭蒙了。」
李來福算是明白了,怪不得自己見到小丫頭就有種親切感。
「大外甥快坐下,跟三舅媽說說,你爹給你找個後媽欺負沒欺負過你,不要怕,現在有你三舅和三舅媽給你做主。」
李來福笑著說道:「三舅媽沒沒人欺負我,我姨對我挺好的。」
「小來福叫個姐姐我聽聽。」
順子一手抱著小丫頭,一手伸過來摸李來福腦袋道。
牛三軍一臉笑意的說道:「這是你大姐叫牛安順,你還有個二姐就叫牛安利。」
李來福點點頭叫聲大姐,順子自豪的說道:「老弟,以後有人欺負你,就跟大姐說,大姐部隊大院打架都沒輸過。」
「去去來福離你大姐遠點,她成天像個小子一樣,在部隊大院裡可沒少打架惹禍。」
「娘,我是不是你親閨女?哪有你這樣說自己閨女的?我都懷疑我是不是你們撿來的?」順子氣鼓鼓的說道。
「你要不是我親生的,誰養你到20歲,18歲我就給你嫁出去了,」三舅媽笑著說道。
這次牛三軍沒幫大閨女,而是笑著點了點頭。
一家人坐在兩個床上,三舅媽不停的問著李來福這些年過的怎麼樣?打聽著家裡情況。
看著牛三軍幾次欲言又止三舅媽拉著李來福的手說道:「大外甥你別怪你三舅舅這些年沒寫過信,沒聯繫過你,你三舅舅從戰場上直接就去了一個地方,組織上規定,那地方不准與外面有聯繫,就連我和你姐姐去的時候都是秘密進行的。」
李來福又不是傻子,大致情況已經能猜出來了。
咳咳咳……
「咳什麼,我又沒透露什麼東西,自己娘死了,就剩你這麼個舅舅十來年音信全無,你不跟大外甥解釋清楚,讓他誤會你怎麼辦?」
「三舅媽沒事的我理解三舅。」
三舅媽拉著李來福的手說道:「真是好孩子,理解你三舅就好,以後誰要欺負你?你就跟三舅舅說,讓你三舅給你做主。」
李來福算明白了,這大姐的性格有點隨三舅媽呀?別的不怕就怕孩子被欺負。
「我要哥哥抱,」小丫頭著急好半天沒人搭理她,自己開始找存在感了。
三舅媽帶著慈愛的笑容,說道:「到底是兄妹,在火車上都能遇在一起,還能親成這樣?有血緣關係就是不一樣。」
順子也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說道:「怪不得我一見面就想揍他。」
「你不算,哪有一見面就想打弟弟的姐姐,」三舅媽笑著說道。
李來福卻感脊背發涼,這就是血脈壓制嗎?自己在家裡一直是老大,有個這樣的姐姐也不知道是喜是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