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討飯最多的省份
終於在飯點之前，帶著小胖孩打完了曹操。
顧遠也騎著車趕去學校。
厲風裹挾著樹葉，吹起了三四層樓那麼高，顯然寒流急至，又要大幅度降溫了。教室里只亮著一盞燈，在混沌的冬夜中顯得昏暗無比。
顧遠推開門，看見葉文君坐在日光燈下，低頭寫著試卷。
「啪啪啪！」
顧遠直接伸手把燈全部打開了，驟然亮起的燈光，把葉文君嚇了一跳。她抬起頭看見是顧遠，眼中現出一絲笑意，「你回來了？」
顧遠愣了一下。
這話，袁葒女士倒是經常說。
不知道為什麼。
哪怕在外漂泊再久，只要聽到這句話，他都會莫名的心安。
「學校又不要你省電，你只開一盞燈。讓隔壁老外看見，還以為我們用不起電呢，以後不但要把燈都打開，還要每人一盞燈。」顧遠笑嘻嘻的走過去：
「吃過飯沒有？」
「嗯，吃過了。」葉文君忽然想起什麼，連忙擱下筆站起來道，「伱吃飯了沒有？我給你去食堂打飯。」
「不用了，我吃過了。」顧遠隨口胡謅，他吃不吃飯都無所謂，反正有辟穀丹，他隨意坐在葉文君桌前，「我昨天回老家了，奶奶還問你為什麼沒去呢。」
要是性格活潑些的，說不定還會大膽的問：「老太太想孫媳婦了吧？」
但葉文君只是紅著臉低下頭，因為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回答。
「好了，不逗你了，奶奶給你留了柿子，說是霜打過的柿子最好吃，也不澀嘴，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吃。」顧遠也沒遮掩什麼，直接從空間戒指拿出了一袋柿子，放在桌子上。
「喜歡吃的話，就留著。不喜歡的話，就分給其他同學。」
「喜歡。」
葉文君捧著柿子，只覺得心裡暖洋洋的，道：
「我們那山里沒有什麼吃的，不過有很多果子。我以前在老家上學的時候，都可以吃到很多果子。我們那還有很多野生的獼猴桃，漫山遍野都是。」
「後來到城裡上學，每年回去的時候，果子已經被麻雀吃完了。有時候連找一下沒被麻雀吃完的果子都難……」
說到這，葉文君又不由得紅了臉。
似乎是因為這麼說出來，會給人一種很貪吃的感覺。
不過顧遠倒沒覺得，反而咂了咂嘴巴道：
「我也有這種感覺。」
老家種了不少果樹，除了柿子、還有棗樹、杏樹、梨樹、櫻桃樹、桑果樹。這些果樹，伴隨了他的童年，可惜，等學校放假時，他已經錯過了時令，果子已經落光。
有時候饞的沒辦法，的確只能從地上、從樹上撿一些沒被鳥雀吃完的果子，「而且，我也覺得，那些被鳥雀吃過的果子，好像更甜一些。」
正說著。
已經陸陸續續有同學進了教室，顧遠直接起身道：
「柿子已經處理過，能放一段時間，你不用擔心擱壞了。」
「嗯，謝謝奶奶，也謝謝你。」
葉文君小聲道。
……
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多的學生進了教室。每個進來的都在不停地抱怨氣溫陡降，好像一下子降了十來度，凍的他們直打哆嗦。有些男生走到半路，還不得不轉回寢室，把毛褲給穿上。
有時候突如其來的大風，還會直接把教室的木門給吹開，『哐當』一聲中，一些輕薄的本子、試卷，頓時被吹的到處都是。
不過。
坐在前排的學生，早就總結出了一套經驗，把不用的本子一折，直接塞在門縫裡。
這樣的話，再大的風也吹不開門。
後面進教室的學生，也會默契的撿起地上的本子，塞在門口。
「凍死我了。」
俆友哆哆嗦嗦的進了教室。
顧遠看到他，頓時樂了一下，這貨不但戴著圍巾、手套、還套上了一頂棉帽子，整個人裹成了粽子，還不停的吸著鼻子，剛剛坐下，就從書包里掏出一大包抽紙，使勁的擤鼻涕。
擤完後，他又把抽紙放回了桌肚。
因為不收起來，不要一節課，就能被人用光。
「你去西伯利亞了？」
「別提了。」俆友氣呼呼道，「不知道哪個癟三玩彈弓，把我家窗戶給打破了，我心想著用破的也不多，也就沒在意。睡了一覺，今天就有些發燒。」
「在診所吊水才回來，明天中午放學還得去。」
說著，他還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嘀咕了一聲：「好冷，才剛剛零下，就要凍死爹了。」
這時，前排的吳曉龍回頭插了一句嘴，「我們這是南方，冬天都零下七八度，北方那群人到了冬天豈不是得凍成孫子？」
「是啊，是啊。」
趙事成也點頭道，「我看新聞，北方那邊，一到冬天，經常零下十幾度、二十多度。我們這邊到了冬天，穿一件襖子都冷，他們那邊得穿兩三件吧？」
一提到和學習無關的事情，不少人都來了興趣。
俆友也點頭道，「我聽我爸說，東北那地方，到了冬天，在外面撒尿要帶棍子，因為會凍住。拉屎還得帶橛子……」
他爸是跑大貨車的，全國各地跑，之前去過東北。
俆友聽他爸提過一嘴。
只是，他也不知道真假，反正同學之間吹牛逼，說了也沒事。
不過。
他這話一出，頓時遭受到了吳曉龍和趙事成這兩位學渣，來自物理知識上的攻擊。
「你開什麼玩笑，撒出來的尿還帶著溫度，怎麼可能會凍住？」
「就是，尿液之中還含有一些其他元素，這種混合液體的凝點會更低。」
俆友被兩位學渣打擊的不行，只能求助的看向顧遠。
顧遠上輩子倒是北漂了好些年，不過他沒有這種體驗，只能想了想道，「不過在東北，極冷的天氣下，水霧凝華，可以形成潑水成冰。」
誠然。
這種事情，在後世的網際網路上，已經傳遍了。
但對於沒見過這一幕的高中生來說，這些事情已經超出了他們的認知範圍，說破天也不會相信。
所以。
兩位學渣，一口斷定，這是假的。
這時，忽然有人問道：「這麼冷的天，那北方的人怎麼過冬呢？」
俆友擤著鼻涕，笑呵呵道：「反正不管怎麼說，他們肯定會凍成孫子，我們這邊零下七八度，就已經凍的不行了……」
他這話一出，立刻得到了很多學生的認可。
六洲的天氣冷的一比。
很多學生晚上蓋幾床被子，醒來時，被窩裡還是冰涼的一片。夜裡縮成一團，抱著暖水袋，要麼毛褲裹腳。而北方氣溫，比這邊要低幾十度，一旦到了冬天肯定很難熬。
大家這麼一討論，不但覺得心裡舒坦很多，同時也覺得沒有那麼冷了。
顧遠看著這群傻子們暢想著北方人如何過冬。
心想：
幸福果然是比較出來的。
當年的自己，也是這麼認為。
直到他知道北方還有一種叫做『暖氣』的玩意，並且還呆了幾年，再回徽省的時候，才知道什麼叫做地獄。
所以。
他打算讓這些人知道什麼叫做現實：
「北方的冬天，比我們爽多了。」
「炕，你們知道吧？」
「就是床下面可以燒火的，一般燒上柴禾，把門口的帘子拉上，屋子裡比春天還暖和。而且，北方還有一種叫暖氣的東西，溫度起來後，甚至能穿短袖，吃冰棍。」
「外出時，衣服穿厚一些就可以了。所以，北方冬天根本沒有那麼難熬。」
頓了頓。
顧遠接著道：「至於沿海區域的南方，整個冬天的溫度都不會太低，很多南方人一輩子都沒見過雪……當年暖氣以秦嶺和淮河為界，我們徽省這種不算北方、也不算南方的地方是最苦逼的。」
教室里靜悄悄的，都在聽著顧遠說話，先前臉上洋溢的幸福感完全消失。
「而且，每個省都有自己特殊的絕技……川省有熊貓，滇省有大象，晉省有煤礦。陝省的會唱山歌，魯省的能開挖掘機，甘省的會拉麵」
「你們想想，我們徽省有什麼？」
顧遠淡淡道：
「討生活的最多。」
「全國各地都是能看見徽省的打工人。」
「徽菜最有名的還是臭鱖魚，還是鹹魚……」
俆友莫名的打了個寒顫，身子抖了抖，「媽的，好冷。」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