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顆亘古長存的太陽被點燃,一個小世界誕生了。
是的,只有簡單的兩道法則,卻借著一尊地仙的手筆,將一個完全的死物轉變成一顆有生命的星球,完成了一個世界的誕生。
隨著世界激活,天降功德,一道功德之光從天而降,一部分直接進入石朝傳體內,其中大半被石朝傳元神吸收,少部分為石青璇元神吸收,另外一部分直接注入新生成的太陽之內。
隨著功德注入,小太陽原本不可見的瑕疵,自動圓滿,同時密度進一步增加。
而石朝傳吸收功德後,立即引動體內下界王朝氣運和匡扶社稷獲得的功德,加上石青璇身為一方世界女主的人道氣運,以及在下界分潤的大隋氣運與功德。
這還沒完,一直關注這邊情況的王朝傳,直接將自己晉級水星為中級世界所獲得的功德,通過雙方之間聯繫,注入石朝傳的體內。
小世界晉級一個中級世界的功德何等磅礴,這個數量遠遠超過石朝傳自身的功德,頓時金光爆射,濃郁的金光將其整個人都遮蔽起來。
他的精神在功德金光的加持下,原本遙不可及的太乙道果突然清晰印刻在石朝傳靈台中,仿佛觸手可及。
隨著他運轉自身的精神力撬動冥冥中的太乙道果,一道雷霆在外界的大陣上空炸響。
西斗星官胡云鵬整個人都不好了,他看著晉級大陣內部那濃郁如實質的金光和陣外濃郁到極點的天劫氣息,一對眼珠都差點瞪出來了。
「這,這不是普通的金仙晉級,這是太乙金仙才有的考驗,這,這,這是要直接跳過太乙玉仙,跨境界晉升嗎?」
因為相隔距離遙遠,加上完全靠昊天鏡遠距離觀察,他無法感受到現場的天劫威壓,不過以他的老到眼光,輕而易舉看明白一切,並做出正確的判斷。
大陣內,一道青光從石朝傳身上升騰而起,這是大地胎膜,而且是一個大世界的大地胎膜,以一個大世界的力量為屏障,世界不滅,胎膜不破。
同時濃濃的功德之光化為功德慶雲,聚集在其頭頂處,再加上天庭的渡劫大陣層層消減,以及身為天庭在編人員,自動擁有的天劫威力減10%的效果,原本九死一生的太乙金仙之劫,也變得不是那麼可怕了。
而隨著天劫降臨,天庭諸方大佬也有所感應,向渡劫大陣這邊看來。
「這種氣息,這個聲勢……是即將晉級太乙金仙的大劫,不知道是上四部還是下四部的道友。」
很多仙人都如此想,玉帝立於高台之上,遠遠眺望無數天火、雷電砸落的渡劫區,也露出沉思神色。
對於整個天庭系統,沒有人會比玉帝更加了解,他的道便是玉皇之道,囊括整個天庭,大到天庭各部運轉令六合祥和,小到各部具體人數玉帝皆如數家珍,卻不知曉有那位神君即將晉級太乙金仙,這很不正常。
玉帝調動昊天鏡,渡劫區的一切立即盡收眼底。
看著陣法上空一朵足足籠罩整個渡劫區的功德慶雲,直接將天劫威力削弱了一半,天庭大陣層層削弱,真正落在渡劫者身上不到原先威力的三成。
玉帝的目光穿過大陣,穿過重重屏障,落在一層青色光膜上,微微動容,他的目光何等老辣,僅僅一眼掃過去便知道這是大世界生成的大地胎膜。
正是這層大地胎膜,將天劫餘下的三成威力,盡數消弭於無形,甚至轉化、吸收部分力量反哺己身。
沉吟一下,玉帝的目光透過大地胎膜,終於看見渡劫者,以他的沉穩和見識,目光中也有剎那的失神。
但見無數的法則圍繞著渡劫者旋轉,不時就有一道法則融入渡劫者體內,接著便是海量的相同法則力量湧入,片刻之後,其身上氣息便是大漲,這位渡劫者那有半分渡劫的緊迫,竟然在渡劫期間,仍然不斷融入新的法則力量。
玉帝目光穿過重重光影看清對方相貌,念頭一轉已經認出對方的來歷,頓時眉頭一挑。默默推算一會,這位當今三界的至尊一步跨出,元神直接從凌霄寶閣撕裂空間,跨入命運長河。
進入命運長河,這位至尊元神顯化為一條紫金長龍,周身散發出刺目的紫金之光,將命運長河上能輕易消蝕一切有形物質的罡風擋住,龍目遠遠向命運長河未知遠處眺望。
至尊發現,與他做同一個動作的,還有十數位,他的到來,也引起其他人的矚目,見到這位至尊,無論何人,立即向玉帝行禮,口稱陛下,絕不敢有絲毫不敬。
玉帝的尊位,由天道決定,本身統御諸天萬界,匯聚諸天萬界氣運於一身,一言一行,言出法隨,任何敢於對玉帝不敬者,必受天道懲戒,五癆三災不斷,任你是大羅還是准聖,免不了氣運衰竭,天機蒙蔽下,也有隕落之危。
正是因此,後期的猴子一直都是倒霉狀態,若非其師尊牛逼,免不了最終淒悽慘慘收場。
玉帝向眾人還禮,一眾大能默默運轉各自的法門,順著命運長河,沿著一條若隱若現的因果線,向命運長河盡頭看去。
這些大能何等偉力,任你遠在無數紀元外,無數光年遠,他們也能通過蛛絲馬跡將目標找出來。
這就是脫離了命運長河束縛,超越時間之上的大能可怕的地方。這些大能甚至可以直接超越時間,從根本上抹殺目標,除非目標也是一尊超脫命運與時間的存在。
正是基於此,一尊大羅修士幾乎是無法毀滅的存在,他們超越了命運與時間,亘古長存,與天地同壽,日月同輝。除了受限於天道,不受任何事物所限制。
就在所有大能,跨越億萬光年,即將尋找到位於末法時代,時間長河末端,一聲悠揚的鐘聲突然在命運長河的彼岸響起,一道淡淡的漣漪隨之掃過四面八方,所有大能的神念在這一刻無聲無息冰消瓦解,同時一道迷霧升騰而起,將整條河岸完全籠罩住。
一聲輕嘆自岸邊一位周身清氣的大能身上傳出,此人皓首蒼髯,聲音柔和道:
「諸位,顯然有大能之士為此子遮掩了行藏,能夠將我等探查直接泯滅的,至少也是聖境。此子顯然源於命運長河末端的末法時代,很可能就是最後五個元會之內。
諸位應該明白這意味著什麼,此子身負我玄門九轉玄功,在這個時間結點上,受我玄門庇護,諸位道友有何意見儘管說。」
其餘大能對望一眼,首先西方兩位中散發金光的大能開口道:「既然太清道兄已經如此決定,我師兄弟自然不會有異議。」
旁邊一道模模糊糊的祥光包裹中的人影道:「善」。
其餘大能見最能頂牛的西方兩位都如此表態了,他們自然也不會為與自己毫無瓜葛的晚輩開罪對方,當下道:「善」。
話落,諸人齊齊退後一步,元神已經離開命運長河返回肉身。
命運長河內一切物質盡數消融,想要進入只能是純粹的精神體。
玉帝返回龍體,默默思忖,這時身後一道漣漪泛起,瑤池金母的身影從中一跨而出。
「見過陛下。」
玉帝輕輕牽起王母娘娘玉手,王母陪伴玉帝遠眺無盡虛空,半晌王母輕聲道:「此人雖源於末法時代,卻是玄門出身,自然對我等有利,陛下不必憂心。」
玉帝道:「你我自洪荒大劫後入主天庭,這裡的一草一木莫不是你我費盡心力,戰戰兢兢才有如今規模。當年封神榜未出,天庭群仙不服管教,致使周天失常,獲罪於天,朕不得不苦歷過一千七百五十劫,每劫該十二萬九千六百年……
寡人重返凌霄寶殿,始知大道無情,天道無常,每日兢兢業業,不敢絲毫疏忽,常人皆道寡人可暢享無極大道,又如何知我等經歷的兇險。
知道的越多,顧忌越多,眼看命運長河即將到頭,便是混沌歸一之時,便是我們的三位聖人師兄,那個還不是為此早做準備,為最終一個元會做積累。
然天道悠悠,即使身為聖人的三位師兄,也不可能有所把握,更何況是我等……
若是天地合一,一切休提,就怕……嘿嘿,因此,寡人也不得不早做打算,避免到時命運操於人手。」
王母道:「下面這位應該就是大師兄要培養的種子吧。」
玉帝淡淡道:「也許只是一個棋子,大師兄的無為而為了無痕跡,誰又能知道。」
玉帝和王母的目光看向下方,王母黛眉忽然一皺道:「這孩子的渡劫速度怎麼這麼快,就算受到天庭大陣的影響,天劫的時間會被縮短到百分之一,但進階太乙金仙的時間比進階金仙的千日之劫也不遑多讓,我們從命運長河返回也沒有用到半天時間,怎的已經到了終焉之劫了?」
玉帝道:「你仔細看看上方的功德慶雲。」
王母聞言打量橫亘在天劫與大陣之間的功德慶雲,此時的功德慶雲已經從層層疊疊的一片,收縮到不及三尺的規模,因為在上方,王母不察之下,竟然沒有發現。
「這是?燃燒功德?縮短天劫時間!這傢伙瘋了?」
王母如同看見敗家子一般,少有的失態道:「難道她不知道功德的寶貴和積累不易嗎,只要按部就班的渡劫,功德絲毫不會損失,這般使用功德,簡直是暴殄天物。」
說到這裡,忍不住搖頭連連嘆氣。
玉帝輕笑道:「這位應該是為了半天之後的下界任務,所以拼命縮短渡劫時間吧,嘿,終焉之劫也過了,這位應該算是有史以來渡劫最快的太乙金仙了吧,只是,一個法則不全的世界,又如何能夠讓她進階更高層次……
這位玄門嫡傳,算是廢了……想必大師兄也是萬分可惜吧。」
下方,已經完成最終之劫的石朝傳並不知道自己正被這個世界最有權勢的兩位觀察,並且還被玉帝判為殘廢,此時的石朝傳正自接收太乙金仙道果。
道果這種東西有別於修為、境界,是受到天道認可,可以認為是天道頒布的技能證書。
只要得到道果,便可行使天道規定的權柄。
而一尊太乙金仙的權柄便是擁有額外的法則能力加成,更高級別調動天地元氣的權柄,以及在完善本尊世界為中級世界後,擁有元神進入命運長河,窺探過去和未來的機會。
道果無形,道果無質,一旦於人合,與元神合,自然而然便會了解、明白。
石朝傳與石青璇一體雙魂,因此道果入體,兩人等於共享道果,從此之後兩人雖個體不同,但聯繫永存。
天道授下道果,也標示著天劫結束,石朝傳將體外已經非常淡薄的功德之光收入體內,立即踏出渡劫陣法,進入天庭的時光大陣,鞏固境界。
而天庭眾大佬也紛紛收回目光,各自有自己的盤算。
另一邊,地球時空·心核空間,王朝傳有些皺眉放下捂住胸口的手,前一刻一股股悸動不斷流遍全身,令他毛骨悚然,下一刻卻突然消失了。
這讓他摸不到頭腦的同時,又復駭然。
他明白,這是心血來潮,現在他是金仙,仍然有心血來潮的感應,絕不會是什麼好消息。一定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正在發生、已經發生,但是作為當事人的他,卻絲毫不知。
這種感覺很不好,非常不好,他並不懂卜算之道,此時遇到這種玄之又玄的事情,更是兩眼一抹黑,不知道如何抓住重點。
心中不由後悔為什麼不學習一下卜算之術。在後悔的同時,又復後怕,在他想來,以他現在這等修為,仍然會有感應,顯然針對他之人修為絕對超過他。
在這個世界,修為超過他的未必知道他的存在,那麼百分之九十九源於西遊世界了。
那些位於力量巔峰的大佬,很有可能因為自己的分魂原因,對自己感興趣了,並且在自己無法感知的維度對自己出手了。
這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也是他一直以來極力避免的危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