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了因果

  五歲的石青璇小蘿莉如何是經驗豐富的另一個自己的對手,很快在王朝傳的花言巧語,加上許諾下,答應將自己軀體的控制權交出來。

  搞定了另外一個自己,王朝傳在這一界立足的根基已經完全穩固,接下來他自然是恢復修為,想方設法重回地仙修為。

  既然九州結界外擁有遠遠超出天仙的存在,那麼他的目標也不在局限於地仙道果。

  所謂謀定而後動,這一次過來,所有物質、補給、基地全部沒有攜帶,孤身一人,所以最靠譜的還是聯繫上本體或者沙魯分身,看看能不能給自己提供幫助。

  正在計較之時,另一邊石之軒終於從得到紅日法王的不死法印的信息衝擊中清醒過來,他微微扭動脖頸,神情複雜的看向「女兒」。

  王朝傳沒有看他,道:「我在距今約五百年後一位密藏高手處所得,此功在陰陽生死之道上已臻至完美,剛剛你動手之時,體內真氣運轉有幾分此功影子,想必是後人為你補全,因而傳給你,省得因為功法問題,你出現問題。」

  石之軒沉聲道:「此功確實與我的不死印有關係,較為不死印更加完善,此時得到,倒是解了我的後顧之憂。不過閣下奪我愛女軀體,絕不可能以此化解。」

  王朝傳終於轉過身體,原本小姑娘的天真面容,卻是滿滿威嚴:「你倒是硬氣,竟然絲毫不怕本人翻臉,也罷,本座手中有直達天仙完整傳承,不知道以此能否化解你我之間的因果。」

  石之軒雙目電光亮起,半晌沉聲道:「閣下並無滅殺本人想法,想必與小女有關,卻願意以成道之法解除因果,這就讓本人想不通了。還請告知。」

  這一次換成王朝傳沉默了,半晌道:「石邪王可曾聽說九州結界?」

  石之軒目光精光爆射:「我補天閣藏書曾有大禹王鑄九州鼎的傳說,建立九州結界,護佑人族繁榮昌盛。

  閣下所言莫非就是此九州結界?「

  王朝傳悠然道:「界外世界樓外樓,洪荒遍地是妖獸。

  據傳三皇五帝之時,我人族生存條件極為艱險,不但需要與天地爭命,更要防範來自洪荒大地其他種族的襲擊,環境之危險遠超今人想像。

  待到大禹王解決水患,治水成功,我人族也是元氣大傷,急需休養生息。

  於是大禹王鑄九鼎,結合人族氣運,建立九州結界,至此凡人居住於九州結界之內,修為高深者直接驅逐出結界,如此才有之後人族的昌盛繁榮。」

  石之軒皺眉道:「如此說來九州結界不但真實存在,並且也絕不能破壞。」

  王朝傳看了石之軒一眼,忍不住「呵呵」了。

  「九州鼎乃人道氣運至寶,堅不可毀,況且九州結界內力量上限為仙人之下,進階天仙者,便會直接排斥出結界,因此九州結界牢不可破。」

  石之軒點點頭道:「閣下與我說這些,莫非是為了證明所謂天仙傳承的真實?」

  「當然不,只是為了斬斷因果罷了。在某個程度來說,石青璇是你的女兒,而石青璇卻是本人在這一界的投影。因此你我之間便存在因果,我可以不在意,石青璇卻不能不在意。

  未來我要帶她一起重返仙道,自然希望為她斬去因果。「

  「投影?一界?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石之軒深深吸一口氣道:「佛門典籍記載居住於天外有域外天魔一族,莫非閣下是天魔降世?」

  王朝傳有些意外了,贊道:「想不到,這個時代的人,竟然也有如此博學多才者。」

  他端正神色道:「你可以把我理解為一個倒霉落入九州結界的可憐仙人。我且問你,這筆交易究竟做不做?「

  石之軒打量王朝傳半晌,似乎在確定話語的真實性,點頭道:「不知道閣下能否詳細向本人敘述一下仙人和凡人,還有現在閣下與小女的具體情況?」

  王朝傳目光一寒,身上突然湧起詭異的漣漪,石之軒只感覺全身一僵,獨步天下的不死法印竟然完全被封死,當真是全身僵直,連一個手指頭都無法動彈。

  「嘭。」然後這位石邪王一頭倒在地上,六感被奪,意識徹底陷入黑暗中。

  石青璇的魂魄發出驚呼,王朝傳安慰道:「放心,略施薄懲而已,這傢伙得寸進尺,在死亡的邊緣瘋狂試探,若非他也算我的血親,哥立即送他轉世輪迴去。「

  言罷又道:「他被我封了六識卻也是好事一件,這貨原本以佛門功法統領補天、花間兩門功法,做到類似兩極合一的程度。

  卻不想原本兩種功法已經是如同兩極,更何況又居中加了一門功法。要知道佛門功法和魔門功法原本就是兩個極端,初始之時其中壞處還不顯,隨著他功力日深,隱患便開始顯現出來,直至最終完全爆發。

  這一次碧秀心的死亡就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不過我已經將不死法印完善版本給他,這一次他六識俱泯,等於閉死關,也算是消除隱患了。「

  言罷,他把石之軒扛起送到石屋內的床上躺著。

  以他手段,石之軒的營養問題自然無需煩心。

  暫時把石之軒問題解決,王朝傳開始正式閉關,在這個元氣充沛的世界,以他精通的修仙之道,再加上他本體的境界,此刻再次修煉,必然一路凱歌。

  果然,事實上也確實如此,短短三天時間,石青璇這具軀殼已經完成練氣期、築基期。

  就差結丹就可以成為金丹真人。

  不過因為有個活死人狀態的石之軒需要照顧,加上幽谷必然還有其他人曉得,他可不敢在這裡進階結丹,以免受到打擾,有了意外就麻煩了。

  當下他將房間內,碧秀心的長劍取出,既然暫時無法修煉,他乾脆為今後在這個世界的法寶做個準備。

  這把寶劍是碧秀心的佩劍,好不好不知道,不過裡面卻含有煉製法寶的一些材料,只要以煉器之法鍛造,一個法寶粗胚便可以完成,待到他進階結丹期,自然可以進一步完成法寶的凝練。

  當下便在山谷挖了地窖,建了風洞,又拾掇柴火,建了一個簡陋的煉器場所,開工煉寶。

  他又搜索其他房間,也不知道是石之軒還是碧秀心的收藏,倒是找到一些可以煉器的材料,更得到拇指大小的庚金一塊,令王朝傳大為滿意。

  于是之後七天時間,幽谷時不時就有叮叮噹噹的敲擊聲響傳來。

  原因無他,手生爾。

  王朝傳以前可沒有自己練過器,好在只是法寶粗胚,用來練手倒也正好。

  這一日,王朝傳為石之軒解開六道輪迴,見他未醒,知道他必然還沉浸於頓悟中,也不打攪,自顧自開了風洞,取出粗胚繼續打造。

  叮叮噹噹好不悅耳,石之軒就在這叮叮噹噹中甦醒過來,感受體內活潑潑的真氣修為,在屋內再看一遍熟悉的布置,最終一振衣袖大步踏出房間。

  他來到王朝傳工作的場所外,靜靜看著他一錘一錘的敲擊燒紅的鐵錠,神情一片寧靜。

  半晌,但見自己的「女兒「將錘子一扔,手指一點,一道夾雜碎冰的冰水澆灌而下,刺啦一聲,一股白氣立即升騰而起。

  「石青璇」一聲歡呼,一把抓住這鐵錠,仔細打量片刻,然後口一張,這個拳頭大小的鐵錠忽然疾速縮小,接著射入其口中不見了。

  石之軒雙目頓時一直。

  王朝傳看向石之軒道:「你醒啦,感覺如何?」

  石之軒定定神道:「多謝閣下成全。」

  王朝傳笑道:「你可想明白了?願不願意與我徹底斬斷聯繫,換取天仙傳承。」

  石之軒沉聲道:「換。」

  王朝傳點點頭,當下伸出手指向石之軒眉心點去,石之軒已經了解他的能耐,不閃不避,隨著胖胖的手指點在眉心,一股龐大的信息流沖入其腦海。

  不在理會再次陷入暫停狀態的石之軒,王朝傳繼續手中的工作。

  忽然手中動作一停,王朝傳看向幽谷來路,一個身體雄偉的男子緩步走來,他的每一步都有種沉重如山的沉重感,給人如山的壓力。王朝傳目光如電,已經看清來人面容偏老,卻是不認識。

  石青璇在腦海中低呼:「是岳公公。「

  王朝傳站起身,對於長者,王朝傳還是需要表示基本的禮貌。

  「霸刀「岳山今年八十有七,自從敗於宋缺之手後,又逢家中巨變便在幽谷外隱居,是碧秀心的老鄰居,因此石青璇自也認得。

  岳山行至面前,看到「石青璇「迎了上來,有些蒼老的面容露出一個溫暖的笑容:」小青璇,最近在做什麼呢?公公在外一直聽到這裡叮叮噹噹的響,是你父親在折騰什麼東西吧。「

  王朝傳上前三步,岳山面容一僵,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

  你道為何,原來王朝傳此時已經達到築基頂峰,神魂卻擁有大宗師的修養,一舉一動自然而然和諧自然,這三步跨出的方位、速度、頻率一般無二,岳山也是宗師,一眼看出,自然覺得不可思議。

  王朝傳自然看到岳山表情變化,卻也不在意,抱拳行了一禮。

  岳山見「石青璇」抱拳行禮,五歲的小奶娃不倫不類的,忍不住莞爾一笑,彎下腰道:「小青璇真乖,知道迎接公公,還懂得向公公行禮了,不過你是女孩子,可不應該做這個動作。」

  說完斜睨一動不動的石之軒一眼,冷笑道:「石之軒,你也是世家出身,不知道應該如何教導姑娘家禮節嗎?看來也是一個混不吝的出身。」

  說完,見石之軒仍然背對自己,一動不動,岳山被稱為霸刀,自然是性格火爆,雖已老邁,卻是薑桂之性到老愈辣,見石之軒對於自己言語不理不睬,以為石之軒是看不起自己,頓時勃然大怒,便待出手。

  王朝傳眼疾手快,抓住岳山的手,輕輕一拉,將岳山即將怒吼的聲音一下拉住,岳山低頭一看,對上「石青璇」清澈的大眼睛,頓時怒火全消。

  微微苦笑,岳山對「石青璇」露出一個歉意的微笑道:「抱歉,岳公公這麼多年來,還是沒有改掉這臭脾氣。」

  王朝傳搖搖頭解釋道:「石邪王遭逢大變,此時難得有了頓悟,我們不要理會他。」

  岳山奇道:「大變?以石之軒的能力,天下還有什麼事情難住他?」心中奇怪,小青璇的語氣有些怪異。

  王朝傳道:「武學之道固然可以使人力拔千斤氣蓋世,卻也不是萬能。碧秀心討要不死印法,石邪王便給了,結果碧秀心強行鑽研,走火入魔,已經撒手人寰……」

  「什麼!?」岳山大吼一聲。

  他的吼叫驚醒了一邊的石之軒,恢復清明後,看見岳山,眼中頓時寒芒一閃。

  對於這個八十歲了還覬覦自己老婆的男人,石之軒自然沒有什麼好印象。

  岳山簡直怒髮衝冠,面上鬚髮皆張:「石之軒!」一聲大吼,一拳向石之軒招呼過去。

  王朝傳一臉懵逼,這是什麼情況?難道我說的不夠明白?讓岳山將碧秀心的死怪到石之軒身上了?

  他一心修行自然對於男女之間的情愫並不分明。

  碧秀心做為上一代的慈航靜齋的天下行走行走於江湖,,加上慈航劍典的仙化功效,哪一個自忖自己有兩下的高手,不對之生出愛慕之心。

  石之軒與碧秀心的結合,這些人嘴巴不說,心中自然對於石之軒羨慕、嫉妒、恨。

  不過石之軒太強,加上這些人還要臉,因此種種想法自然不得宣諸於口。

  岳山的情況尤為複雜,在家族老少被魔門天君席應盡數殺死,自己又被天刀宋缺擊敗,走投無路下,找到昔日愛慕的女神處求救,之後便一直居住在幽谷外,守護心目中的女神。

  此時聽說碧秀心因為不死印法而死,當真是新仇舊恨一齊點燃,一股憤懣燒到頂門,再也按捺不住,打將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