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騎破萬

  眼看守護圈的範圍越來越小,安全區的範圍越來越窄,後方座駕上的皇帝與大臣們只能面色慘白的看著這一切的發生,沒有絲毫辦法。

  他們清晰的認識到,從今天起,自洪武年間積累的大明國運,將一戰而沒。

  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們,此時只能站在防禦圈內,如同看著一場極度不真實的鬧劇,身體在敵人的強弓大刀威脅下,瑟瑟發抖。

  就在絕望的氛圍籠罩全場的這一刻,一道極為嘹亮的長嘯聲響起,初始聲音極低,不過眨眼間已經響徹全場,即使是戰場如此嘈雜的環境也無法有半點影響。

  「殺!」

  「殺!」

  「殺!」

  站在一處山頭的也先忽然看到大軍後方又殺來一支軍隊,看規模最少萬人,不禁蹙眉,不過身為主帥縱觀全局,自然有所防範,當下一揮手,手頭最後兩千騎兵向對方迎去。

  他冷笑道:「想不到還有漏網之魚,看來這就是昨天匯報的那一支隊伍了,好不容逃出去,為什麼偏偏還來送死呢?」

  然而他的冷笑沒有維持多久,就徹底被震驚所取代。

  一道刺目的金光在戰場的東南方亮起,在為首的金甲戰士的帶領下,這支突然出現的明軍開始迅速推進,沒有人可以擋住他片刻的時光,無論是驍勇的將軍,還是悍勇的草原勇士,在這位金甲男子面前,從沒有一合之敵,甚至連延緩他丁點速度都做不到。

  而隨著隊伍的突進,身後呈現錐形的大隊人馬以這一點為突破口,瘋狂的撕裂開瓦刺人的防線。

  前後沒有超過5分鐘,一道筆直的缺口出現在瓦刺軍的陣營中。

  上方的也先將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一絲冷汗出現在他的頭上,他急忙召喚左右問道:「那身穿金甲者是何人?「

  左右也不清楚道:「不知。「

  也先冷著臉道:「安排弓箭手,伺機射殺。「

  「是。「

  左右恭敬退下,也先冷著臉看著那道刺目的金光,咬牙冷笑道:「在戰場上,個人武勇有個屁用。」

  真的沒有用嗎?

  當個體的力量能夠做到同時面對多方敵人時,這個命題顯然是不成立的。

  王朝傳此時就在上演著何為力拔千軍,氣蓋世!

  他原本的實力已經立於這個世界的巔峰,就算是子寧復生,小魔女白燕燕再世,也難以抵禦他的進攻。何況他此時更是穿上了黃金聖衣,手持天秤座兵刃,當真是勇不可擋,幾無對手。

  他一馬當先,體內魔功湧入身下戰馬體內,令戰馬的體能和耐力大幅度提升,人馬合一下,更是能夠做出常人無法做出的奇蹟。

  手中黃金長戟縱橫開闔,不時還有金色的罡氣衝出,將衝殺而來的敵人一斬兩斷,身後的隊伍因為主帥的神勇,更是自動加上英勇BUFF,隨著主帥縱橫馳騁,所向無敵。

  僅僅二十分鐘,戰場已經被他鑿穿,防護圈內的權貴看見突然來了救星,紛紛大喜,有人已經喊道:「兀那將軍,不要再殺了,速度前來保護我等。」

  此人話聲一起,附和者眾多。

  王朝傳聞言向聲音處看去,卻是幾個宦官打扮的人。

  王朝傳喝道:「休要聒噪,保護好要保護的人,待本人再去殺上一圈。」

  那人大怒道:「好你個丘八,好不知曉道理,你可知道我等身份,你……」

  在王老魔面前囂張是不會有好下場的,王朝傳反手就是一戟,眾目睽睽下一道金色弧形罡氣破開空間,橫跨十丈(30米)距離,將說話的那人一刀兩段,頓時引起一片驚呼聲。

  王朝傳舉起黃金長戟,轉身喝道:「霸天軍聽令(什麼時候有的名字?)。」

  「有!」

  「隨本王殺——」隨著話落,整個人化為一道炫目的金光,向戰場反衝回去。「

  「殺啊——「

  「隨大王殺啊——殺!!「

  王朝傳眼力何等銳利,掃了一眼全場後就看到了英宗的位置,以及在不遠處護衛的莫明智和慕容小燕,皇帝只要還在,其他都不是問題。

  放下心後,他便開始起了掃滅瓦刺有生力量的想法,率領屬下騎軍部隊重新殺入敵陣。

  瓦刺也先部落今天是近年來最狼狽的時刻,當王朝傳沖入中心的時候,實際上這些人並沒有太放在心上,因為這種情況不過是瓮中捉鱉,柔弱的南人來再多都是送菜。

  這是所有草原蠻人的真實想法。

  然而當王朝傳一馬當先沖向敵陣的時候,這些人才明白什麼叫做一騎敵萬。

  對方手中長戟揮動,無人可擋,無論是什麼級數的勇士,上去都是被砍瓜切菜一樣斬殺;以冷箭射中對方,對方身上的黃色盔甲防禦力簡直逆天,沒有任何射手的箭矢能夠洞穿這層盔甲的防禦。

  面對四面八方的攻擊,這人更是全不防禦,武器落在其全覆式盔甲上,根本造不成半點效果。

  而己方無論多少人擋在這位黃金惡魔面前,都不是他輕輕一揮長戟的對手。時間一久,所有的瓦刺人面對王朝傳的進擊,無不是面色慘白,手心汗濕。

  他們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會面對這種無法戰勝的敵人。

  上方的也先此時拳頭捏的嘎嘎作響,他一臉無法置信的看著下方的黃金洪流,看著那金色的人影肆意屠戮著草原兒郎。

  「可恨,這人到底是誰,為什麼請報上沒有這人的任何消息。「也先暴怒問道。

  左右皆不敢言。

  也先深深吸一口氣,恢復鎮定道:「使用套索,今天無論如何都要將此人斬殺。「

  王朝傳在瓦刺軍中縱橫來去,當真是酣暢淋漓,此時他也體會到猛將在戰場上的暢快感。

  忽然,靈覺中反映出危險,王朝傳目光中藍色光芒一閃,一絲冷笑划過嘴角,他一個衝鋒,已經來到一隊敵軍面前,一振手中黃金長戟,一道月牙罡氣向前延申,連斬十數個蠻人,更將隱藏在人群中的絆馬索斬斷。

  後方突然衝出十數個手持精鐵套環的漢子,大喝一聲,手中鋼環當頭套來。

  面對這些人的布置,王朝傳只是一個衝刺已經沖入前方人群,手中黃金長戟左右飛舞,道道罡氣飛旋,將人群中拋出的套索全部斬斷,順勢切開周遭人體。

  其中有一位扔出的套環材質特殊,融入過北海精鐵,王朝傳罡氣掃過,竟然沒有斬斷。他眼疾手快,長戟一挑,便將這套環奪來,凝罡一震,這摻入特殊材質的套環直接化為齏粉。

  達到他此時的境界,罡氣勃發無堅不摧,在普通人看來堅硬的北海精鐵,對於他來說不過是隨手可破之物。

  那異族人又驚又怒,眼看王朝傳目光掃來,他怪叫一聲,轉身欲逃,王朝傳冷笑一聲,催馬而上,長戟一挑,已將此人如同串烤串舉起,在無數人驚駭欲絕的目光中,金色罡氣爆射,那人直接被狂暴的罡氣爆成漫天血霧。

  王朝傳趁勢施展精神震盪,將一個恐懼法術,向四面八方的瓦刺人施展。

  周圍瓦刺人再也無法壓制心中的恐懼,開始瘋狂向後狂奔,後方監戰官雖然連砍數人,卻見其餘人如同瘋了一般,繼續逃竄,知道已經無法挽回,只得轉身逃命。

  王朝傳殺的興起,當下命令身後各部追殺敵人,自己則驅使身下戰馬沖入隊形尚完整的瓦刺軍內,所到之處長戟飛舞,人仰馬翻,罡氣爆射中,血流漂杵,慘不忍睹。

  上方也先看的目眥欲裂,心中又驚又怕,這位金甲明軍入場不過半個時辰,殺死的草原兒郎比過去一年損失的都多。讓他心中滴血的同時,也湧起無法抑制的恐懼。

  這位一直以來的座右銘是一將功成萬骨枯,此時他忽然想起前面一句,勸君莫話封侯事,一將功成萬骨枯!

  恰好此時,王朝傳屠戮完眼前的瓦刺大軍,抬起頭向他望來。

  也先對上那對異常冰寒的雙目,機靈靈打了一個寒戰。

  他不敢再看,招呼左右,便待離開,然而王朝傳反手將長戟插回背部,伸手一指,半空中出現一件展翅高飛,手拉長弓的黃金聖衣,正是射手座聖衣。

  那黃金聖衣在烈日下閃閃生輝,懸浮在半空中。

  所有人不由自主目光被金光閃耀的聖衣吸引。

  王朝傳伸手一抓,那聖衣雙手的弓與箭已經自動飛到他的手中,他拉滿弓弦,在所有人注視下,射出了手中的黃金羽箭。

  弓弦震動的聲音如同霹靂響起,上方高坡上一蓬鮮血爆出,黃金箭在穿過也先的身軀,將其上身開出一個二十厘米左右的血洞後,飛向高空。

  也先難以置信的低頭看向自己破開一個大洞的胸口,這位野心極大,企圖恢復祖先的榮光,振興黃金家族血脈的霸者,目光由驚駭轉為死灰,隨著「蓬」的一聲響聲,徹底轉變為與現場任何一具屍體沒有區別的屍體。

  所謂帝王將相,野心野望,在徹底倒下的這一瞬間,再無任何意義!

  當也先在眾目睽睽下被射殺當場,剩餘的瓦刺人並沒有悲憤的報仇,而是如同炸了窩的螞蟻一樣,瘋狂逃竄。

  無論是王朝傳那恐怖的武力,還是那堪稱神奇的手段,都不是他們這些普通人所能明了。

  此時的王朝傳在他們的心中等同於惡魔,一個來自墮落之地的惡魔。

  這些草原的勇士再也不敢回頭,拼命的逃竄。

  王朝傳大手一揮,喝道:「殺!」

  「殺!」

  憋了一肚子氣的兵卒們在各自軍官帶領下,向蠻人追殺而去,甚至皇帝座駕前的親衛都沒有人留下。

  這一次的滅國之戰從出發之初的五十萬,銳減到如今的十萬不到,之所以如此,原因不說也都知道,畢竟他們都是直接受害者。

  對於那些高高在上的傢伙們,所有人都失望透頂,此時眼看有了痛打落水狗的契機,沒有人願意放棄發泄心中不滿的機會。

  這將是他們為袍澤、為同鄉、為夥伴、為朋友發出的憤怒的吶喊。

  報仇!報仇!

  追殺一直在繼續,從王朝傳將瓦刺軍徹底打殘,前後不過一個時辰,而大軍開始追殺瓦刺軍逃逸的蠻人,到返回,卻用了三個小時,當這些大隊返回營地的時候,王朝傳靜靜站在也先先前所立的崖上,一身黃金戰甲在夕陽下熠熠生輝。

  經過一場殺戮後,王朝傳敏銳的靈覺感應到身上繚繞著的絲絲黑氣,通過在凡人世界的研讀資料,他明白這就是道門所言妨礙修行的煞氣。

  無論什麼人,只要屠戮生命,身上不可避免的會沾染這種東西,道門稱為煞氣,佛門稱為業力,必須通過事後修持,才能慢慢化去。

  然而讓王朝傳驚奇的是,這絲絲縷縷的黑氣在歸元功的運轉中,竟然自動融入他自身的真元中,這些煞氣似乎是此功最好的養料,隨著黑色細絲不斷被消磨,歸元功出現了顯著的增長。

  發現這一點,王朝傳暗暗抽了一口冷氣,難怪骨魔族所有人都喜爭鬥,王朝傳一直以為他們的基因天生就烙印了好鬥因子,現在看來,其中也包含了他們的功法原因。

  道門對於煞氣的研究非常深,因為當修為達到一定層次後,在想突破,煞氣就會成為突破的阻礙。

  所以將煞氣消磨就成為一件非常必要的事情,但是消磨煞氣更是一門非常麻煩的法門,不但需要大量時間,更要使用特殊的物品,以水磨功夫進行處理,是以道門中人平日很少與人爭鬥,大部分時間都是閉關修煉,就是為了避免沾染因果煞氣,壞了修行。

  這一刻王朝傳發現竟然靠著功法本身就能吸收煞氣,當真吃驚非小,所以在大隊人馬參與追殺蠻人的期間,他站在上方,默默觀察磨滅煞氣的進度,以防中間發生什麼他無法掌握的事情。

  原本他基於義憤,拼著延緩修為,出手阻止漢庭氣運折損,沒想到峰迴路轉,自身新煉功法竟然有此妙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