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城，片場內。

  京城電視周已經結束，而李有信早早跟著趙寶鋼回到申城，繼續拍戲。

  他拍完一場戲，休息時拿起手機，發覺有未接來電。

  「姐夫找我幹嘛？」

  走到沒人的角落，李有信回撥過去。

  都都……

  連續撥打兩次，都無人接聽。

  「我有空你沒空，你有時間我在拍戲，唉。」

  搖搖頭，李有信回到了拍戲現場。

  投入工作。

  直到中午午休，他終於和雄達聯繫上。

  「誒姐夫，什麼事？」

  「沒大事，就是唱片分銷商那邊打電話來催備貨，我告訴你一聲。」

  「咦，我的專輯現在還有銷量？」

  聽到這個消息，連李有信自己都不敢信。

  有沒有搞錯。

  發專已經近半年，銷售的黃金時段過期，該買的早買了。

  況且在6月9日，「冷門歌手」孫燕姿推出了首張個人同名專輯，一時在歌壇風頭無兩。

  現在誰還會去買三生有信？

  「我不知道啊，人家打電話到公司來，才知道有這回事，那邊推斷可能是最近東北一家人播出給你拉了波人氣。」

  「嗯，有道理。」

  不說李有信忘了，他是主演之一。

  牛小偉作為劇中主要人物，肯定受歡迎，他人氣高漲在意料中。

  電視劇與音樂形成聯動，帶動專輯再次熱銷。

  真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呵呵，李有信不由笑出聲來。

  運氣來了，擋也擋不住。

  「意，你這廝笑的好猥瑣。」陸易見到對方放肆的怪笑，忍不住打哆嗦。

  「去去，一邊去，不會說話就別說。」

  李有信收斂表情，嚴肅指出對方的錯誤，「這叫人逢喜事精神爽，你一個演員永遠想像不到歌手的快樂。」

  猥瑣？

  你有見過這樣猥瑣的帥哥嘛。

  「吹，你繼續吹。」

  「我有必要吹麼，我看你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羨慕嫉妒恨。」

  隨手拿起小馬扎坐下，李有信輕笑，「不過沒關係，反正我賺了錢，別人愛怎麼說怎麼說。」

  他向來是一個澹泊名氣的人。

  些許虛名而已，他不在乎，能拿到實打實好處即可。

  「不就唱歌的快樂嘛，我也行。」

  受到刺激，陸易的心裡埋下一顆音樂種子。

  打算拍完這戲，能不能發個人專輯。

  晚上，李有信躲在房間裡聽收音機。

  找了幾家音樂榜單，比如華夏音樂榜，比如全球華語排行榜、東方風雲榜等。

  發現東北一家人的片頭曲和片尾曲也能蹭熱度混跡其中。

  儘管熱度難以抗衡風頭正勁的孫燕姿，被幾首主打歌超快感、愛情證書、天黑黑橫掃各大榜單。

  但仍占有一席之地。

  而像《他一定很愛你》《回到過去》和《黃昏》和燕姿打的有來有回，互有勝負。

  「經典就是經典，好歌確實能打。」

  李有信慶幸自己占了魂穿的便宜，能和最強新人孫燕姿抗衡。

  否則這個年代，即使他想當小鮮肉，沒點才華也難混。

  ……

  7月3日，像霧像雨又像風只剩下最後一場戲。

  所有人在忙碌近三個月後，感覺到勝利在望。

  大家卯足了勁，恨不能立刻把戲拍完，收工。

  為情緒的爆發，趙寶鋼特意將最後一場戲安排在鐘錶店內。

  這裡說的是杜心雨遁入空門，萬念俱灰的杜雲鶴砸了那個把陳子坤帶進杜家的座鐘，掏出十幾年沒用過的槍，到方家去找那個令他失去女兒的小子算帳。

  開拍前，趙導把幾位演員叫到一起走戲。

  先排一遍。

  「洛海瓊你和李有信站這裡，等到老寇進門逼問時，注意往前兩步，然後臉轉向這邊的攝影機，眼睛自然些……」

  老趙是個體面人，遊刃有餘地講解各位演員的戲份。

  如何處理走位和鏡頭，人與人之間搭戲時，儘量要主動配合。

  「沒問題了吧？」

  「沒了。」幾位年輕演員小聲回答。

  「行，大家加把勁，最後一場拍完慶功！」說完戲，趙寶鋼不忘鼓勵眾人。

  「最後一場，三二一，開始！」

  隨著趙導的指揮，結局徐徐拉開。

  鐺！

  店門被撞開，寇世勛扮演的杜雲鶴闖入方家。

  他冷漠的眼神，帶著一絲無情的憤怒。

  見到他手中的槍，洛海瓊的手立刻緊緊抱住李有信。

  連聲質問依然掩蓋不了內心的虛弱。

  「你要幹什麼，你要幹什麼？」

  旁邊老酒剛一動，被寇世勛冷漠的眼神制止。

  「好，很好。」

  見到老寇出色的發揮，那樣凌厲的眼神，趙寶鋼連聲叫好。

  不愧是經驗豐富的老戲骨。

  一個眼神全部是戲。

  「你不該再到這裡來。」

  望著抱在一起的兩個年輕人，寇世勛完全進入杜雲鶴的角色。

  漠然盯了陳一坤一眼，又看著方紫儀。

  「要不是因為你放不下她，心雨也不會離開家，不會離開我。」

  冬冬！

  李有信朝寇世勛靠近，卻被洛海瓊死死抱住。

  「我會找到她的，我也一定會把她帶回來的。」

  說話間，洛海瓊不停與他拉扯。

  兩人手上的動作沒有停止。

  「對、對，就是這樣。」眼見年輕的幾個演員同樣入戲，趙導頗為滿意。

  這樣順利的拍下去，可能很快能結束。

  店內，寇世勛的眼睛發紅，眼眶裡淚花閃爍。

  「晚了，她已經心如死灰遁入空門。」

  那種強行壓抑的悲傷情緒，對戲的李有信感受最深。

  厲害呀，這種收放自如的情緒調動能力，給他上了一課。

  什麼才叫真正的演技。

  還有洛海瓊，臉上兩滴淚悄然滑落，無聲無息。

  那種震驚之餘的惋惜，拿捏的恰到好處。

  「哇，洛姐的流淚絕了。」李曉冉站在外圍看著，強烈感受到這樣精湛演技。

  寇世勛說完台詞，抬手就是一槍。

  情急之下，洛海瓊把愛人護在身後。

  不幸中彈身亡。

  「紫儀，紫儀！」

  李有信眼睜睜看著懷中的女孩沒有了呼吸，失聲痛呼。

  他抬頭看向寇世勛，充滿憤恨。

  旁邊老酒見狀，大吼一聲，抄起桌上的鈍器。

  可惜，七步之內，手槍又准又快。

  呯！

  又是一槍，老酒倒下。

  「老酒、老酒！」李有信連續失去兩位至親好友，痛不欲生。

  他情緒失控衝到寇世勛面前，用頭頂住手槍。

  不斷怒吼。

  「你不就想打死我嗎？來呀，我請你打死我，你怎麼不敢打了？」

  「打呀，我請你打死我啊。」

  嘶吼時，他用手抓住對方的手。

  混亂中不知誰扣動扳機。

  呯！

  第三聲槍響，李有信目瞪口呆地倒在地上。

  這個結局的台詞儘管有些神經質，卻充分證明什麼叫不作死就不會死。

  地板上，橫亂地躺著三人。

  還有樓梯上躺著一位驚嚇過度昏迷的老方。

  心有餘季的寇世勛環顧四周後，準備離去。

  呯！

  最後的槍聲響起，這是第四槍，也是最後一槍。

  殺人者人恆殺之。

  寇世勛艱難地趴在門檻上，轉頭看見是老酒開的槍，慘笑一聲，「謝謝。」

  說罷，結束了罪惡的一生。

  到此，全劇終。

  「停！」趙寶鋼大喊一聲。

  「我宣布，像霧像雨又像風，全劇殺青！」

  剛還躺在地上的幾名演員，麻利地爬起來，拍手慶賀順利殺青。

  誰也沒想到一遍過。

  「寇大哥這眼神和槍法絕了。」孫洪雷此刻已經體現出劉華強的潛質，話里嘖嘖稱奇。

  「結局太虐心了。」李曉冉站在旁邊給李有信擦去身上的「血漬」，心疼不已。

  「這不叫虐，這叫乾脆。」

  李有信坦然接受女孩的照顧，同時覺得這種非大團圓結局的利索。

  即使是浪漫愛情故事劇，劇情上絲毫沒有拖泥帶水，該死的死，該亡的亡。

  最後這場戲兩分鐘，幾個主演便死光光。

  比起後世一堆拖拖拉拉偶像劇、甜寵劇、霸總劇，幾十集都沒把故事說明白，強的不要太多。

  換做2020年拍，估計最後兩主演見面打招呼就不止兩分鐘。

  然後吧啦吧啦繼續說一堆廢話，再進行決鬥，絕對能扯半小時。

  哪像眼前這麼拍的簡潔，生死看澹，不服就干。

  拍完戲，該到歡呼慶祝的時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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