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坐在房門正對面的位置。
那個位置很特別,就只有他一人。
而在他的左右兩側,甚至他對面的牆邊都坐著人。
他就像一個佛陀,而坐在他兩側的人都像是他的『信徒』
男人面龐清瘦,身體也很瘦估計也就100來斤,留了一個毛寸髮型。
但是眼光卻炯炯有神。
只見他微笑不語,然後目光環視一周後,又看向了我們三人。
「第一天來的新朋友?」
男人開口說著。
我不知所措,而我眼角的餘光看到,我身旁的王振濤微微點頭。
「第一天來,上午應該去那個地方了吧?」
男人開口詢問。
我依舊沒有說話。
突然我感覺有人推了推我。
我轉頭發現是王振濤,正在用肩膀推了推我。
「哦,去了......」
我趕忙回答著。
顯然他說的那個地方 ,指的就是上午講課的那個地方。
「去了,那感覺怎麼樣?」
清瘦男人微微一笑,看著我。
「感覺......好像......好像沒啥感覺.」
我磕磕巴巴的說著。
這時坐在我旁邊的王振濤,突然站起身然後走出房門。
不一會,他雙手端著一個水瓢又走了進來。
「辛苦了領導」
說罷,他將水瓢放在清瘦男人的身前。
男人微笑著點了點頭。
而王振濤又坐回我的身邊。
說實話,我看的有點懵。
男人端起水瓢,輕輕的抿了一口水,隨即又放在身前。
水瓢被男人放在身前的時候,裡面那多半瓢水來回晃動,盪起一陣漣漪。
「領導我有個問題想問」
我身旁的王振濤突然開口說著。
清瘦男人攤開手示意他說。
「就是我來到這裡整天玩,然後又去課堂聽什麼課,我朋友是不是騙我來的」
「是不是騙來的,你也是這麼想的嗎?」
清瘦男人說話間,把目光看向我。
似乎是在問我是不是這麼想的。
我微微點頭
「好像有點......」
清瘦男人又喝了口水,悠悠說著。
「那麼我想問你,你朋友是騙你錢了?還是騙你什麼了?你一來他有沒有問你要錢?要是騙你色......」
他頓了一頓,繼續說著。
「咱作為大老爺們,好像也不用顧慮這個吧......」
被他這麼一說,我整個人都懵了......
他似乎說道有點道理。
我自己現在的狀況自己最清楚,我下火車後兜里就只剩下幾十塊錢。
「或許你的那位朋友真的騙你了,騙你來管你吃、喝、住,又有人怕你人生地不熟無聊陪你玩......」
他的話,說的無言以對。
「你來到這個城市,無非也是來賺錢來了,或許你朋友用了一個『善意的謊言』
讓你來到這裡提供一個好的賺錢的機會。」
善意的謊言,好像自從我來到這裡後,吃飯時好幾個故事的核心。
講的就是這個善意的謊言。
此時的我就像一個『戰士』雖然身強體壯。
但是卻被一個瘦弱的『法師』打的,毫無招架之力。
「凡事不要衝動,你畢竟才了解了一天,先看看了解了解,
要是覺得你朋友煞費苦心,讓你看的這個行業不賺錢。
你可以選擇離開,要是能賺錢自己到時候再考慮要不要留下來,
而當你想要留下來的時候,你能否滿足我們公司的條件還未嘗可知。」
他太強了!句句誅心不給我喘息的機會。
他看向王振濤嘴角上揚,繼續說著。
「畢竟才來一天,每個人的接受能力不一樣,帶這位朋友出去轉轉吧放鬆放鬆。」
我如同爛泥般,被王振濤從榻榻米上扶了起來。
剛剛那個清瘦男人的話深深的打擊了我。
他太強了,跟他比。
他說話那張嘴不叫嘴,叫口才。
而我這張嘴,就只能吃飯和一些簡單的語言溝通,僅此而已。
從哪個破舊的居民樓出來以後。
我木訥的跟在王振濤的身後,我們沿著東風大街一直向東走。
離開了居民區後,這條大街上的風大了許多,把我的衣角吹得獵獵作響。
「他是誰啊,叫什麼名字......」
沉默半晌後,我默默開口。
「他呀,......他叫......張...耀....明」
王振濤一邊走一邊說著。
「張耀明?那三個字?」
「張良的張......耀眼的耀......明天的明」
王振濤一字一頓的說著。
張耀明,我口中喃喃自語的念著這個名字,默默向前走。
而王振濤跟劉倩不緊不慢的,跟在我的身後也不說話。
不知不覺中我們已經,又來到了白浪河邊。
不同的是我們現在所在的這一段。
屬於稍微往北的一段,站在這個位置就能夠看到白浪河廣場。
翹首遠望便能看到蔚藍天空中,那光怪陸離的風箏。
我腳下是一座平坦的橋,公交車、私家車在上邊平穩的通過。
趴在橋的護欄上,可以看到平靜的白浪河。
就在我剛剛爬著護欄的時候。
身後原本跟我還有點距離的,王振濤和劉倩二人,趕緊上前飛快的來到我的身邊。
「馬哥,你沒事吧,可......不要......想不開......啊」
我鄙視的看了王振濤一眼,緩緩說著。
「你才想不開呢......」
「呃,馬哥你要是有什麼想法,可以跟我聊聊,這樣吧我們找個地方坐坐。」
說著他指向遠方
「就在前邊也不遠」
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
只見一個玻璃幕牆的高樓,屹立於白浪河邊不遠的地方。
在高樓的底下還有一個矮樓。
矮樓好像也有五六層的高度,只不過形狀有點古怪。
有點像扇形也是玻璃幕牆的外裝飾,還有水幕從上邊流下。
我坐在頂樓的餐廳位置發呆。
一杯冰鎮可樂被推到了我的面前,看著王振濤那堆滿笑容的臉。
我認真的說了聲「謝謝!」
他嘴裡咬著吸管,對我搖了搖頭。
「所以付文軍給我說的那份工作,是不是沒有了?」
我認真的問道。
這是我從下火車後一直疑惑,像是知道結果。
但是又一直沒有確定的,一個困擾著我的問題。
我長吁了一口氣。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是心中還是有種很強的失落感湧上心頭。
「馬哥,你不必想太多,最近這幾天好好了解一下,看看這個行業到底能不能賺錢。」
「行業?」
我開口問道。
「對,是一個新興的行業,你了解完後我們還要考察你,
看你是否合適這個行業,並不是說你想干就能幹的」
看到他斬釘截鐵的認真說著。
我含著吸管,深深地嘬了一口。
一股冰涼的可樂順著吸管,直達我的腸胃這還是我第一次喝加冰可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