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淺前腳剛進浴室,沈希衍後腳就將她壓在牆壁上。
他脫光了,溫熱軀體,親密無間的,貼在她的後背肌膚上。
有力的大掌,抓起她的雙手,放到頭頂上放,再用修長的腿,撥開她的雙腿。
擺好姿勢,男人的髮絲,隨著花灑濺落下來的水,低垂下來,沒入她的脖頸。
他的薄唇,輕舐她的耳垂,轉輾反側,讓她起了反應,又順著往下,吻脖頸。
那掐著腰的手,也沒有閒著,等她自己站穩身形,就一把握住她的胸,揉捏。
他在這種事情上,向來都是有技巧的,沒幾下,南淺渾身燥熱不已,連站都站不穩。
好在他按在頭頂上方的手,是為了讓她藉助他的力量穩住身形,她這才沒有滑下來。
在沈希衍扭過她的下巴,跟她接吻之際,南淺放下所有矜持,主動攀上他的腰,讓他要她。
這一夜的瘋狂,跟兩年前,並無兩異,沈希衍在一次次快感中,既恐慌,又發了狠的要著。
直到兩人精疲力盡,他才放過她,再把她抱到身上,用被子蓋住她的後背,抬眸,盯著她。
「我們結婚吧。」
他辦一場世紀婚禮,讓全天下都知道世界首富的女人是她。
這樣一來,就算她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過天下人的耳目。
南淺聞言,眼底的疲倦,散去,換上黯然。
如果她還能活著,那這樣結婚是最好的結局。
可是,她問過醫生了,沒有可以匹配的腎源。
即便是從一年前開始尋找,也是很難找到的。
她沒有時間挨到辦婚禮,便沒有給他希望。
「說好假裝的。」
沈希衍摟著她的掌心,驟然疼了一下。
男人有些痛苦的,把她的腦袋,按進自己脖頸里。
「你真狠。」
連一點希望都不給,那他還能強求什麼呢,就這樣吧。
她窩在他的頸窩裡,強忍著淚水,用力嗅取著他的清香。
沈希衍。
我好捨不得你啊……
如果可以。
我真想嫁給你。
可惜……
沒有可惜了。
她做過錯事。
死亡,就是她最後的懲罰。
沒有辦法的她,緊緊抱著他。
用了全身力氣,卻因病痛,宛若貓兒輕撫。
這兩天,南淺都很乖,沒有刻意討好,也沒有疏遠。
仿佛在努力假裝愛他,又有點不想假裝,便顯得有幾分真實。
就是這幾分真實,沈希衍深埋在心底的恐慌,漸漸消退開來。
在下周一到來之前,南淺坐在他的腿上,摟著他的脖子撒嬌。
「阿衍,我想吃全聚德的烤鴨。」
沈希衍的手,放到她的後背上,一邊用手指纏繞頭髮絲把著玩,一邊接話。
「那我帶你去吃。」
南淺搖了搖頭。
「那我叫人送來。」
她不依,還低下腦袋,湊到他的唇邊,啄了啄他的薄唇。
「我要吃你親自買的。」
全聚德在市中心,霍頓莊園離得很遠,開車過去要兩個小時。
沈希衍有些不放心,卻在她的軟磨硬泡下,還是起身去了。
臨走之前,他把阿宇叫來了,讓他時刻跟著南淺別讓她跑了。
安排好,他才去全聚德。
耐著性子,等對方做完,打包回家。
一下車,就急不可耐的,直奔主臥。
推門進去,看到她躺在搖椅上吹風。
那顆恐慌不安的心,倏然放了下來。
男人鬆開門把手,穩住發顫的手指,提著打包盒,走到她面前。
「親自買的。」
南淺看到烤鴨,欣喜接過,打開盒子,捧到鼻子下方,嗅了嗅。
「好香啊……」
說完,她又把盒子,遞給沈希衍。
「你餵我。」
沈希衍架不住她的撒嬌,也就接過打包盒,在沙發對面坐下。
他慢條斯理的,往麵皮里放幾片烤鴨,包好,遞到她的嘴邊。
「慢點吃。」
「嗯。」
她吃東西時,會鼓起腮幫子,像個兔子一樣,怪可愛的,沈希衍忍不住伸手捏了捏。
「這樣多好。」
乖乖的,哪也不去,就在他的身邊,過著無憂無慮的日子,走過生命里的所有春夏秋冬。
南淺垂下眼眸,蓋住眼底傷懷,像個沒事人一樣,伸手包好烤鴨,再放到他嘴邊,餵他吃。
「好吃的不得了,你也嘗嘗。」
沈希衍勾唇,難得笑了一下後,張唇吃下。
夕陽下,兩人坐在露台上,就這麼一來一往,互相餵著對方。
如果沒有她的溫柔算計,那麼他們此刻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情侶。
南淺知道,她很難脫身,便用狼來了的方式,總是讓沈希衍去很遠的地方買東西。
最後一次,是買酸辣湯,那個湯是孕婦愛喝的,幾個傭人恰好聽到,就偷偷聊八卦。
「我女兒懷孕的時候,就喜歡喝這個。」
「沒錯,確實是很多孕婦愛喝這個。」
「誒,你們說,南小姐也想喝,她該不會是懷了吧?」
雖然不知道具體細節,也從來沒有看兩人做過,或是聽到些什麼。
但每天幫主人家換床單都能發現水漬,也多少能猜到兩人折騰得有多狠。
所以傭人們覺得,照這樣的頻率,南淺不懷孕才怪呢。
她們是躲在廚房裡說的,卻被打算出門的沈希衍聽見。
冷沉的眉梢,上揚幾分,似乎有點高興,便迫不及待去買酸辣湯。
這一次出門,過於愉悅,都忘記叮囑阿宇,就開著車,去了城北。
那個地方,往返需要六個小時。
南淺有足夠的時間,離開霍頓莊園。
沈希衍沒再關著她,傭人們是不會管她去哪的。
她來到後花園,裝作散步,再趁人不注意,從後門離開。
臨上車之前,她抓緊手機,含淚回過頭,遙望霍頓莊園。
沈希衍,這輩子,再見了……
下輩子,如果你還願見我。
那我,在黃泉之下等著你。
車子快速駛離莊園,帶起一片塵土。
宛若她的生命,隨著遠離,無聲逝去。
等沈希衍買完酸辣湯,興高采烈回到家。
本打算餵她吃完,就帶她去醫院檢查,結果……
她的人,她的手機,她的一切,全部消失不見。
男人佇立在門口,望著空蕩蕩的臥室,渾身的血液,停止流動。
那緊緊抓著的紙袋,也從指尖滑落下來,砸在地板上,灑了一地。
「這個騙子!!!」
又騙了他!
沈希衍氣到渾身發抖,連掏手機的手,都止不住發顫。
他慌慌張張掏了好幾次,才從西裝里,拿出那枚手機。
男人用另外一隻手,按住手背,這才穩住手去打電話。
「明修……你馬上去機場,把專機、客機,統統截停!」
紀明修正跟著遲宥珩進盛夜包廂,聽到這話,驟然止住步子。
「南淺又走了?」
遲宥珩聞言,沒等沈希衍回話,氣得一把奪走手機,咬牙切齒。
「她走了是吧?」
「我就知道!」
「她就是利用你幫她報仇,現在利用完了轉頭就走!」
「阿衍,這樣的女人,你還找她幹什麼,讓她去死吧!」
紀明修覺得遲宥珩說話有點過分了,連忙把手機搶回來,安撫。
「阿衍,你別聽宥珩胡說八道,也別著急,我現在馬上去攔截所有飛機。」
沈希衍面無表情說了句『多謝』,就立即掛斷電話,給南淺打。
已然坐在輪船上的女人,看到他的來電,心疼得要死。
她不敢接,沒臉接,只能淚如雨下的,望著手機屏幕。
一遍沒人接,就打第二遍,拼了命的打,發了瘋的打。
沈希衍就不信,她會狠心到,連句告別都沒有就這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