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只能縮短他的生命周期

  南淺買完東西,找人送回去後,失魂落魄的,回到醫院。

  慕寒洲正探望完孩子,從重症病房出來,瞧見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深深蹙起眉。

  「怎麼了?」

  南淺仿佛沒有看到慕寒洲,連眼皮都沒動一下,直接從他身邊擦肩而過。

  「黎初。」

  慕寒洲又喚了一聲,她仍舊沒有反應,只是在走到病房門口後,扶著牆,緩緩癱倒下來。

  看到她倒在長椅上,慕寒洲以為她是腎病發作,嚇得連忙衝過去。

  可還沒觸碰到她的手,就見她的眼眶裡,忽然溢出一連串淚水。

  她無聲哭泣的模樣,跟從前被他拒絕時,是一樣的,傷心、絕望。

  慕寒洲便明白,她應該是被沈希衍刺激到了,這才會被抽去靈魂。

  停在半空中的手,驟然收了回去,隨即直起身子,看向不爭氣的她。

  「他怎麼你了?」

  南淺轉動含淚的眼睛,看向落地窗外,無限痛苦從裡面溢出來。

  「他要結婚了。」

  原本有些生氣的男人,聽到沈希衍要結婚了,緊鎖的濃眉,漸漸舒展開來。

  他還在想,該用什麼樣的方式,在他死後,都叫兩人不能在一起。

  現在沈希衍要結婚,那正合他的意,如此,黎初,便……生是他的人,死也是他的魂。

  慕寒洲有幾分愉悅的,取來紙巾,再蹲下矜貴的身子,替她擦去眼角淚水。

  「你能忘記我,也能忘記他,對自己狠點,就行了。」

  她愛了他八年,都能在歲月長河裡,一點一點淡忘,直至消失。

  那沈希衍的六年,又算得了什麼呢,總會因他結婚生子,而放下的。

  可他卻忘了,她不愛他了,是因為他的推開。

  而沈希衍,她始終帶著愧疚,又怎會輕易忘記呢?

  南淺也沒有反駁慕寒洲,只是接過他的紙巾,擦乾淨淚水,再收拾好情緒。

  「我去看孩子。」

  愛人失去了,孩子還在,所以,餘下的時間裡,不能用來傷感。

  她扶著長椅邊沿,想強撐著起身,眼前忽然一黑,頭暈目眩,隨之而來。

  「初初!」

  見她翻了下眼帘,整個人就暈了過去,慕寒洲嚇得連忙接住她的身子。

  「醫生!!!」

  聽到貫穿長廊的聲音,護士、醫生迅速出來,再一窩蜂湧了過去。

  「快把人送去急求病房!」

  一陣手忙腳亂下來,南淺才從昏厥中緩慢恢復生命體徵,卻沒有醒來,仍舊昏迷著。

  慕寒洲守在病床前,等醫生輸完液,這才冷沉著眉眼,淡漠開口。

  「她怎麼樣,還能挺四個月嗎?」

  醫生一邊弄著輸液管,一邊頭也不抬的,回慕寒洲的話。

  「腎衰竭晚期的患者,不接受治療,很難挺得住。」

  這個女人為了能照顧女兒,也為了不讓弟弟擔心,不願住院治療,那生命時長自然會縮短。

  慕寒洲聽到挺不住,眉目間,暈染一片陰鬱,擔憂之色,也從眼底溢出。

  「那有什麼辦法,可以穩住她的身體?」

  他想多點時間,再陪陪她,否則就這麼走了,他會很遺憾的。

  醫生忙完手頭事情,直起身子,將雙手插進白大褂里,再抬眸看他。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到可以匹配的腎臟,做移植手術。」

  慕寒洲的眼睫,輕微顫了一下,隨即抬起手,放到自己後腰上。

  她的身體,已經等不下去,那只能減掉他的時間,去延續她的生命。

  思及此,慕寒洲叮囑醫生照顧好南淺後,從椅子上起身,快速走出病房。

  他一走,阿景緩緩轉動輪椅,從角落裡出來,再面向病房,透過玻璃,看向病床上的人。

  他聽到姐姐暈倒的消息,趕過來想看看怎麼回事,沒想到會是腎衰竭,還是晚期……

  阿景難以自抑的,笑了起來,那般無奈的笑容,從煞白臉上暈開,比哭還難看。

  姐姐。

  你的命,怎麼這麼苦?

  好不容易換腎,挽回一條命,現在又衰竭了,該怎麼辦啊?

  阿景的眼淚,跟水淌一樣,滾滾砸在手背上,燙得他生不如死……

  他無力的,凝著病床上的人,看了一會兒後,轉動眼眸,看嚮慕寒洲消失的方向。

  當年,找腎臟,找了很久,卻怎麼也找不到可以匹配的,連他都不行,只有寒洲哥的適合。

  那個時候,寒洲哥毫不猶豫捨棄一顆,能維繫兩個人的生命,可現在……

  寒洲哥只剩下一顆,在找不到其他腎臟情況下,就只有他可以救。

  但人不能這麼自私,已經要走一個,怎麼可以再要一個?

  阿景很快斬斷這樣的想法,可邪惡滋生,總是會忍不住想。

  寒洲哥不救,姐姐就會死,他不想姐姐死,也不想寒洲哥死,怎麼辦啊?

  阿景有些痛苦的,緊緊閉上雙目,任由淚水,從眼眶裡傾瀉而出……

  慕寒洲拿著離婚協議,回到家裡的時候,周伯給他打了個眼色。

  「先生,您新娶進來那位,又帶了個小年輕,在您房間裡那什麼……」

  聽到這話,慕寒洲黑沉的眼睛,浮現一抹厭惡,隨即冷著臉,匆匆上樓。

  還沒靠近主臥,裡面就傳來男女交融的聲音,怪讓人噁心的。

  習以為常的慕寒洲,隱忍著這樣的噁心,捏著離婚協議,往後倒退幾步。

  本來是想等他們結束的,但想想又怪惱火的,便提起步伐,走過去,一腳踹開門。

  剛來點感覺,就被人打斷,榮慧很不爽的,越過小奶狗的肩膀,看向門外的男人。

  「哎呀,原來是洲洲啊,我還以為是誰呢,竟然有這樣的狗膽,敢來打擾我的好事……」

  說話陰陽怪氣的樣子,把慕寒洲氣得,臉色瞬間鐵青。

  「你在我的房間,堂而皇之,做這種事,簡直是恬不知恥!」

  被冷聲斥責,榮慧一點也不在意,反倒用嬌媚的口吻,笑著調侃他。

  「你不跟我做,我只能找別人做嘍~」

  說完,榮慧將下巴擱在小奶狗肩膀上,再抬起眼波流轉的大眼睛,沖慕寒洲放電。

  「怎麼,你現在想了?」

  慕寒洲剛想懟回去,榮慧卻不給他開口的機會,直接拔高音量,大喊一聲。

  「那OK啊,我們三個一起。」

  說著,纖細白皙的手,還放到床單一側,十分大方的,用力拍了拍。

  「來吧,我承受得住。」

  慕寒洲快要被這個不要臉的女人給氣死了,可想到正事,他又將滿腔怒火壓下來。

  男人強忍著反胃,目不斜視,走到兩人面前,再把離婚協議甩給她。

  「華盛已經回到正軌,我們沒必要再等半個月。」

  他的言外之意是,把談好的財產,趕快劃給他,再把婚離了,再滾出他家。

  榮慧卻連起都沒起,反而在小奶狗寬闊背部遮擋下,撿起那份離婚協議,放在手裡掂了掂。

  「洲洲,你這麼著急要離婚,是因為我出軌,還是因為你的前妻要被司景行搶走了?」

  慕寒洲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清冷視線,盯著那個年輕男人的後背,沉聲道:

  「榮慧,你我之間,是在做交易,不是在談感情,我的私事,沒必要向你交代!」

  這段時間以來,榮慧總是帶不同的男人回來,再當著他的面,故意噁心他。

  這種玩法呢,其實已經玩膩了,榮慧也就沒有再繼續逗弄他,只輕挑秀眉。

  「離婚呢,我是同意的,不過,你想要的財產,可能給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