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你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南淺已經猜到這頓飯是鴻門宴,早已做好了準備,但在看到康維斯的時候,她還是慌了。

  她不知道沈希衍請康維斯來這裡是要做什麼,但直覺告訴她,康維斯一定是衝著她來的。

  她從康維斯身上,移開視線,看向被綁在椅子上、口角又被封住的慕寒洲。

  在觸及到男人那雙充血的眼睛時,南淺也情不自禁,跟著深深蹙起眉。

  沈希衍來勢洶洶,便連運籌帷幄的慕寒洲,也沒料到對方敢直接綁他,故而才會涉入險地。

  然而南淺來這,不是為了救慕寒洲,只是為了贖罪,所以在原地猶豫兩秒後,還是走到餐桌前。

  她想,只要沈希衍能夠出氣,無論他要對自己做什麼,她都會心甘情願承受。

  南淺乖乖站在對面的樣子,落在男人眼裡,便是在裝柔弱,冷漠薄唇,不禁勾起一抹冷嗤。

  「慕總,你妻子對你,還真是情深似海。」

  聽到慕寒洲在他手裡,立馬跑過來救人,也不知道是愛到什麼地步,竟然會毫不猶豫來送死。

  他的誤解,南淺也早已料到,沒有對此,多做解釋,只是立在原地,垂著頭,等候發落。

  可她的沉默不語,在沈希衍看來,無非是想以這種方式,來博取他的同情,好讓他放過慕寒洲。

  但可惜,現在的他,完全不吃這一套,反倒側過眼眸,看向康維斯。

  「你當年不是對她有意思嗎?」

  沈希衍說著,又移開冷沉目光,望向站在陰影里、瞧不清神色的女人。

  「現在人來了,你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從前,慕寒洲打個電話,都要吃醋好久的男人,現在卻為了報復,要把她送給康維斯。

  南淺心裡,跟被針扎似的,密密麻麻的痛楚,穿透心臟,鑽進骨子裡,連帶著肌膚都發疼。

  她緩緩抬起淚眼涔涔的眼睛,看著近在咫尺,卻遠在天邊的男人,一點一點暗下眸光。

  而被綁住的慕寒洲,則是跟瘋了一樣,拼命掙扎著,想要掙脫開束縛,來保護南淺。

  然而手銬、繩索、膠帶加持,壓根就動彈不得,只能坐在椅子上,咬牙嗚咽。

  看到慕寒洲痛苦又無能為力的樣子,沈希衍積壓在心底的陰霾,消散開來些許。

  他跟玩兒似的,抬起那隻戴著白色手套的左手,放到慕寒洲頭頂上面,撫了撫人家的黑髮。

  「別急,待會康維斯玩你老婆的時候,我會讓你在場親眼看著的。」

  這樣殘忍的話語,從頭頂灌下來,慕寒洲瞬間氣到雙目赤紅,連帶著眼裡的滔天恨意,也跟著傾瀉而出。

  沈希衍。

  別讓我活著從這裡走出去。

  否則我一定會想辦法殺了你!

  然而沈希衍壓根不把他眼底那點仇恨放在心上,撫在頭上的手,一把抓住他的頭髮,往後一仰。

  把慕寒洲的後腦勺,狠狠磕在椅子背上後,男人這才冷沉著眉眼,鬆開手。

  從南淺視線,能明顯看到,慕寒洲的後腦勺,有鮮血溢出,應該是磕破了皮。

  還有那隻被銬在扶手上的手腕,也在往外面冒血。

  不是很多,但這個血量,足夠給阿景輸一次血了。

  想到阿景,南淺鬆開緊握成拳的手,緩緩看向主位上的男人。

  「我陪康維斯玩,你會消氣嗎?」

  他把康維斯帶來,那就說明,他早已做好讓康維斯上她的打算,所以今天無論如何,她都逃不掉了。

  既是逃不掉,那就迎合他,讓他消消氣,反正慕寒洲不能死在這裡,她也沒什麼貞潔可守。

  畢竟,像她這樣的人,就該活在地獄裡,既然沈希衍想造一個地獄給她,那她願意去跳。

  沈希衍倒是沒想到她會先開口,看來是怕他傷害到她心愛的丈夫,這才會迫不及待妥協。

  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只覺得有點可笑,也覺得當年的自己,真是愚蠢至極,竟然連愛與不愛都分辨不清,太蠢。

  也許是從前的事,讓他不開心了,沈希衍清冷淡漠的眉眼,瞬間陰沉下來,連帶著眼底的恨,也加深了幾分。

  「既然黎小姐一如既往,願意為了愛的人,甘願獻身,那維斯總,把人帶去旁邊休息室吧。」

  始終觀看好戲的康維斯,上下打量了一眼南淺。

  雖然她的身材,沒有從前那般豐盈。

  但瘦到極致的模樣,也挺惹人憐愛的。

  康維斯對大胸翹臀感興趣,對楚楚可憐的,也有興致。

  更何況對方是從前想吃,卻沒吃到手的女人,那更是興致勃勃。

  只不過……

  康維斯依依不捨的,從南淺胸上移開目光,看向旁邊冷沉著眉眼的男人。

  「完事後,你不會又來切我一根手指吧?」

  在紐約這一年,康維斯的確找過沈希衍很多次麻煩,也好幾次想弄死對方。

  但在威爾調解下,又在利益掛鉤之下,康維斯便把當年的仇恨放了放。

  這次聽到沈希衍回來是找慕寒洲報仇的,康維斯也連忙跟了過來。

  不為別的,就是報當年慕寒洲打過自己的仇。

  命倒是不要對方的,折磨折磨慕寒洲就行了,卻沒想到會遇上這種好事。

  這讓康維斯有點匪夷所思,但在了解完三人的恩怨糾葛之後,又覺得很正常。

  只是他摸不透沈希衍的心思,怕他心裡還有南淺,這才謹慎問了一嘴。

  也就是因為這一嘴,南淺乾淨分明的瞳孔,驟然放大。

  「康維斯的手指……是你切的?」

  她眼底滿是不可思議,似乎沒想到,當年在背後幫她的人,竟然不是慕寒洲,而是沈希衍。

  可是……她問慕寒洲的時候,慕寒洲承認了,難道從那個時候開始,慕寒洲就在騙她了?

  南淺難以置信的,看看沈希衍,又看看慕寒洲。

  在觸及到慕寒洲躲閃的眼神時,什麼都清楚了。

  南淺有些無語的,勾起煞白唇角,冷笑了一下。

  慕寒洲為了不讓她發現,沈希衍喜歡上她,居然一騙再騙。

  真是可笑。

  虧她當年那麼信任,又那麼感謝他,原來是他冒名頂替了沈希衍做過的事情。

  害她還以為,沈希衍不喜歡她,討厭她,不願意幫她,故而遠離他。

  想到兩人之間,因此錯過那麼多,南淺眼裡,染上晶瑩剔透的淚水。

  如果那個時候,讓她知道沈希衍這樣幫過自己,她一定能猜得出他是喜歡她的。

  既然能猜到,那兩人是否會因此變得不一樣?

  她當年又是否會因此選擇不再繼續欺騙沈希衍呢?

  時隔那麼久,南淺也找不到答案,只是現在得知真相的她,對沈希衍又多了一份愧疚。

  主位上的男人,卻對此一點也不在意,反倒不耐煩的,朝康維斯,挑起似墨濃眉。

  「當年做過的蠢事,維斯總不必放在心上。」

  言外之意就是,讓康維斯儘管玩,他不會切對方手指,反而會感激對方,幫他出口惡氣。

  他有恨,要發泄,南淺理解,也願意接受這樣的結果,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感到很難過。

  他當年,得知康維斯差點侵犯過她,會在私底下,悄悄切掉對方手指,幫她出氣。

  可現在,他不再幫她,反而要把她送給康維斯。

  這樣莫大的落差感,讓南淺清晰意識到,沈希衍真的不愛她了,一丁點也沒有了。

  隱含在眼眶裡的淚水,幾次脫涌而出,又被她強行壓制回去。

  是她自己不珍惜,怪不得別人,又何必在他面前,哭哭啼啼,惹他厭惡呢?

  「那行,我這就帶她,先去吃個開胃小菜。」

  康維斯回完沈希衍的話,起身走到南淺面前,伸出長滿白毛的手,一把摟住她的腰。

  「南小姐,走吧,跟我去玩玩。」

  康維斯周身散發出來的味道,令南淺噁心至極。

  她卻沒有推開對方,反而任由對方攬著自己,往休息室走去。

  在即將被康維斯推進去之前,南淺還是回過頭,深深看向沈希衍。

  對方背對著她,南淺瞧不到他的神色,只能看到那道孤傲的背影,靠在椅背上,僵硬筆直。

  她盯著連看都不願看自己一眼的男人,凝了半晌後,勾起苦澀唇角,慘然一笑。

  「阿衍,希望這樣做,能讓你解氣……」

  別的,也不求了,只望康維斯手下留情,留口氣給她,讓她有機會再去見見他們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