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機場重逢

  南淺沒有進去,只是站在門口,冷沉著眉眼,提著訴求。

  「寧汐明天回紐約,我去送送她。」

  寧汐每次回紐約,南淺都會送她。

  所以用這個藉口,不容易引起懷疑。

  慕寒洲放下電腦後,起身走到她面前。

  「你想去哪裡,就去哪裡,不用跟我說。」

  呵。

  南淺冷嗤一聲。

  「上次去商場,沒跟你打招呼,你把機場都封了,我敢不跟你說嗎?」

  他總是怕她逃跑,只要她消失在眼皮子底下,就會著急忙慌到處找她。

  那次她也的確是想借著商場人多逃走,但還是因為他封鎖機場沒走成。

  南淺是鬥不過現在隻手遮天的慕寒洲的,她只能用這種方式跟他斡旋著。

  「這次跟你打了招呼,別再做丟人的事。」

  「好,我不會再亂來了,但保鏢還是得跟著你。」

  趙伯總是陰魂不散的,盯著他們一家人,很不安全。

  慕寒洲怕他會徇私報復,這才派那麼多人,保護南淺。

  當然,怕她撇下自己,帶著孩子逃跑,才是最大的原因之一。

  見他應了下來,南淺沒再多說什麼,轉身回房。

  「初初。」

  慕寒洲上前一步,繞到她的身前,抓住她的雙肩。

  「我聽到你半夜總是咳嗽個不停,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南淺搖頭推開他的手。

  「我沒事。」

  她說完,重新提起步伐,繞過慕寒洲回主臥。

  慕寒洲還想追上去,那扇門哐當一聲被關上。

  他凝著那扇沉重的大門,有些不悅的,蹙起眉。

  已經兩年了,她對待他,還是這樣冷淡的態度。

  慕寒洲有些心涼,但他又願意耐著性子等下去。

  他覺得……

  她在,孩子也在,再耐心等一等,她總有一天會看在孩子份上原諒他的。

  畢竟,孩子以後是需要父親的,她又離開不了,只能讓孩子跟著他長大。

  等他跟孩子培養了感情,就算她不同意,孩子也會自願喊他一聲父親的。

  所以慕寒洲認為,以後只要真心對待孩子,對待南淺,總會獲得她的諒解。

  只要獲得她的諒解,那麼沈希衍的孩子,他願意當成自己的孩子,來照顧。

  南淺回到臥室後,強撐著疼到發抖的身子骨,在嬰兒床面前,緩緩蹲了下來。

  她凝著孩子粉撲撲的小臉蛋看了一會兒,又十分不舍的,伸手摸了摸她的臉。

  不知道需要多長時間才能擺脫慕寒洲?

  也不知道孩子送走是對的,還是錯的?

  總之,她很不舍,也很擔心,很惶恐……

  但更多的,還是希望自己能夠逃出這個牢籠。

  只有逃出去,沈希衍的孩子,才不用認賊作父。

  只有逃出去,她才有生的可能,否則暗無天日。

  南淺思及此,又壓下不舍,收回骨瘦如柴的手。

  她起身來到窗前,望著霍頓莊園裡的路燈發呆……

  渾渾噩噩的腦子裡,恍惚間,又想起他說的話。

  最後一次相見,最後一次話語,仍舊曆歷在目。

  他說:

  兩年,我一定讓你付出代價!

  現在已經兩年過去,可他卻沒有出現,沈希衍食言了呢。

  南淺的眼睫落下來,蓋住眼底的暗紅後,在心裡悄悄問:

  阿衍,你說過兩年後,會讓我付出代價的,你能回來嗎?

  是的。

  時至今日,她寧願他回來報復自己,也不願接受他沒了的事實。

  但是所有跡象都在告訴她,沈希衍就是沒了,他再也回不來了……

  南淺伸出手,放到窗戶上面,遙望著遠處的燈光,默默落著淚……

  又是一夜未眠,到第二天下午,整個人沒有半點精神,連走路都無力。

  寧汐來接她的時候,看到她的眼睛腫了,便猜到她又哭了,不禁心疼。

  但慕寒洲在,寧汐也沒多說,只從南淺手裡接過孩子,放進寶寶椅里。

  而後拉開車門,讓南淺坐進去,就一腳油門,把車子開出了霍頓莊園。

  她們商量好了,等到了機場,就去保鏢進不去的母嬰室。

  然後把孩子交給寧汐,南淺則是推著空的嬰兒車先出來。

  只要南淺在,保鏢們是不會檢查嬰兒車,也不會管寧汐的。

  所以等她引走保鏢,寧汐再抱著孩子上飛機,便能萬無一失。

  來到機場後,南淺推著嬰兒車,寧汐提著行李箱,一起走進大廳。

  身後一群保鏢,緊緊跟隨著,幾乎是寸步不離,生怕南淺給跑了。

  而南淺則是抬起眼眸,越過人來人往的機場,四處尋找母嬰室標識。

  在機場另一端,一行穿西裝、打領帶的人,從裡面行色匆匆走了出來。

  遠遠看過去,黑壓壓一片,宛若在拍電影大片,聲勢浩蕩,又氣勢如虹。

  機場很多人,看到這樣的架勢,紛紛停下腳步,伸長脖子、踮起腳尖去圍觀。

  原本是因為隊伍浩蕩才駐足觀望的,卻在看到領頭那位時,目光瞬間被吸引過去。

  首先是髮絲,滿目銀白,梳在腦後,每一根、每一縷,在燈光映照下,熠熠生輝。

  再是那張臉,宛若上帝雕刻出來的,輪廓清晰分明,五官精緻立體,沒有半點瑕疵。

  濃密眉毛下,高挺鼻樑上,架著一副墨鏡,瞧不清神色,卻襯得整張臉,清冷如雪。

  抿成直線的薄唇,擁有完美唇形,不溢出半分,也不多餘半分,只是嵌在那張臉里。

  他的臉,足夠令人驚艷,可往下看,那肌肉線條比例近乎完美的身材更是令人垂涎。

  只單單一件白襯衣、黑西裝,就將一米九的身姿,襯得極其挺拔,也極其高貴優雅。

  那樣耀眼奪目的男人,渾身上下,每一處、每一個地方,都散發著清冷矜貴的氣息。

  只不過那絲氣息里,透著股生人勿近,仿佛是銀河之上的星辰,高不可攀,更不可觸。

  他挺著這樣的身形,頂著這樣的臉,帶著一群身高差不多的保鏢,匆匆躍下機場台階。

  正在找母嬰室的南淺,推著嬰兒車轉彎的時候,正好瞧見了那從台階上面走下來的人。

  黯淡無神的眼睛,在觸及到那道身影,以及那張臉時,驟然放大,隨即浮現不可置信。

  她整個人僵在原地,連抓著嬰兒車的手,也僵了下來,渾身的血液,更是停止了流動。

  整個世界,安靜下來,甚至萬籟俱寂到,機場的人流,全部消失不見,眼裡只剩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