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認出是慕寒洲的電話,南淺本就提到嗓子眼的心,更是發緊。
她快速從他懷裡起來,想要按掉電話,沈希衍卻快她一步拿起手機。
「你在怕什麼?」
被他質問,南淺這才察覺到自己的行為,過於慌張。
她連忙穩住不安的心神,慢慢收回抬到半空中的手。
「我怕你生氣。」
「我生什麼氣?」
「你不是介意我和慕寒洲嗎?」
「所以你把他備註刪了,以為這樣就能騙過我?」
被他看穿想法,南淺緩緩垂下眼眸,不回話了。
沈希衍盯著她,凝了半晌後,隱忍著滿腔怒火,劃開解鎖鍵。
接通的剎那,南淺很怕慕寒洲說些什麼,但好在他沒先開口。
見慕寒洲打來卻一聲不吭,沈希衍的眼底,划過一抹疑慮。
隨即將手機遞給南淺,示意她當著他的面,跟慕寒洲說話。
被架在火上烤的南淺,只能伸手,接過手機,放在耳邊,小聲開口。
「餵……」
他們相識多年,對彼此非常熟悉,南淺只要發一個音,慕寒洲就知道她不方便。
他能想像得到兩人此刻相依相偎的畫面,濃眉緊擰,卻很識相的,沒說出不適的話。
「什麼時候回來?」
他在暗示什麼,南淺是明白的。
只是慕寒洲這麼快就處理完了?
那她怎麼沒有看到新聞報導?
南淺帶著幾分疑慮,卻因為沈希衍在,沒有表露出來,只沉聲接話。
「有事嗎?」
她的語氣,十分疏離,好像跟慕寒洲不熟似的。
但沈希衍知道,她不過是在自己面前裝裝樣子。
在她心裡,慕寒洲的份量,要比他重得多。
想到兩人的事,沈希衍臉色,愈發難看。
他卻沒吭聲,反倒靠在床頭,靜靜聽著。
「沒事,就是問問。」
「哦……」
南淺不知道該說什麼,隨便應了一聲,就道。
「既然沒什麼事,那我就先掛了。」
她說完,就想把電話掛了,沈希衍有力大手,卻伸過來,一把接過手機。
「你去洗澡,我來跟他聊。」
他這話是用來刺激慕寒洲的。
但南淺覺得沈希衍多此一舉了。
慕寒洲壓根就不喜歡她,何必呢?
雖然心裡不贊同,卻還是聽話的,起了身。
浴室門關上的時候,那邊傳來慕寒洲的嗓音。
「沈總,我怕是沒什麼好跟你聊的。」
沈希衍勾起淡漠唇角,冷冷嗤了一聲。
「你以為我很想跟你聊?」
「那沈總拿她的手機是想做什麼?」
「不過是告訴你,以後別來騷擾我的女人。」
以後……
呵。
沈希衍,你恐怕沒有以後了。
慕寒洲沒把話說出口,只淡淡應了一句。
「我和她,現在只是朋友之交,沈總別多想。」
這樣的鬼話,沈希衍又怎會信?
「離她遠點。」
冷聲警告完,沈希衍直接掛斷電話。
本來想放下手機,慕寒洲的消息,又彈了出來。
不該看的,沈希衍卻鬼使神差的,點開微信界面。
映入眼帘的,不是對方發的消息,而是置頂位置。
有三個人,阿景、寧汐,他都不認識,但第三個——
[寒洲]
簡短兩個字,仿似狂風暴雨,席捲著沈希衍。
他盯著這兩個字,看了片刻後,手指往下滑……
划過十幾個人的消息,他才劃到自己的名字。
[沈希衍]
從備註上,對比來看,孰重孰輕,一目了然。
難以言喻的失落,拉著他的心臟,往下墜落。
即將墜至深淵時,浴室的門,被南淺推了開來。
她看到沈希衍在看自己手機,下意識沖了過來。
「阿衍,你怎麼還偷看我的手機?」
說話間,她以極快速度,從他手裡,奪走手機。
她是怕沈希衍發現什麼,不是怪他看自己手機。
但她埋怨的語氣,卻無意識,傷到了沈希衍。
他迎著初晨的陽光,無比失望的,看向南淺。
「你還是那麼愛慕寒洲嗎?」
聽到這句話,南淺才反應過來自己動作過激了。
「阿衍,我不愛他了,我只是……」
她想解釋,卻又不知道解釋什麼,只好停頓下來。
「我把他刪了吧。」
南淺沒意識到沈希衍在意的,是置頂的事,以為刪掉對方,就好了。
誰知男人卻抬起修長手指,按在她的屏幕上。
「不必了。」
他說完,拿起外套,還有煙盒,從床上起身。
「你睡吧。」
男人丟下這句話,推開臥室的門,走了出去。
這一次,沒有睡在外面,而是直接出了酒店。
南淺握著手機,有些無奈的,緊緊蹙起秀眉。
就剩下兩天了,慕寒洲就不能讓他們過完最後時光,再聯繫她嗎?
她心裡埋怨慕寒洲,卻仍舊冷靜理智的,重新拿起手機,查看微信。
她和慕寒洲聯繫,是不會留下文字信息的。
所以對話框裡,就只有慕寒洲新發來的表情包。
打完電話、還發表情包,應該是為了刺激沈希衍,故意發給他看的。
南淺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但她知道,沈希衍應該不會因為一個表情包生氣。
那他……
南淺的視線,放到置頂上面。
是因為她把慕寒洲置頂了才生氣的嗎?
她想明白過來後,連忙轉身,想去追沈希衍,手機卻在此時震動了一下。
南淺停下步伐,拿起手機,看了眼屏幕,正好看到銀行發來的轉帳信息。
當她看清楚上面寫的是什麼時,南淺整個人懵在原地,隨即迅速撥電話。
響了三聲後,對方接了,南淺壓根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直接冷聲問:
「慕寒洲,你怎麼把我卡里的錢轉走了?!」
那五個億是用來給沈希衍創業的,他怎麼可以轉走?!
被質問的男人,漫不經心的,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購買股份,還缺點錢,就先挪用了,等你回來,我再還給你。」
南淺的銀行信息,都在慕寒洲手裡掌控著,他要挪用,的確可以。
但是他說等她回來,再給她,分明就是怕她不回,這才會先轉走。
「我說過,我會離開他的,為什麼你還是不信我?」
從她嗓音里,聽出失望,慕寒洲如畫眉眼,沉沉落下來。
「初初,對不起,我要確保萬無一失。」
也就是說他根本不缺錢,只是拿這筆錢威脅她回去而已。
南淺煩躁至極的心臟,被慕寒洲這根稻草,壓得死死的。
她過得很難受,也很煎熬,可她仍舊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我會回去,你把錢先還給我。」
慕寒洲卻不信任她了。
「初初,後天,見到你,就把錢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