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越盯著那雙難得認真的眼睛,頓時覺得頭疼不已。
「阿衍,女人不過是附屬品,玩可以,心不能丟。」
沈希衍單手支著下巴,遙望著被煙霧吞噬的父親。
「那你的心,也不在我母親身上?」
沈清越瞥他一眼。
「我們結了婚,不一樣。」
沈希衍點了頭,又若有所思道:
「那我跟她結婚,把心丟在她身上,不就行了。」
沈清越感覺自己在對牛彈琴。
「明晚,叫南總監來吃飯。」
他親自敲打。
沈希衍卻不如他的願。
「你什麼時候同意我結婚,我什麼時候帶她來見你。」
在此之前,誰也別想敲打他的女人。
「那陸家的婚約呢?」
當成是兒戲嗎?
「這件事,我會處理好,您就不要過問了。」
沈希衍放下支著頭的手,優雅起身。
「最近休閒在家,沒什麼事不要來找我。」
丟下這麼一句不痛不癢的話,沈希衍淡定從容的,離開書房。
望著那道高傲自負的背影,沈清越扔掉雪茄,冷沉著臉開口。
「沈希衍,你最好防著點。」
貪心的人,一般是換錢財。
貪權的,要的是大額股份。
慕寒洲不要錢不要權,要的,只是一個沒有股份的總裁頭銜,不覺得很奇怪嗎?
「那份合同上面,有一項不許撤職的條款,這足以說明慕寒洲是衝著沈氏來的。」
是為慕氏報仇,還是為了什麼,沈清越還查不到,但他就是感覺到不安。
已然走到門口的沈希衍,腳步微微頓了頓,隨即側過身子,面向沈清越。
「我沒細看。」
當時只是瞥了幾眼,沒有仔細查看,自然不知道慕寒洲擬了這種條款。
「如果您覺得有問題,找個時機讓他主動離開就行了。」
這點小事,相信閱人無數的沈董,是能做到的。
「你……」
沈董的話,還沒說完,那道身影就消失在視線里。
沈清越有些煩躁的,皺起眉頭,隨即腦子裡,又浮現慕寒洲的臉。
他穿著黑色西裝,帶著助理,來任職時候的樣子,特別像一個人……
不可能。
他們都不在了。
應該沒有任何關係。
沈清越收起思緒,又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出去。
「阮秘書,你想個法子,約南小姐出來。」
其實沈清越知道自己兒子心中,是有一桿秤的。
畢竟他做事沉穩,手段狠辣,也從未吃過敗仗。
可正因為過於完美,很容易被有心之人給利用。
特別是在感情上面,沈希衍就像一張白紙。
這樣的人,一旦被攻下心,幾乎任人拿捏。
沈清越害怕這個兒子會敗在這上面,不得不親自出面。
沈希衍沒回來之前,阮媚不知道從哪裡找到她的新號碼,約她出來喝咖啡。
南淺揣測到了什麼,跟趙伯打聲招呼,就換上乾淨整齊的衣服,出了門。
大概是不喜歡跟人共用,整座咖啡館都被包了下來,進去就是一片冷清。
阮媚候在門口,見她進來,像尊機器般,伸出僵硬的手,指引南淺上樓。
「南小姐,跟我來。」
在南淺點頭的剎那,阮媚晦暗的目光,落在她的脖頸上。
觸及到那些密密麻麻的吻痕,碧藍色眼睛染上幾分陰狠。
卻沒有表露出來,只轉身,往二樓方向,面無表情走去。
「南小姐,你不是說不回來了嗎?」
兩人在越過走廊的時候,阮媚冰冰冷冷的聲線從前方傳來。
本來面對阮媚,南淺就有些心虛,現在被質問,更是窘迫。
「我……」
「南小姐是架不住沈總的追求吧?」
阮媚突然停下腳步,萬年不變的臉上,浮現一抹譏諷。
「我還以為南小姐心志堅定,原來也不過如此。」
她似乎是在嘲諷南淺,跟其他女人沒什麼區別。
但仔細聽,能聽出來,並非只是嘲諷那麼簡單。
南淺抬眸,想要窺探阮媚眸底深處的秘密,她卻再次轉了身。
「不過你讓沈總把總裁位置騰出來給別人,未免有點過了。」
說話間,阮媚已經來到包廂前。
「做好準備吧。」
隨即抬手,敲開包廂的門。
「沈董,沈夫人,人到了。」
南淺已然揣測到是誰要見自己,這會兒看到裡面的人,並不感到意外。
只是她在沈氏工作那麼久,從來沒有見過沈夫人,這還是第一次照面。
年近五十的女士,容顏依舊絢麗動人,如同一幅歲月沉澱的優雅畫卷。
私人定製的典雅旗袍,穿在她的身上,透露著歲月賦予的成熟和韻味。
纖細有度的手指,捏著精緻的咖啡杯,輕抿的動作,散發著優雅風情。
她渾身上下都帶著股貴族氣度,就好像與生俱來,而非後天加工而成。
看到沈夫人溫語晨,南淺的眸色,暗了幾分,卻不露聲色,走了進去。
她也不知道該以什麼身份,跟他們打招呼,便禮貌性的,朝兩人點頭。
「沈董事長,沈夫人。」
沈清越知道,南淺年紀輕輕就升任法務總監,必然是有幾分能力的。
縱然不滿她跟阿衍在一起,此刻也並未輕看對方,反而保持著教養。
「南總監坐吧。」
他習慣這個稱呼,沒有改口,南淺也沒糾正,大大方方坐在對面。
落座後,服務生跪坐在兩旁,將煮好的咖啡,倒出來,盛進杯中。
現煮的咖啡,散發幽香,為沉悶深諳的環境,帶來一絲緩和之氣。
「你們先出去吧。」
等服務生倒完咖啡,沈董事長就將包廂里的人清了出去。
人一走,沈董事長就放下手中咖啡杯,神情肅穆凝著她。
「南總監,你跟了阿衍三年的事情,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沈希衍私事瞞得緊,就算是做父母的,也是完全不知曉的。
要不是慕寒洲突然來沈氏任職,沈清越派人去查。
查到不近女色的兒子,金屋藏嬌,藏了三年。
恐怕到現在,他們夫妻倆都還蒙在鼓裡。
不過沈清越不計較這點小事,只從西裝口袋裡,取出一沓支票和鋼筆。
「一年一個億,賠償你的損失。」
他一邊在支票上面填寫金額,一邊頭也不抬的,提出要求。
「明天,你找個藉口,跟他分手,離開我兒子。」
寫完,沈清越撕下一張支票,放在桌面上,再從容推過去。
看到那支票上面的金額,南淺深吸一口氣,再將其推回去。
「沈董事長,我離開過。」
沈董事長好似料到她會這麼說一般,沒什麼情緒的,笑了笑。
「南總監,本來他的婚姻,我和他母親,是不會幹涉的,但是……」
「他還沒娶你,就先把總裁位置讓出去,你覺得我們會同意你留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