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你不想和我睡。」
裴硯聲音極其沙啞。
「為什麼?」
「我這個人偏執、陰沉、可怕,並非你以為的那個樣子。我猜,你不想招惹這樣的我。所以,和我保持這樣的關係有什麼不好?你和我結婚,但我沒有實質性地碰你。以後你要是改嫁,也好應對你下一任丈夫。」
「紀眠,除了陸行川,只要你遇到了喜歡的,他也真心愛你的,我願意放手。」
「為什麼陸行川不行?」
「我瞧不上。」
裴硯提到陸行川嗤之以鼻。
陸行川的愛情觀,他一向不苟同,陸行川配不上紀眠。
「那你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我說了,好奇心會害死貓。」
裴硯居高臨下,鳳眸微眯,很不高興。
紀眠大概能猜到他說的那樣,但又覺得不可能,裴硯是不是對自己有什麼誤解,他那樣正直義氣的人,怎麼會偏執陰沉可怕呢?
就在這時,外面響起了密集的敲門聲。
紀眠中斷了話題:「你妹妹來叫我們吃早飯了,趕緊下樓吧。」
「我換身衣服。」
紀眠先去開門,裴霜霜警惕地看著她,盯著她臉頰可疑的紅暈。
「你們在裡面幹什麼?」
紀眠裝模作樣地整理了一下衣服:「小孩子家家的,別瞎打聽。」
「你們……你們……光天化日,你們竟然……一定是你勾引我哥的。」
裴霜霜氣得咬牙切齒,眼底還有幾分委屈,看著她恨不得把人撕碎。
她這個反應,讓人覺得不對勁,至於嗎?
這只是哥哥,又不是男朋友,這麼受刺激幹什麼。
估計是兄妹感情很好,不願和別人分享。
「紀眠,我記住你了,你給我等著。」
她怒氣沖沖地離開了。
她在門口等裴硯去吃飯,他換衣服不過幾分鐘而已,可在裡面卻遲遲沒有出來。
她有些疑惑,就進去看了眼,發現他已經穿戴整齊,正在打電話。
「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不勞父親母親操心。」
「這件事,你們干涉不了。」
裴硯說話很少,多半在聽,可說的幾句都是態度無比堅決。
「她可以提離婚,但我不會,我永遠不會和她主動提離婚。」
說完,裴硯不悅地把電話掛斷,屋內的氣氛都沉悶壓抑了許多。
他一轉頭就看到了門口的紀眠,他眉頭舒展,斂去一身戾氣。
「走吧,下樓吃飯吧。」
「伯父伯母的電話?」
「你應該改口叫公婆,她們我來應對,你嫁給我,不是來受委屈的。有我護著你,天塌下來都不要怕,我扛著。」
裴硯的話擲地有聲,紀眠胸腔都是漲滿的。
兩人下樓吃飯,裴霜霜賭氣沒有下來,他讓傭人送過去。
沒想到裴霜霜鬧起了絕食。
裴硯無奈搖頭,也不去集團了,這樣的工作狂為了妹妹,竟然都不關心集團的事了。
紀眠都有些吃味了。
她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後,心臟一顫。
她怎麼會吃裴霜霜的醋,那是他的妹妹,生活了十幾二十年的親情不是很正常的嗎?
而且,自己為什麼要吃醋,又不是喜歡上裴硯了!
她拍了拍自己的臉,趕緊清醒一點,男人是最不能碰的,會倒霉三代的。
此刻,樓上——
裴硯端來了早飯。
「不吃,真的想餓死?」
「我不吃,你有嫂子後就不疼我了,讓我餓死算了。」
裴霜霜趴在床上抱著玩偶,臉頰上掛著眼淚,可憐兮兮的。
「誰說的,哥還是和以前一樣疼你,並且多一個人疼你愛你,不好嗎?」
「誰稀罕她疼我啊,我不喜歡她。哥,你換個嫂子好不好,這次爸媽給你找的聯姻對象就很好啊,我很喜歡。優雅知性,非常適合你。」
「可這個嫂子,哥哥喜歡。」
裴硯一字一頓的說道。
裴霜霜聽到這話,眼淚掛在睫毛上,都忘記了眨眼,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她太了解裴硯了,說喜歡那就是喜歡,不會輕易更改。
他是個很執拗的人,也非常念舊,喜歡一個人能藏在心裡很多很多年。
「哥……為……為什麼,她到底做了什麼?能讓哥哥喜歡?她配嗎?」
裴硯的面色沉重下來。
「霜霜,注意你的態度。她值得擁有這世上最好的一切。」
「那我呢?我也想要這世上最好的一切。」
「霜霜,你以後會遇到一個人,也願意把這世間所有的美好都給你。哥哥,只想給她一人。當然,也不會虧待我的妹妹。」
裴硯摸著她的腦袋,柔聲說道。
裴霜霜突然抓狂,抓住他的手,用力的咬了一口。
咬得很重,留下很深的牙印,血珠大顆大顆冒出來。
裴硯沒有絲毫責備,忍著痛安撫她的情緒。
就是這樣……
她怎麼任性妄為,哥哥都不會生氣,總是寵溺。
可現在,她說紀眠的不是,哥哥會板著臉凶她。
屬於她一個人的哥哥,要屬於別人了嗎?
對她這麼好的哥哥,也會把所有的好都給另一個人嗎,她都有讓步?
她不甘地落淚,鬆開口。
「哼,我永遠不會認可她,我討厭她。」
裴霜霜生氣地跑出家門。
裴硯看著傷口,輕輕搖頭。
「霜霜……」
……
紀眠去了設計室。
向晚告訴她,陸行川來找自己的時候,她眼皮不受控制地跳動起來。
上次來,還是提結婚。
這次來,又是要幹什麼?
她已經有些不經嚇了。
她下了樓,看到了陸行川坐在車上,一隻手搭在車窗上,姿勢散漫隨意,帥氣逼人。
這樣鑲金邊的公子哥,隨時隨地都在散發魅力,已經引得不少小姑娘注視。
紀眠已經無動於衷了。
「有事?」
「上車,好好談談。」
「就不能現在說?我怕你家薇薇誤會,那就不好了。」
「沒想到你如此善解人意,放心吧,她不是那樣的人,她也很善良大度,不會計較的。她還一直讓我補償你,覺得虧欠你。」
紀眠笑了,人家表面是這麼說,你要真這麼幹了,只怕林薇薇要在家裡抓狂了。
女人的反話都聽不出,陸行川真不配成為情場浪子,這輩子就栽在林薇薇身上,任其擺布了。
她上了車,很快到了咖啡廳。
陸行川竟然還記得她的喜好,讓她有些意外。
「我以為你不記得。」
「以前是不記得,怎麼都記不住,不知道現在怎麼了,反而越來越清晰。你不愛吃辣,你喜歡吃草莓和芒果……」
「好了,說正事吧。」
紀眠不想聽這些絮叨,想早點談正事也好回去。
陸行川眼底閃過一絲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失落。
他正色道:「不要給裴硯當情人了,不要自輕自賤,我——會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