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夜晚,裴硯沒有一如既往的瘋狂,反而溫柔繾綣,恨不得將她揉入骨血,兩人合二為一。
她也習慣了事後被他抱著去洗漱,洗去一身污穢。
習慣他溫柔地幫她擦拭頭髮,再一縷縷的吹乾。
習慣了他總是抱著自己,滾燙的胸膛貼著她的後背。
「你說……我怎麼還沒動靜?」
「孩子的事不急。」
「要不明天你也去檢查一下吧,看看到底是哪裡出問題,有什麼就治什麼。」
「好,都聽你的。」
紀眠實在是太累了,沉沉地睡了過去,裴硯卻怎麼都睡不著。
「阿眠,我現在還不想要孩子。」
他只想要和紀眠好好的,長長久久。
他不想放開紀眠的手,但也怕自己以後不是良配,會和紀眠越行越遠,沒有孩子對她來說也就沒有束縛。
而且,他要是有了孩子,那些人說不定會對他的孩子下手,他也只能保證自己能保護好紀眠而已。
沒有孩子,是給紀眠的退路。
第二天,紀眠帶著裴硯去醫院。
趁著裴硯在檢查,她給童序發消息,詢問胡馨的事。
「硯哥沒有對她怎麼樣,只是給了雙倍的錢,收買她。那個女人也是愛錢的,錢一到就什麼都說了。」
「你沒有騙我?」
紀眠有些意外。
「嫂子,我哪裡敢騙你啊,我對你都比對硯哥忠誠。」
紀眠沉默了很久,為什麼裴硯昨晚不是這樣說的,他表現的是那樣的狠厲,恨不得把人殺了。
他——是在試探自己。
他想看看自己變成了嗜血殘暴的人,她會不會棄自己而去。
裴硯內心更加敏感自卑,哪怕所有人都說他優秀,他也過不了自己心裡那一關。
很快,裴硯就出來了。
「結果要下午才出來,不過醫生說了,最好禁幾天房事,不然可能不太準。」
「可能是我太心急了。」
「你就這樣想生個孩子嗎?是因為喜歡孩子,還是……」
裴硯到後面沒有說出口,紀眠戳了戳他的腦袋:「你說呢?我知道你沒有安全感,我想著有了孩子,你應該就會好點了,不會疑神疑鬼,總擔心我要跑了。」
裴硯眼神溫柔了許多,緊緊抱著她。
「別對我太好,我怕……」
「怕什麼?」
「怕我給不了你更好的。」
紀眠只要對他有一分的好,他就恨不得還十分回來。
紀眠現在整顆心都給他了,沉甸甸的,他無以回報,總想做得更好。
「你已經很好了,走,吃飯去吧。」
吃完飯下午來醫院取結果,他的精子報告出來了,這都是沒禁慾的情況下,A+的質量非常高,顯微鏡下的小蝌蚪們非常活潑,一個個精神抖擻。
那活力狀態,醫生看了都忍不住說小伙子身體素質是真好。
「那看來真的只能順其自然了。」
既然兩人的身體都沒有問題,那孩子的事情只能慢慢來了。
「我以為自己年輕,你又生龍活虎的,懷孕不過是像呼吸一樣簡單,是我錯了。」
「我會繼續努力的。」
裴硯在一旁一本正經的說道,紀眠耳根一紅,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裴硯把她送到工作室,就去了集團辦公。
她沒想到陸行川會來找自己。
他整個人陰沉了幾分,讓人看著很不舒服。
「你後背的傷,已經徹底好了嗎?」
「你和裴硯離婚吧。」
陸行川一上來就是這話,讓紀眠摸不著頭腦。
「你胡說什麼呢,我和他不會離婚。」
「我剛剛得到消息,東南亞那邊想要裴硯死的人太多了,多方勢力擰成了一股繩,甚至去黑市僱傭s級殺手,想要刺殺裴硯。」
「什麼?」
紀眠騰的一下站起來了:「那裴硯知道嗎?」
「他還不知道。」
因為陸行川封鎖了帝都內的消息,以他現在的能量,最起碼能隱瞞裴硯三天。
這三天的時間,那些人只怕都要殺過來了。
裴硯就算知道了,那個時候匆匆部署,也不可能抵得過那些人的精心暗殺。
「那我告訴他。」
紀眠立刻起身,就要出去,沒想到陸行川從背後一記手刀,重重敲了下去。
「你……」
紀眠什麼話都沒有說出來,就徹底暈死過去。
等她再次醒來,人已經在陸氏公館了,面前還有一個和自己相似的女人。
「你醒了?肯定餓了吧。」
趙婉兒已經做好了熱湯,一直放在保溫桶裡面,現在倒出來還是熱的。
「我怎麼會在這?陸行川呢?」
她著急忙慌地起身,匆匆下樓去找陸行川。
趙婉兒一路在後面追喊,想要阻止她,可紀眠卻用力地推開了她。
「怎麼了?」
陸行川聽到動靜,打開了書房的門。
「不好意思陸先生,她……她非要來找你,我攔不住……」
趙婉兒像是犯錯的小學生一般,緊張地看著他。
「你先下去吧。」
陸行川看都沒看她一眼,自從紀眠來了後,他的目光只追隨一人而去。
「你把我關在這裡幹什麼?裴硯會找來的,他不會放過你的。」
「他不會來的,他知道你在我這兒是最安全的,他要處理的事情太多了,只能把你放在我這兒。」
「你什麼意思?」
「那群人已經來了,你還不明白嗎?」
紀眠心臟一緊,竟然來得這麼快?
「不行,我要去找他,他現在需要我。」
紀眠情緒激動,就要離開這裡,卻被陸行川死死扣住手腕。
「你哪也不能去。」
「對了,我忘了你了,你可不可以幫幫他?如果陸家出手,他的勝算更大一點,對不對?陸行川,你幫幫他好不好?」
「你讓我幫他,幫殺害我父母的兇手?」
陸行川怒吼。
「殺害你父母的兇手?不可能!裴硯絕不會這麼做,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的確不是他,可他是裴行明的兒子!父債子償,這道理你不懂嗎?裴硯垮了,裴氏才會垮!裴家的人,我都不會放過!」
紀眠聽了出來,原來當年是裴行明暗中謀害了陸行川的父母。
可冤有頭債有主,這和裴硯有什麼關係呢?
他沒有得到裴行明的愛,為什麼要替他承擔懲罰?
「這和裴硯有什麼關係,你這個人到底講不講道理!」
「我只知道,我想讓裴家人去死,死絕了最好!」
「我也是裴家人,我嫁給了裴硯!」
紀眠怒吼:「那我應該和他一起死。」
紀眠用力甩開了他的手,陸行川還想阻攔,她反手一個耳光扇了過去。
「既然你不幫我,就不要阻止我。」
她眼睛通紅,看著他一字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