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是氣糊塗了嗎?」
裴霜霜小心翼翼的說道,她哥明明之前都要被氣死了,可現在突然安靜下來,平靜地和她說著話。
「沒有,我清醒著呢。好妹妹,回去吧,這次你可幫了哥哥不少忙。要不是你聯繫那些人,我又怎麼會將他們連根拔除呢?」
「真……真的?」
裴霜霜膽戰心驚,怎麼感覺裴硯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你出去吧,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
裴霜霜本以為來了會和裴硯起爭執,沒想到如此風平浪靜。
她趕緊離開,不敢逗留。
「硯哥,你這是……」
童序有些不明白的看著他。
「怎麼,覺得我沒罰她?能罰什麼呢,徹底斷絕關係,不讓她姓裴,這就結束了?還是狠不下心來啊。」
「你去放出消息,是我故意讓裴霜霜找到人販子,引誘他們動手,實則為了師出有名,將他們一網打盡。」
童序聞言有些心驚。
那些人聽到這話,只怕要恨死裴霜霜了。
「另外,我記得之前讓你去找過裴霜霜的親生父母,對不對?」
「嗯,家裡重男輕女,姐妹很多,下面還有個弟弟。」
裴硯在收養裴霜霜後,就開始尋找她的親生父母。
他得知裴霜霜原生家庭不好後,更加心疼裴霜霜,所以才隱瞞了她養女的身份,也是怕她親生父母找上門來。
後面他時不時派人去關注一下,畢竟霜霜是他的妹妹,要是他們找上門來,這樣的人就很難擺脫。
如今最新的消息是,裴霜霜上面有四個姐姐,她排行老五。
就裡面留了大姐二姐,已經嫁人了,老三老四包括裴霜霜,全都扔掉了。
老三很早就夭折了,老四從福利院長大。
如果裴霜霜不被他收養的話,也會和她姐姐一樣,要麼夭折,要麼在福利院長大,現在奔走生計。
好點的話被人收養,也不會遇到裴硯這樣的人家。
如今她弟弟剛上大學,已經談戀愛了,還把人肚子搞大了。現在要麼買房領證,要麼就把孩子打了。
弟弟家覺得有了孩子就可以拿捏女方,還要什麼彩禮房子,一分錢不出也能把人娶回來。
但偏偏弟弟特別喜歡這個女孩,對她言聽計從,一聽要打掉孩子,什麼都依了。
他自然是拿不出這麼多錢的,只能和家裡人要,父母沒有,就問兩個出嫁的女兒要。
因為吸血的父母,鬧得兩個女兒的婚姻岌岌可危,已經到了快要離婚的地步了。
可父母依然要錢,根本不管女兒的死活。
如果在這個節骨眼上,得知裴家千金陸家太太,是他們扔掉的女兒,又會如何呢?
「去告訴一下她們,她們的寶貝女兒還活著,好好收拾一下,來帝都認親吧。」
「硯哥……」
童序沒想到裴硯要麼不動,要麼下手這麼狠。
而且不是懲罰一頓就簡單了事的,惡人自有惡人磨,裴霜霜要是有這樣的原生家庭,她的自尊心肯定受不了,還要受人壓榨。
那一定是一齣好戲,童序也巴不得看裴霜霜倒霉。
只是……
這不像是硯哥的作風,硯哥就算在生氣,可裴霜霜畢竟是他妹妹,他做不到下這樣重的手。
這樣的報復,可謂是狠毒至極。
「還有別的疑問?」
「沒……我立刻去辦。」
童序也是想裴霜霜倒霉的,就算心裡疑惑,也沒有說出來。
童序走後,裴硯坐在椅子輕輕旋轉,看著偌大的辦公室。
之前也坐在這兒過,俯瞰腳底下的芸芸眾生,只是兩次心境不一樣。
這一次,他不會那麼莽撞。
那些對不起他的人,都要付出代價!
紀眠的身體本來就沒什麼大礙,休養了兩天就好得差不多了。
大腿的傷也只是傷到了表皮,勤快點上藥,癒合的就會快一點。
她已經搬回別墅了,她對於這件事也沒有別的想法,以為只是單純的意外,自己恰巧被人販子盯上了。
她回到帝都才知道裴硯做了什麼瘋狂的事,將帝都所有人販子據點都給端了。
她失蹤的那一日,全城的警察都轟動了,忙著緝拿人販子。
裴硯一路找尋,不知道救下了多少無辜的孩子和婦女,還有一群被洗腦要誤入緬北的小青年。
這事動靜鬧得很大,當然也得罪了很多人。
紀眠為裴硯感到自豪,但也擔驚受怕,怕裴硯會出事。
但沒想到,陸行川也以陸氏的名義,捐了一筆錢,用於舉報得獎。
鼓勵群眾積極舉報,要是身邊有可疑的人,就去報警。
如果一查之下,真的有問題,就可以拿賞錢。
每次舉報十萬到二十萬不等。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
一時間,帝都的風氣肅清一新。
陸氏的表態,便是和裴硯站在同一立場,要是和裴硯為敵,也等於和陸行川為敵。
紀眠看到新聞,有些感慨。
陸行川似乎也沒有以前那樣討厭了。
她還沒來得及當面好好感謝,但如果不是偶然遇見,紀眠也不會主動聯繫他。
夜幕降臨,她等到了裴硯回來,只是他臉色不好。
「怎麼了?」
「好像發燒了。」
紀眠趕緊摸了摸他的額頭,真的燒起來,滾燙無比。
他整個人也病懨懨的,沒什麼精神。
「怎麼會這樣?」
「硯哥下午還好好的,晚上就成這樣了。」
「可能這兩天太累了,又吹了風,風寒感冒吧。」
他大半重量倚靠在紀眠身上,看著她孱弱的身子努力承擔著,眼底深處藏著一抹玩味。
「快,回房間休息。」
紀眠趕緊把人送到房間。她守著他,給他擦拭額頭熱汗。
「餓不餓,我讓廚房注意點清淡容易消化的粥來。」
「好。」
等了大半小時,熱粥好了。
「你餵我吧。」
裴硯開口。
紀眠點點頭,一勺勺吹到溫熱,才送到他嘴邊。
「小心燙。」
吃完飯,又給他檢測了體溫。
因為藥太難喝了,她還貼心地備了糖果。
「吃這個就不苦了。」
「你怎麼把我當小孩子?」
「生病了,可不就是小孩子嘛。發燒頭暈很難受的,吃點甜的人會舒服一點。」紀眠寵溺地說道。
裴硯聽到這話,沒有回應,深深地看著她,那眼神似乎要把她看穿一般。
紀眠被盯著有些不自在。
「幹嘛這樣看我?」
「沒什麼,就是很久沒有生病,也沒體會到這種被人精心照顧的感覺了。」
他輕輕一笑,笑容裡面有著說不出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