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軟站在趙墨言家門口,紅色的圍巾襯得小臉雪白。
敲了敲門。
是小琉璃開的門,蘇軟摸了摸小琉璃的頭,將手上買的小蛋糕遞給她,「琉璃還記不記得姐姐啊?」
琉璃朝後縮了縮,有些害羞,「小軟姐姐好。」
蘇軟捏了捏她的小臉,「真乖,你姐姐呢?」
琉璃帶著她進門,「姐姐在房間裡工作。」
蘇軟敲了敲臥室門,趙墨言聲音有些嘶啞,「進。」
蘇軟進去,小琉璃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吃著小蛋糕。
趙墨言正在趕稿子,手邊放著一杯水,抬眼看了看蘇軟,示意她隨便坐。
「我還有一會就好,等我一下。」
蘇軟耐心的坐在她的床上,看見床頭柜上的一本書,拿起來隨意的翻著。
「聲音怎麼啞成這個樣子?」
趙墨言咳嗽一聲,「受涼了,前兩天發燒,嗓子有些發炎。」
她瞄了一眼蘇軟正在看的書,笑笑,「那是我出版的第一本書,留下來做個紀念。」
蘇軟翻了翻,剛好翻到楚城那一頁。
看了看趙墨言,看來她已經徹底放下了。
沒有誰能夠一成不變的等著誰,時間能夠治療一切的傷痕。
等到最後,所有受過的傷不過是你成長路上的一個坎。
你跨過去了,回頭看看,也不過如此。
趙墨言看著封面上自己當初含著淚寫下的文字,現在看看,竟然有些矯情。
到安然家樓下,蘇軟一眼就看到安然挺著個肚子站在陽台上,興奮的朝著兩人揮手。
她一點感覺沒有,蘇軟和趙墨言被嚇得心驚肉跳。
還好後面有個常跡生,黑著一張臉把她拎回了客廳。
上了樓,安然站門口等著她們兩個。
蘇軟上前,親親熱熱的跟她肚子裡的小公主打招呼,「小寶貝,乾媽來看你了。」
安然挺著肚子彎著眸子,「她踢了我兩下。」
趙墨言眼神溫柔,「估計是知道我們來了,在跟我們打招呼。」
常跡生站在門口,「進來坐吧,外面冷。」
一行人進去客廳,安然一臉興奮的將自己前幾天和常跡生一起去拍的孕期寫真拿出來給兩人看。
蘇軟看著照片,一臉羨慕,「真可愛。」
安然穿著寬鬆的上衣,衣擺從胸口系了個扣,露出的肚皮上畫了幾個可愛的表情,看起來萌的人心直化。
常跡生站在她身邊眼神纏綿的看著她,柔的能掐出水來。
當初去拍這套寫真的時候,還鬧了個烏龍。
安然和約的攝影師平時沒見過面,都是通過微信聊天的。
結果那個攝影師可能是性格比較溫柔,兩人聊天的時候安然潛意識裡就以為他是個女生。
常跡生問她時她還信誓旦旦的說攝影師是個女的。
結果拍照的那天,常跡生一看攝影師是個男的,當時臉就黑了。
在攝像師讓安然把衣服系上去露出肚子的時候,常跡生直接黑著臉一把把她的衣服護住,「沒有女的攝影師嗎?」
結果那天趕的巧,女攝影師都去拍外景了,剩下的都是男的。
常跡生二話沒說,直接拉著安然就走,最後還是安然另外約了個女攝影師才拍的。
安然到現在都記得當時拍照時那些女的盯著她看的眼神,那個羨慕啊。
她只想說,這麼霸道,有什麼好羨慕的?
但心裡莫名甜滋滋的是怎麼回事?
安然懷著孕,不能下廚,常跡生的手藝不足以能夠讓他們在家裡做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大餐。
幾個女孩趴在一起嘰嘰喳喳的,等到了飯點,常跡生早早的訂了餐廳,替安然裹上厚厚的羽絨服,牽著她的手,開著車帶著她們一起去餐廳。
趁著常跡生去洗手間的功夫,安然突然垂下了眉眼,看起來情緒有些低落。
蘇軟和趙墨言對視一眼,蘇軟替安然倒了杯溫熱的牛奶,輕聲問她,「怎麼了?」
安然抬起頭,眉宇間滿是恐慌。
預產期快要到了,可她卻越來越緊張,甚至夜裡都會突然驚醒。
她扯住蘇軟的手,輕柔的撫著肚子,眼裡還含著眼淚,「我覺得我最近有些不太正常,只要想想快要到預產期了,我就害怕的心臟狂跳。」
她使勁搖著頭,「蘇軟,我沒有不喜歡我的孩子到,我很愛常跡生,也很愛她,可我控制不了怎麼辦,我真的害怕。」
「安然。」趙墨言喊了她一聲。
安然淚眼朦朧的抬頭,趙墨言朝她一笑,「再有一段時間你的寶貝就要出來跟我們見面了,她會扎著小辮子喊你媽媽,躺在常跡生懷裡喊他爸爸,想想就很期待。」
安然似乎想到了那個場景,眉眼柔和了幾分。
趙墨言聲音柔柔,如春天的微風拂過面頰,輕輕柔柔的觸感。
「別怕。」
安然突然笑了,抹了抹眼淚,「我是不是有些矯情?」
趙墨言搖頭,「沒有矯情,第一次,誰都會害怕。」
臨產恐懼症,很多人都會勸產婦,生產是必須要經歷的過程,沒什麼可怕的,女人都要過這一道坎的。
可這樣的勸導,對於產婦來說,大抵恐懼的症狀不但不會消失,還會藏進心裡不願意說出來。
再嚴重的話,說不定會變成產前抑鬱。
常跡生從門外進來,路過趙墨言時聲音很輕的說了聲謝謝。
聲音輕的連蘇軟都沒聽到,趙墨言頷首,既然常跡生知道了,她相信他應該會處理好安然的臨產恐懼的。
吃飯的時候安然很想要吃螃蟹,看著角落裡的幾隻螃蟹看的眼饞。
用肚子對著常跡生,表情很嚴肅,「常跡生,你的寶貝女兒想吃螃蟹怎麼辦?」
常跡生很配合她,「那可真不好意思,麻煩你告訴我的寶貝女兒,螃蟹可能要等到她出生以後才能吃了。」
安然扁嘴,撒起嬌來,「你是不是不愛我了,我就想吃螃蟹,吃一隻好不好,就一隻?」
任她撒嬌賣萌,常跡生說什麼也不鬆口。
蘇軟聽著兩個人膩歪,有些牙疼,一筷子把剩下的螃蟹夾到自己和安然的碗裡。
兩人對視一眼,格外默契的低頭吃螃蟹。
等安然撒完嬌發現常跡生就是不鬆口,她站起身準備直接夾螃蟹吃,才不要管他。
常跡生早就看到了蘇軟和安然的動作,勾著唇角將安然按到座位上,「在這等著,我剛剛讓廚師幫你做了別的。」
安然從螃蟹中回過神來,立馬來了興致,「什麼?」
常跡生笑笑,起身出去。
蘇軟把螃蟹鉗子咬的嘎嘎響,看著某個沉浸在幸福之中的女人,抖了抖,「咦,真是牙酸。」
趙墨言低頭專心的吃飯,她吃飯的時候很認真,一直很秉行食不言,寢不語的古訓。
安然臉紅了紅,「就酸你,你跟陸河不也一樣膩歪嗎。」
蘇軟想了想,說的也對,她也不唾棄安然了,低頭給陸河發了個信息。
「在幹什麼?」
微信消息響了響,陸河表情不變示意面前的人繼續,手裡拿了手機低頭看了眼,溫柔一閃而過,「在開會。」
蘇軟看他在開會,不敢再騷擾他,剛準備收起手機,那邊他的信息又發過來了,「什麼時候回來,我去接你。」
蘇軟愣了愣,筷子戳了一下嘴巴,疼得他眼淚汪汪的,「不用來接我,我直接跟趙墨言一起回去了。」
停了好一會,那邊才悠悠然的回了句,「小沒良心的。」
語氣里的幽怨讓蘇軟看的發笑。
她怎麼沒良心了,她是在為他考慮好嗎,她在安然家這邊,而他則在辰安。
相反的方向,從辰安到這裡估計就要一個小時了,再加上現在應該會堵車,估計沒一個小時還真的不行。
常跡生手裡端著一個托盤走進來。
托盤上面用一個鐵的東西罩住,看不到裡面的東西。
安然很好奇,「這麼神秘兮兮的幹什麼?」
常跡生將托盤放到她面前,趙墨言也跟著看過來。
常跡生抬抬下巴,駝色的高領毛衣襯得他更多了幾分儒雅。
「打開看看。」
安然捏著托盤上面的小鐵蓋,一點點的掀開來。
眼睛亮了亮,「好可愛!」
蘇軟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一排整整齊齊的奶白色的小兔子,精緻的紅色眼睛,看起來很逼真。
果凍一樣的小兔子還隨著安然拿著她的動作不停的晃動,看起來格外誘人。
蘇軟替安然感到開心。
身為一個女人,沒有什麼能比被自己心愛的男人捧在手心裡更能讓人感到開心的事情了。
小兔子像是果凍一樣,安然有些不捨得吃。
用手機拍了幾張照片,捧著下巴盯著整整齊齊的兔子看。
太精緻了,無從下嘴啊。
常跡生一勺子挖下了一個兔子頭,餵到安然嘴邊,「再不吃就要涼了。」
安然看著剩下的半個兔子屁股一臉無語,他還真是粗魯。
替小兔子哀悼了一會,安然張起嘴巴直接將小兔子吃進了嘴裡。
濃濃的奶香味充斥著口腔,但並不會讓人感到膩,而且還有淡淡的椰子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