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琳扯出一抹笑意，「多謝將軍！」
「之前夜闖將軍府的女子叫陸悠悠，她住在風雪樓，勞煩將軍派人通知她，就說是程青河的屍體。」
風雪樓在外人眼裡只是酒樓，所以說陸悠悠住在那裡也很正常，越是正大光明就越不會讓人起疑。
肖琳話落，楚陌微微頷首，卻有點好奇她以前的生活。
雖說她已經跟自己回了將軍府，可對於肖琳以前發生的事情他也沒刻意去查，如今倒是個機會。
肖琳似乎沒察覺他的打算，只低頭跟著他走。
見肖琳也跟著他來到了璟雲軒，楚陌不禁有些擔憂，莫不是她察覺到了自己想查她的打算？，問道：「可是還有事？」
肖琳猶豫了一下才開口道：「將軍覺得皇上待你如何？」
楚陌被她問的有些摸不著頭腦，「此話何意？」
肖琳道：「我們單獨說吧！」
楚魏關上房門 ，人也站的遠了些，守在一旁。
房內只剩下肖琳二人，可肖琳還是有些猶豫，她不清楚楚陌和司空明的交情有多深。
如若她猜錯了，就是幫了倒忙，但萬一是真的，她告知了楚陌，也算讓他有些防備，不至於被蒙在鼓裡，讓人當靶子。
這麼久的時間，她也捋順了事情，有很大的可能是司空明做了黃雀。
其實她沒多大感觸，畢竟她的仇報了，而且某些事對她來說也無關緊要，不過是為楚陌有些意難平罷了。
肖琳躊躇間，還是狠下心道：「如果在我們合作時，有人利用了你污衊別人，從而達到他的目的，但他又是你最好的朋友，你會怎樣？」
楚陌反覆咀嚼這這句話，良久皺著眉頭問：「你這話什麼意思？」
「當初我們合作的事，你都和誰說過？」
楚陌疑惑的眸子瞬間寫滿了不可置信，後又變得堅定。
「你想說什麼？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何必再提！」楚陌面色嚴肅，似乎在逃避著什麼。
楚陌雖沒有回答，但他的表情已經顯示了一切。
肖琳微微一笑，道：「其實將軍也有所疑惑吧？先皇的毒真的是出自三皇子之手嗎？」
「為何短短几日，兩個皇子的罪證輕易就拿到了？還是有人推波助瀾？」
「這些事我知道後，一直存疑，不過也沒深究，畢竟該死的人已經死了，也沒有可追究的了。」
「但我今日見到了蘇青鸞，她能到皇宮獻舞，又能輕易的被皇上留下，皇上自然不會不知情 ，而且很有可能是得了皇上的默許。」
「我想，皇上當初一定是和蘇轍許了什麼承諾，所以才會收了蘇青鸞。」
肖琳自皇宮回來，便是刺殺和知道張華陽是重生這件事的衝擊力，都不及在皇宮裡見到蘇青鸞的刺激大。
所以直到現在她才將一團亂麻整理清楚，而一切都指向司空明。
那晚與蘇轍密謀的人是司空明，所以毒害先皇的也應該是他，而三皇子應該是被他陷害的。
二皇子和三皇子又是敵對，所以第一反應就是二皇子的陷害，畢竟當時二人是最有資格當下人儲君之人，自然想不到司空明會將他們都算計上。
而肖琳和楚陌的計劃應該是給了司空明一個爆發點，讓他順理成章的謀劃之後的事。
當初肖琳詐死，楚陌一心只是找人，自然希望事情越早解決越好，所以忽略了很多細節。
如今得她分析，種種細節，確實都對的上。
司空明身為皇家子嗣，自然不會是心思單純之人，可將這麼多事算的這麼精細，又是推動這麼多事情發展的人，確實讓楚陌很震驚。
而且當初找到三皇子毒害先皇的證據，或多或少都是得了司空明的提示。
所以，由此一來，就算以後有人存疑，翻了舊帳，查出了其中的貓膩，也是楚陌陷害的三皇子！
而司空明把自己摘得很乾淨，那場宮斗沒留下任何關於他的痕跡。
楚陌一直低著頭，沒有說話，他自然知道若是有人查出了當年的真相，他必是最大的罪魁禍首！
事情的後果自然不是他能承擔得起的，只是他還是不願相信，自己的摯友竟讓自己陷入萬劫不復的處地。
或者說，早就將他算計在內的司空明，有了這個把柄，以後他會成為司空明隨意拿捏之人，可能到時候也會為了家人做些不得已而為之的事。
到最後可能悽慘而死先不說，怕是要背上千古罵名了！
楚陌越想越心寒，果然自古帝王家最是無情！
楚陌再看向肖琳時，已然一副低沉的模樣，「多謝相告！」
肖琳看他如今的樣子，知道他對自己的話沒有懷疑，便問道：「有何打算？」
楚陌眼神瞬間迷茫，苦笑一聲：「我還有退路嗎？」
肖琳輕嘆一聲，「將軍可聽過杯酒釋兵權的事件？」
楚陌一怔，疑惑的看向肖琳，道：「願聞其詳。」
肖琳沒有隱瞞，將前世所知的知識原原本本的講了出來。
過後又道了一句，「鳥盡弓藏、兔死狗烹的道理世人都知道，只是權利的滋味嘗過之後，又有幾人能放棄的了？」
楚陌對肖琳的看法又上了一個台階，對她的話也極致贊同，只是當真要走到如此地步嗎？
肖琳知道他要時間消化，說道：「將軍好好考慮，我先離開了。」
不再打擾，起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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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暮色四合，有下人進來掌燈，楚陌才回過神來，隨後有幾個侍衛進來，單膝跪地。
「啟稟將軍，我們的人跟丟了！」
楚陌微怔，才反應過來，是送程青河屍體的人，他們跟著那個叫陸悠悠的人跟丟了。
楚陌眉眼深邃，看來肖琳認識的人都不簡單啊！
「無妨，退下吧！」楚陌隨意擺了下手。
楚陌的話讓原本跪著的，本以為會受懲罰的幾人如得大赦，幾人抱拳再行了一禮，「多謝將軍！」
等人都退了下去，楚陌才緩緩起身，走到窗邊，望著空中的皎白的月亮，扯出一抹笑意。
快中秋了，很久不曾和祖父團聚了。